回到提素小鎮已經是下午三點鐘,太陽火辣辣地燒烤着大地,小鎮街道上行人稀少,於是趙英俊開的車很快就從鎮上穿過。他們沒有在鎮裡停留,而是直奔山貓的別墅。奧莉亞已經說得很清楚,在他們行動之前,就已經有人通風報信。哪怕這個人不是山貓,估計也會是他手下的人,所以現在,嚴之凡自然是來興師問罪的。
汽車直接來到別墅大門處,大門洞開着,這讓嚴之凡很意外。他跳了下車,還沒有解除納衣戰衣的他,背後推進器噴出藍火,直接把他推送到了半空。從半空看下去,嚴之凡可以俯瞰整個別墅,在這裡看下去,別說山貓了,半個人影都欠奉。
嚴之凡飛向主樓,上下搜索了一番,一無所得。
“那龜孫子跑了?”聽到這個消息,趙英俊恨恨把他那把從黑眼達手下搶來的步槍放了下來,叫道:“算他跑得快,不然老子準在他身上開幾個洞。”
“你就吹吧,你要敢殺人,老包以後跟你姓。”包達霆又嘆了聲說:“山貓還是老樣子,只要有錢,讓他幹什麼事都行。不過這次他玩得太大了,就不怕嚴爺背後的人找他麻煩?”
嚴之凡搖頭說:“局裡的人不會跟山貓這種傢伙直接聯繫的,應該還找了中間人。我會把情報彙報上去,就算局裡不找他麻煩,中間人也不會放過他。”
沈夢佳走了過來說:“現在不用去管山貓了,我們要面對的問題是,獵犬已經知道我們來了,我敢打賭,他們一定會盡快轉移。可我們的人數太少了,很難攔截他們。他們只要分散跑,我們就只有乾瞪眼的份。”
“行了,今天大家也挺累的。獵犬要轉移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咱們先回旅館休息,再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嚴之凡說道,並鑽上了汽車。
沈夢佳看了他一眼說:“你也不把戰衣脫了,不熱嗎?”
嚴之凡神秘一笑道:“不急,還有用。”
汽車返回了旅館,在旅館後面的停車場停穩後,衆人下了車。嚴之凡擡起手,道:“你們先呆在這,我回房間看看再說。”
“幹嘛,神神秘秘的。”沈夢佳皺眉問。
“當然是爲了招呼‘朋友’了。”嚴之凡笑道,“你們該不會把火蟻忘了吧,其實在入鎮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有人在監視我們。想想看,山貓已經走了,還有誰會監視咱們,當然是那些螞蟻了。”
沈夢佳幾人才恍然大悟。
嚴之凡穿着戰衣朝旅館裡走去,旅館裡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大堂那個服務員還在。嚴之凡沒有直接從大堂走進去,他看得出來,那服務員雖然垂着頭像在玩手機,可她的身體正在輕輕發抖,顯然在害怕什麼。嚴之凡笑了笑,身體微蹲,再躍起時直接來到了二樓的走廊上。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前,像是沒事人似的,用房卡打開了房間。門咔一聲打開的時候,他明顯聽到房間裡響起幾聲吸氣聲。房間裡的窗簾全拉上,黑乎乎的,嚴之凡開啓的紅外視覺。立時看到黑暗裡藏着幾個人,他笑了下走進去,反手把門關掉。
停車場裡,趙英俊擦着汗說:“老嚴這也太久了吧,我快熱死了,真想吹會空調啊。”
“你應該減肥了,胖子。”包達霆好心道。
趙英俊嘀咕了聲說:“減什麼減,老包你不懂,現在女生就喜歡我這種豐滿型的,這叫有安全感。”
“當然有安全感啦,像你這種小胖子,如果不把錢拍出來,能夠泡到妞算我輸。”包達霆冷笑了起來。
兩人正說着些無營養的對話,突然旅館樓上傳來一聲尖叫,有人從窗外飛了出來,但給什麼東西掛在了窗口上,沒有掉下來。接着那裡面響起了槍聲,可槍聲又很快消失了,最後嚴之凡從窗戶裡探出身子來,對下面胖子幾人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可以上來了。
等趙英俊走進房間的時候,他意外地看到一個熟人。
劉森,那個警察局的翻譯。
小四眼臉上一片青腫,坐在沙發上直哆嗦。旁邊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個男人,全穿着黑西裝,腦袋、臉上或手臂都有紅色螞蟻的紋青。嚴之凡已經摘下了頭盔,站在小四眼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趙英俊道:“意外吧,原來咱們的恩公沒死呢。”
趙英俊叫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這你得問他。”嚴之凡拍了下劉森。
劉森立馬叫了出來:“幾位爺,我們認錯人了,請你們放過我吧。”
趙英俊過去朝他踹了幾腳道:“現在才說認錯,你在警察局裡的時候,不已經對警察這麼說了嗎?”
