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我真TM恨女人所謂的直覺!要我有預知能力,預知有這麼一天,我當時一定跟梓葉說:“到時候你把他攔下來,我跟你一人給他兩個耳光。然後再大笑着離開!”我知道這個叫王海濱的人讓梓葉多傷心。我以爲他值得梓葉爲他不停的付出感情,付出時間,付出精力。可是,剛纔那個狗崽子居然裝瞎子,沒事人似的走了!車剛纔跟我們平行的時候,我從側窗玻璃看到一個帥氣的小青年戴着小墨鏡面無表情,目不斜視的盯着前方就過去了!我憤怒呀!他怎麼能當做沒看到梓葉呢?
要當初沒答應過梓葉,遇到這種情況要帶着她逃之夭夭,我真想上去踹死他。一個女孩子就該這麼爲他付出,他裝成看不到嗎?雖然說感情是兩個人的事,第三個人插不上手。
可是,梓葉是我家的,她是我妹!我不準任何人欺負她!
我們倆隨便找了個小飯店找了個雅間,我隨便點了幾個梓葉喜歡吃的菜。等菜上完了,我關上房門,把音箱開到最大聲,張開手臂湊到梓葉跟前說:“寶,來哭吧!”梓葉從剛纔進來到現在就一句話沒說,一直這麼傻做着。她得好好釋放一下,我知道!
梓葉緊緊摟着我,什麼都不說,就是大哭着。音箱聲大我能受,可她這悲慘的聲音卻光想把我的耳朵振聾了。她的心一定比這聲音更可怕,不知道舊傷口有沒有血流成河。
女人呀,什麼都可以不要,可是不能不要男人。特別是她愛的那個男人。她說什麼都沒有辦法拋棄。
回想三年前,第一次見梓葉的情景。
梓葉媽媽興奮的打電話跟我媽說:“嫂子,我家梓葉到了。姍姍有事嗎?沒事讓她過來玩吧。梓葉一個人在家挺寂寞的……”
還沒等我媽說好,就聽到那邊傳來一個女孩子尖聲喊叫:“誰叫你亂找人和我玩的!我一個人在家呆着很好。你們愛掙錢就去掙好了,我自己會照顧我自己的!”
我媽關切的問:“那是梓葉在說話嗎?她怎麼了?”
電話那頭傳來很小的聲音:“一會讓姍姍過來吧,先不說了。”阿姨勿勿掛了電話。媽媽納悶的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梓葉是怎麼了?”
我坐在沙發上啃着我的蘋果,看着電視。漫不經心的問:“怎麼了?”
媽說:“你劉叔叔家的女兒高考不理想,不上學了。今天剛到廣州……”
我又一邊咬了一口蘋果一邊:“嗯。”
媽說:“反正今天也不忙,你去看看梓葉吧。我聽她剛好像和你劉阿姨吵架了。”
我站起身,說:“哦,好。有事打我手機。”拿了包出門。
我很聽話,幾乎不會反抗父母的意思。我家在廣州做生意有十好幾年了。做的產品是我家鄉的特產品,效益還湊合。我高中沒上完就出來了,因爲成績不好,我也不想在學校耗我的時間。
我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我們仨個,小時候幾乎沒和爸媽一起生活過,我記得跟過外公外婆,奶奶爺爺,姨,叔叔。好像小時候的生活就是無定所的,在我的記憶裡,也沒有安定過,以至於現在的性格極度敏感,極度缺乏安全感。我其實成績一直在我們那個小縣城還是不錯的。全縣成績前一百名。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好像突然間對生活失去了信心,一下子產生了逆反心理,我覺得所有人都對不起我,照顧過我的親人都不疼愛我,爸媽也沒有疼愛過我,我覺得一切都對我不公平,於是我變得有點憤世嫉俗,見誰找誰的茬,不好好學習,一下子成績明顯的下降了,老師找我談話,家長和我交流,沒用!因爲我的心已經封閉起來了。
那個時候的我以爲我懂了所有,我可以獨立生活了。所有人給的關心與愛,只是一種負擔和束縛。我想要的只是自由!我想重生!我討厭我自己。因爲我自己的任何境遇與改變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是屬於發育晚的女孩子。看着所有女同學都來了月經,我便想我是不是不正常,爲什麼我沒有;看着女同學的胸部一天天的高起來,我卻還是小步點一個,我就想我是不是有病;每次休假學校門口都會圍上很多很多的車與人,都是來接自己孩子的,我看着他們每個人臉上幸福的笑,我就感覺格外刺眼。在我的記憶裡從來沒有人來接過我,也沒有人給過我這種表情的笑。
我的性格很內向,從來不敢大聲說話,就連老師讓我在課堂上朗讀課文,這對於我來說,也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我無法忍受一班所有的同學都坐着我站着,整個課室都是安靜的,迴盪的只有我的聲音。這實在太可怕了,我害怕別人的注視,別人落在我身上的眼光不論是關心關切還是祝福,我都對它產生恐慌。我總以爲人們的注視是發現了我的什麼不及別人之處,發現了我的難堪。如果我走過正在小聲翼翼講話的人羣,我就以爲那是在講我的壞話。我就會想我到底哪做錯了?會不安很久很久。異性對我產生好感,我會認爲那是可恥的。這樣是不對的!向我表白我就以爲我是不乾淨的,我不可以這樣。
我明白,因爲我太沒有自信了。有一天,我看了一篇關於一個高中生自殺的報道。我感覺她的鏡遇和我差不多,我怕極了,我也擔心有一天我會自殺。於是,我便想,既然沒有人能救我,也沒有人幫我,那我就幫我自己好了,我自己救我自己!
於是我努力讓自己變得開朗起來,以前做不到的事,我努力讓自己做,大聲講話,在衆人面前哈哈大笑,和同學親近的談天說地,天知道,這對於一個幾近自閉的女孩子是多麼的難。
後來變成了頂撞老師,違背家長,整天混日子,玩的很瘋。
這樣,時間稍長一些,我變成了壞孩子。老師對我很失望,家長也拿我沒有辦法。於是媽媽決定讓我退學。來廣州和他們一起生活。
剛來廣州的時候,我感覺很陌生。陌生的爸爸陌生的媽媽,我知道我們是一家人,可是我卻不知道怎麼樣產生一家人的那種親近感。我努力做出在學校門口看到我同學和家人一起歡笑的聲景,我努力的模仿。我是一個天才,隱藏天才!我學東西很快,爸爸媽媽生意上的事很快上手了,雖然我才十七歲,可是我卻儼然已經像個成年人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