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距離千手族長成爲火影將有一年。
&nb沸沸揚揚的‘朝會之交’已形成名詞廣爲流傳，民間小謠更是層出不窮，事情已經到了瀕臨爆發之際。
&nb先爲此行動的是千手內部。
&nb千手長老們不顧夜深之際，闖入千手族長休息的寢殿。
&nb“什麼事。”葉子沐擋在門口，衣衫半解，一副匆忙起身的裝扮。
&nb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從室內傳來，加上秋野拉了一下，白髮長老步子一停，上衫則赫然道：“打擾了，族長大人”
&nb“嗯。”葉子沐沒有否認這一點，不能讓人現在就進去地他道，“爲何如此匆忙？”
&nb“剛收到消息。”秋野道，“有十幾名重要官員決定明日朝會一起提議罷免宇智波族長的職位，據查還會有人效仿武士時代切腹明志。”
&nb“此等做法已表示不可退避。”棱木道，“柱間，你還沒有下定決心？”
&nb雖然千手族長安撫千手衆人不用擔心他本人的傾向，也未曾再與宇智波斑有過私下聯繫，但面對罷免的浪潮遲遲不應，所有人都知道木葉火影在維護宇智波族長。
&nb“此事本不可輕易決定。”千手族長道，“我如何給你們答覆？”
&nb“柱間，你真的和宇智波斑沒有私情？”上衫長老再次問道，“不是因爲不願意讓……情人下臺而如此堅持？”因爲事到緊要關頭，白鬍子長老不得不進一步勸說，“柱間，你不要忘記了扉間出生時宇智波……”
&nb“上衫！住口。”
&nb被呵斥的上衫長老摸摸鬍子，沒在說話。
&nb室內悉悉索索的聲音停止了片刻，復而響起衆人皆聞的腳步聲，不過裡面的小松院殿下還是未曾出來，只是靠在門後。
&nb“我……當然不是爲私情才如此。”一片寂靜中，葉子沐定了會神後才道，“不是和你們解釋過，如果被迫罷免宇智波斑的位置，那麼我作爲火影的底線會被公卿一推再推。”
&nb“現在已經不是維持底線的問題。”白髮長老問道，“如果有人在殿上切腹明志，那麼你將以何姿態對待他們？”
&nb千手以仁道立世，千手族長更是用‘止殺’這個禁令聚積起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但如果在他的統治下，有人還會切腹明志，那該是多麼諷刺的一件事？
&nb何況此人切腹的目的，是爲了彈劾違背‘止殺’這個原則的宇智波斑。
&nb如果真的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大殿之上，讓這樣的諫官死去，那麼千手的根基將被毀於一旦――失去仁義的千手，背棄原則的千手族長，不會再被衆人擁護，也將失去原先的號召力。
&nb千手族長必須，沒有任何條件地制止這樣的情況發生。
&nb“參與人有誰？”葉子沐當然知道此事之嚴重，沒有回答棱木的問題，轉而問一邊的情報長老。
&nb秋野把一份名單取了出來。
&nb葉子沐看着卷軸覺得分外燙手，但也知道逃避不是問題，暗吸一口氣後便把名單打開。
&nb幾名重臣列列在目，難怪千手長老坐不住了。
&nb“進來吧。”千手族長嘆道，“我們商量一下這件事情。”
&nb室內已經立起一架屏風，知道後面坐得是小松院的千手長老們沒有對此發表異見，打了招呼之後就開始商談正事。
&nb“我不能輕易罷免宇智波斑，不單單因爲不能迫於威勢下退步。”葉子沐落坐後道，“而是因爲此次風波緣於權位之爭，但實際上需要解決的問題卻不是這個。”
&nb“族長何意？”上衫問道。
&nb“爲何貴族會針對斑發難，我想你們都知道。”葉子沐道，“棱木長老覺得呢？”
&nb“這我自然知曉。”被直接詢問的棱木也不遮掩，直接答道，“公卿不滿的不是宇智波族長，而是忍者。”