小四眼陪笑道:“那是我騙警察的,不過這次,真認錯了。”
趙英俊撓着頭說:“我去,我怎麼有點繞不過彎呢,你究竟想說什麼!”
劉森怕又捱揍,忙道:“我是火蟻的人,安插在警察局裡做眼線的。看到你們給帶回來的時候,我們連忙啓動了一個計劃。我們已經找人黑進警察局的電腦系統裡,並把證人的相片給換了。所以當警察去進行對比的時候,自然就以爲搞錯人了。可事實上呢,我們還是認爲您,就是那個證人。”
“所以我給你們留了名片,那偷了二位錢的小乞丐,也是我們安排的,好把兩位領到我的住處,方便我們的人動手。可沒想到兩位神通廣大,在那樣的情況下也沒死。之後便一直跟蹤兩位來到了提素這,還讓兩位耍了一把,給騙去跟人家火拼,說出來都是淚啊。”劉森拿出塊手帕,假裝擦眼淚,他道:“不過現在我知道搞錯了,您要真那是那證人,本領這麼高,有這位鋼鐵俠先生當保鏢,我們怎麼動得了你。”
趙英俊摸了摸頭說:“你越說我越是好奇,那什麼證人,長得跟我真有那麼像?”
“可不,要不我們也不會認錯啊。”劉森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裡摸出張相片,遞了過去。
趙英俊拿過來一看,叫了起來:“還真像!”
嚴之凡走了過去,只見相片裡也是個胖子。還別說,跟趙英俊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除了腦袋光溜溜之外,五官和趙英俊極爲神似。嚴之凡笑了起來:“胖子,這該不會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最後嚴之凡叫來了鎮上的警察,把劉森他們給帶走了。只是看到劉森的同夥有槍,這幾個鎮上的警察都嚇得不行,估計回去之後就得把人給放了。不過那已經不是嚴之凡要考慮的問題了,他現在只關心溫小雅還在村子裡不。如果在的話,要怎麼把她救出來?
這實在是個頭痛的問題。
嚴之凡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他只是想着躺在牀上休息,另外再想想怎麼營救溫小雅。但躺着躺着,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直到被人叫醒,他才揉着眼睛從牀上坐起來。只見旁邊沈夢佳雙手叉腰,說道:“剛纔誰說自己要想辦法來着,想着想着倒是睡了一覺啊。怎麼樣,睡得還可以嗎?”
嚴之凡摸摸頭說:“還行,就是睡得不夠,腦袋有些沉。”
“哎呀我去,我這暴脾氣,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暈你,讓你繼續睡個夠?”沈夢佳咬牙切齒地說道。
嚴之凡哈哈一笑說:“夢佳,這麼兇,小心嫁不出去。”
沈夢佳冷笑道:“你還是多多擔心自己吧,小心做一輩子單身狗。”
“沈小姐怎麼可能嫁不出去。”旁邊的胖子幫腔道。
沈夢佳點點頭說:“就是,瞧見沒,這叫眼光。”
趙英俊接着說:“她要真嫁不出去,我犧牲點,這盤我接了!”
沈夢佳當場色變,朝胖子狠狠叫了聲:“滾!”
“你們能別再說相聲了嗎?”方遠捧着筆記本電腦走過來說:“我從衛星監控裡看到,村子那邊有動靜。”
嚴之凡跳起來叫道:“胖子,趕緊買外賣去,吃飽了好乾活。”
趙英俊不滿道:“憑什麼叫我去?”
“這不明擺着的嘛,咱們這幾人裡面,就屬你最沒腦子。而現在正是用腦子的時候,你不去誰去?”嚴之凡掏出一疊泰銖甩給了胖子。
趙英俊指着他說:“你就儘管損我吧,老嚴,咱走着瞧,回去後看我帶你去泡妞不。”,一邊唸叨着,趙英俊不情不願地走了。嚴之凡又喊了聲“把門帶上”,結果“呯”一聲,趙英俊把門差點沒摔出來。
沈夢佳也鄙夷道:“就你這嘴損得,小心注孤生。”
“放心,要真這樣,我會死皮賴臉地纏着你的。”嚴之凡說完,才推了下方遠問:“啥情況?”
