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紫反問我:“那,姍姍姐姐你愛我嗎?”
我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說:“哈哈!傻丫頭,當然愛了。”
紫紫的小手摟住我,說:“我只要你,我不要肖曉然。我不喜歡!”紫紫對她的怨恨,跟當年我怨恨我爸媽一樣深吧,當年我不明白他們爲什麼把我扔在家裡,讓我完全感覺不到家人的關愛,那種欠缺對於一個幼小的心靈,是任何的物質都無法彌補的。
我好聲勸道:“紫紫,你怎麼能叫媽媽的名字呢,你再這樣我不喜歡你嘍!”
紫紫不情願的說:“噢,知道了。我好想爸爸呀。”說話間,她的手去拉懷中的項鍊,這是她一直帶着的,她小手打開項鍊的吊墜,吊墜裡主着一張小小的照片,是我、張子東還有紫紫的合影。就跟張子東辦公桌上面拍的那張一樣。其實我也有一張,我保存的很好,去西藏連手機卡我都沒有帶,可是卻帶着那張照片,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離開的時候看到了它,就帶着走了……
那張照片是我剛跟陸源分手後,去了北京,我們三個人出去玩時拍的。我們三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濃濃而幸福的笑。
紫紫說:“我給我同學看,他們都說我爸爸好帥,媽媽好漂亮。”
我說:“紫紫,你要告訴你的同學,其實我是你的姍姍姐姐呀,我不是媽媽……”說着這些話,不知道爲什麼,心中有些悵然。
紫紫眼裡不知道是光茫還是淚,閃着……她說:“我想要你做我媽媽……”她的聲音很低,很小。她也知道我聽到她這話會不高興吧。我警告過她很多次,不許說這種話。我只是她的姍姍姐姐,可是這個孩子總是不理會我的警告,時不時就說讓我做她的媽媽。以前說這些還好,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真正的媽媽回來了,肖曉然聽了,心裡該會多麼悲傷呢。
我好聲說:“紫紫,你不可以這樣喲,以後你只能叫我姍姍姐姐,知道嗎?紫紫最乖了,你要聽話喲。”
紫紫點點頭,臉上還是帶着不高興的神情。
正在這時,我背後一把很好聽的女聲:“怎麼能出來呢!”聲音中帶着幾分怒氣。
我回頭,帶着笑臉,陽光打在我臉上,我感覺陽光真是刺眼,刺的我都睜不開了。我站起身叫聲:“姐。”
肖曉然抱起紫紫,不理會我,就要往醫院病房走去。
紫紫在肖曉然懷裡突然大哭起來,哭的我心亂如麻。肖曉然的步伐很快很大,我小跑的跟着她。我說:“姐,要不我來抱紫紫好不好?”
肖曉然突然停下了腳步,她美麗的臉好陌生,也很冰冷。她說的話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仁可姍,你現在可以離開嗎?紫紫的病還沒有好,你怎麼可以隨便帶她出來呢。”
我解釋說:“不是的,姐,你誤會了。我問過醫生了,他們說可以……”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又吼道:“仁可姍,請你不要擅作主張可以嗎?請你搞清楚,紫紫到底是誰的女兒!”聽到她的話,我心時像是被重石砸下,好痛。
我沒有再說話,紫紫伸長的手去拉我,可是肖曉然已轉身向前,她只能摸到我被風吹亂的長髮,紫紫對着我哭叫着:“你放開我,我要找姍姍姐姐,放開我,放開我。”
紫紫的哭喊聲越來越遠,我沒有再上前去,肖曉然剛纔那樣憎恨的眼神,讓我心頭一顫,她以爲我在跟她搶紫紫嗎?那麼,紫紫,對不起,姍姍姐姐可能要離開了。對着醫院緊閉的電梯門我說聲:“紫紫再見。”
這時,我身邊一把磁性寬容的聲音又是讓我心頭一顫:“怎麼,你又要走了嗎?”不用回頭,我知道,這是張子東。他的聲音,我不會忘記的。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他的聲音,我的眼淚就突然奪眶而出。我不轉頭去看他,我淡淡的說:“是呀,我要走了。”眼淚在我臉上安靜的流着,我不會讓他看到,不能讓他再看到我的脆弱,因爲他已經不是那個可以依靠,讓我感覺安全無害的大哥哥了。
我隨手從包包裡拿出我那自認爲可以將我的情感隱藏起來的墨鏡,帶上。順手將臉上的淚花擦乾。轉頭,看着他,高傲的笑。
他瘦了,鬍子渣在下巴已經有些長度,眼底還帶着睡眠不好的倦意。我問聲:“很累嗎?”
他看着我,那樣的眼神,還是充滿了關切。
我突然失笑,笑的有些諷刺:“哼!張總,您無需再做出任何關切的表情了。您放心,我,仁可姍不會再做出偷您什麼計劃書的事了,而您也不需要再利用我對您的信任再來什麼將計就計了……”
他的臉上很悲傷,我看着這樣的他,心裡好疼。我知道我在傷害他,可是我不會停手。因爲他,我的心也在疼,所以我也會讓他更疼。這是張子東曾經教我的,他表情嚴肅的跟我說:“仁可姍,如果你真的受了傷,你不能手軟,你要對傷害你的那個人下手夠狠夠準,這樣,你以後纔會越來越會保護自己。懂嗎?”
那時的我心想,永遠不會用到這一招,我便拼命的點着頭。可是現在,張子東教的,我卻一一都用在了他身上。
我仰起頭,毫不留戀的朝門口走去,我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踩出輕而快的聲音,一下、兩下,踩的我心生疼。
我剛走到門口,張子東追了出來,他拉住我的手,我回頭,堅決的說:“放手。”
他的手在顫抖,我不去看他,他還是緩緩放開了。哀求似的說:“你去哪?我送你。”
我說:“不用了,你去看紫紫吧。”說完,我再大步邁向前。
他沒有回去,跟着我的步伐走着。不緊不慢,跟在我的旁邊。擁擠的車輛在我們旁邊的車行道上嘈雜而過,來往勿勿的行人與我猜身而過。
走了一段路,他似乎沒有回去的意思,我摘下墨鏡,憤怒的說:“張子東你有病呀!你聽不懂人話嗎!我叫你回去!”我拿着墨鏡的手指着醫院的方向。
他定定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不會輸他的,就連眼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