&nb是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一點。
&nb所以千手族長才能拖延至今。
&nb問題是如果再不做出決斷，或者交出宇智波斑，那麼一起下水的就是千手柱間了。就算違信背義又如何？人是自私的，何況只是罷免宇智波斑的位置，千手長老們也未曾想要再進一步對付宇智波。
&nb葉子沐如果不能解決千手被拖下水這個問題，那麼千手內部便會一直對他施壓。
&nb“那麼進一步考慮，爲什麼公卿會不滿忍者？”葉子沐繼續問道，未等長老們回答後附加一問，“或者，爲什麼想與我聯姻的人不止忍者？”
&nb沒想到族長大人還能這麼問，而且還是在‘小松稻姬’在的情況下，長老們互相看了幾眼，頗覺有些不好回答，秋野則是直接把視線落在屏風上。
&nb屏風上的剪影很安靜，但秋野沒有忘記剛纔是誰靠在門後旁聽，何況內屋梳妝檯上妝籠半開，加上剛纔進來時快速閃進屏風後的衣襬，恐怕是……強自鎮定。
&nb“族長爲何問這個問題？”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思，想到寒鬆院的秋野道，“可是對自己所選之人不滿。”
&nb小松稻姬也不是忍者，而是公卿子女，但她是千手族長指定的對象，所以千手族長怎麼可能對此不滿？情報長老不過是提醒千手柱間：該不該如此談論下去？
&nb葉子沐一愣，但即刻明白長老意思的他道：“我沒有不滿，稻姬與我是站在一起的。”
&nb如果是真正的小松稻姬，千手族長當然不會在她面前談論忍者與公卿的矛盾，但小松稻姬是虛構的，現在在屏風後面的是千手二當家，千手扉間本就有資格參與這樣的討論，所以葉子沐沒有就此停止話題，反而表明了這樣一個態度。
&nb聽到千手族長於此的答覆，長老們一怔：即便知道小松院是千手柱間千挑萬選出來的，但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到達這種程度的信任？不明真相的長老們稍微相信千手族長沒對不起妻子。
&nb“因爲今時不同與往日。”既然族長都這麼說了，天平搖擺下也就倒向相信千手柱間的上衫道，“畢竟新的火之國成立了，您又成了火影。”
&nb雖然此屆千手族長身上存有瑕疵，但不可否認確實是千手柱間將他們帶入了一個新的時代，瑕不掩瑜，所有人都比以往更加尊敬他。
&nb“嗯。”葉子沐點頭道，“還有呢？”
&nb“還有……”
&nb“還有此時並非我們受僱於大名，而是火影統治國家。”秋野沒有其餘長老那麼避諱，直接道，“就權利而言，你……您已是頂峰。”
&nb葉子沐聞言一笑：“既然已是頂峰，爲何我還會受到如此多束縛？”
&nb所謂王者，不是應該可以爲所欲爲，肆意享受嗎？
&nb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nb號令之下，莫敢不從！
&nb描述地難道不是古之君王的權利？
&nb何以到了千手族長手裡卻如此難以行事？
&nb因爲這些話本是文者、王者、君王……這些統治者爲了讓所有人聽從他們的命令而流傳至民衆的文字。
&nb讓你生則生，讓你死則死！
&nb上者不能違，王者不可逆！
&nb當這樣的觀念灌輸到所有人心中時，高坐於上位的君王自然可以肆意妄爲，享樂人生。他們何懼被這些被他們束縛了思想的芸芸衆生？
&nb昔日大名，不正是以此統領衆人？
&nb但他們仍然被顛覆了――如今出現千手族長這樣的人，昔日亦有淨元空海橫空出世。
&nb爲何？
&nb因爲就如君王會從上到下以思想束縛羣衆一般，也有智才高絕之人看出這樣的束縛，並不甘這樣的束縛，試圖打破這樣的分配！這亦是權利爭鬥者心中恍如明燭之事――這些動人的文字和看似大義的宣言，也不過是一層……御衆的遮羞布。