方遠挪開了少許,和嚴之凡拉開點距離後,才把筆記本放下來,他說:“還記得早上,那村子突然進來了一支車隊不,有七八輛卡車。我一直監視着村子,發現這些卡車作停在了工廠這。”
“獵犬不會無緣無故停留在這個村子的,如果單單是爲了收藏溫小姐,那有點說不過去。當然,這裡是個挺不錯的收藏地點,如果我們不是和神盾局合作,在這種缺乏信息網絡的地方,還真可能把先知漏了過去。”
方遠指着屏幕道:“言歸正傳,下午這些卡車一直在裝貨。儘管看不清裝的是什麼東西,但應該是某種機器。不過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把一些物資也裝上去了,看上去應該是打算轉移。”
嚴之凡看着屏幕,由於衛星的信號傳播有延遲,所以畫面看上去是一幀一幀,有點像看幻燈片的感覺。衛星傳輸過來的畫面自然也不清楚,嚴之凡盯了一會就覺得眼睛受不了,難爲方遠可以看上一個下午。從畫面上看,確實如方遠所言,獵犬的人正在裝貨,已經有半數卡車準備就緒了。
算算時間,最遲晚上七點,他們就可以離開。
除了卡車之外,旁邊還放着一輛輛的四驅越野,顏色款式均爲一致。嚴之凡數了下,有快十輛之多,這些汽車估計是起到護衛之用,按照一輛越野可以坐七人計算,那麼這裡面就有七十人隨行。再加上卡車的隨行人員,怕是這支車隊有百來人之多。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字,如果溫小雅也跟着他們轉移,只要這些車子三兩分散行駛,保管嚴之凡只有乾瞪眼的份。
“有什麼主意沒有,隊長先生?”沈夢佳踢了嚴之凡一腳。
嚴之凡嘆了聲道:“他們這是在逼我們現身。”
“爲什麼這麼說?”
嚴之凡道:“他們沒理由不知道,我們會用衛星監視他們。可仍然這樣大搖大擺地裝運貨物,明擺着告訴我們,他們要拍拍屁股走人了。如果我猜的沒錯,這些車輛一旦離開了村子,就會分成幾隊,他們肯定不會傻到集中行駛,從而被我們逮個正着。那樣的話,我們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趁車隊還沒有離開村子,立刻發動襲擊。第二個,那就只有眼睜睜看着他們離開了。”
“所以,你覺得我們有什麼好選的?”嚴之凡站了起來嘆道:“看來今天的晚餐是吃不上的了。”
“現在出發嗎?”沈夢佳也站了起來。
“再等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嚴之凡道。
“那好吧,我過去把隱形衣穿上。”
沈夢佳就要離開,方遠突然叫了起來:“先等等。”
“怎麼了?”嚴之凡走了過去。
只見方遠把畫面移到了發電站那邊,從發電站的辦公室裡有人走了出來。畫面不太清楚,但不難看出,裡面幾個人都是男的,可中間那個身材比較嬌小,顯然是女性。嚴之凡心中一緊,輕呼道:“那是小雅嗎?”
話剛說完,忽然見那個女人在身後揮了揮手。嚴之凡指着她說:“能不能把畫面再放大些?”
“我試試。”方遠十根手指在鍵盤上一陣敲動,片刻後畫面放大,可也更模糊了,但依稀看到,那女人比劃着三根手指,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應該是小雅了,這就像上次她擡頭看着天空一樣,她在給我們提示。”嚴之凡退後了些許,摸着下巴道:“可這是什麼意思。是指3嗎?凌晨三點?應該不太可能,23點,好像也不是。”
屏幕裡,他們從一輛汽車邊上經過,方遠忽然靈機一動,跳了起來道:“會不會是車牌號?溫小姐在暗示我們,她會搭乘哪輛汽車離開?”
“有可能,能不能查到那些汽車的車牌號碼?”嚴之凡問道。
“問題不大,我可以黑進車隊附近人員的智能手機,利用他們的攝像頭拍到所有汽車的車牌號。”方遠一邊說,已經一邊操作起來。
這時胖子回來了,提着大袋小袋,進門就大叫道:“各位客官,你們的外賣到了!”
“小聲點,別吵到小方,正幹要緊事呢。”嚴之凡道。
趙英俊沒好氣地把外賣放下,說:“你們到底吃不吃的,不吃我可吃了。”
“你吃吧,我們沒空。”現在連沈夢佳也這樣說。
趙英俊看了看那些食物,嚥了咽口水,最終還是忍住獨食的衝動,走到了旁邊道:“看啥呢,也讓我瞅瞅。”
那邊方遠喊了聲“有了”,他把屏幕轉向衆人,只見屏幕上電腦已經排列好多張相片,全部都是汽車的車牌號。可這些車牌帶數字不少,有“3”的更有五六個之多。嚴之凡搖頭說:“難道不是車牌?”
“不,應該是車牌,否則的話就沒有意義了。”沈夢佳叫道:“或許不是3,而是C?”
被她這麼一提醒,方遠立刻篩選起車牌號裡帶有字母C的,結果最後只剩下一個車牌。嚴之凡哈哈一笑,道:“沒錯了,夢佳,這回你總算反駁了那句話。瞧,小雅今晚搭乘的車,肯定是這個車牌號的車。只要我們用衛星鎖定,就不怕跟丟了!”
沈夢佳見嚴之凡奔他,美滋滋地笑着,然後隨口問:“我反駁了哪句話啊。”
“胸大無腦啊。”嚴之凡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姓嚴的,你找死!”沈夢佳笑容一僵,接着大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