&nb所以秦皇焚書坑儒，大宣儒道，所以自古君權相權臣權鬥爭生生不息，往而復之。
&nb皆因爲……那至高無上的權利之位是那麼動人心絃，比世界上所有的美酒佳餚都要令人嚮往。倘若人爲一世，明明有機會觸碰這樣的東西，又爲什麼不可以往前走一步，爭一爭呢？
&nb何況，這本來就不是屬於千手族長的東西。
&nb是千手柱間，從公卿之中奪走原本屬於他們的權利；貴族想要要回來，想要再次獲得，無論是什麼辦法也好。所以才窺伺千手族長妻子的位置，所以才大肆評判宇智波族長，所以纔有如今千手長老們對千手族長的施壓。
&nb權利的爭奪，讓所有人面目全非。
&nb被千手族長如此反問，秋野頓了片刻後道：“如果此事無害千手，我們自然不管。”
&nb是的，秋野說的是最基本需要解決也是最優先於其它之上的問題――不能讓危害波及自身。
&nb即便自古就有人批判權利爭奪，但實際上一個人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就不能不爭也不能不奪。
&nb完全淡泊的君子是不存在的，因爲人總有欲，總有念，也總有想，區別不過在於這個目的究竟爲何――即便千手族長，他也必須去爭奪，去掠取，否則就沒有如今的火之國。
&nb就如同過去一般，你不殺人人會殺你，即便千手族長用文明取代蠻荒阻止了‘殺’，卻沒有阻止殺的根源――奪。用另一種方式取代刀劍作爲‘奪’的武器，也無法解決人類自古存在的矛盾，而即便在遙遠的千年後，這個問題也依舊存在。
&nb千手族長現在要面對的就是這麼一個問題，他甚至不能反駁秋野。
&nb因爲如果犧牲千手衆人的利益而維持的王位――要來何用？
&nb但同樣不能就這麼犧牲宇智波族長，因爲如果今日爲了安撫公卿拋棄宇智波族長，那麼將來千手族長也必然會爲了其它拋棄千手，甚至身邊其它人。
&nb身居王者之位的孤獨，便源於此。
&nb平衡之道再次出現在木葉火影面前，但很早千手族長就明白，不能爲了什麼而放棄什麼，而應該是爲了守護而去堅持什麼。
&nb這，纔是仁道之本，纔是千手柱間一直在走的路。
&nb區別於霸道，不同於平衡之道的核心便在於此。
&nb我們是爲了求同，而非斥異。
&nb所以要做的不是解決宇智波斑，也不是千手長老，亦不是步步緊逼的公卿，而是提出一條可以讓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道路。
&nb“我知道你們擔憂什麼。”葉子沐道，“就如你們的擔憂一般，公卿之所以如此行事的原因我也一清二楚，所以現在要做的不是罷免斑的位置，而是讓所有人都能滿意。”
&nb“你打算怎麼做？”棱木詢問道，“既然你心中已經如此清楚瞭然，必然也知此事很難解決。”
&nb“是的。”千手族長頷首，“方纔秋野說我已至頂峰，那麼棱木對我如今所處的地位怎麼看？”
&nb“雖掣肘良多，但確實無人可比。”白髮長老承認道，“柱間，你做到了很多人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nb“那麼，我換一種方式問，長老們覺得我有可能退位嗎？或者說，長老們覺得我死……”
&nb鏘――的一聲巨響，幾位長老的目光都看向屏風之後。
&nb“無事。”片刻後，暗啞低柔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你們……繼續。”
&nb“不用擔心，不過是正常的假設。”葉子沐和聲安慰道，然後繼續剛纔的話題，“或者說，你們覺得我死後千手可以一直在這樣的位置上嗎？抑或是千百年後千手一族還存在嗎？”
&nb即便是千手長老也不敢妄言這種肯定――日向輝煌百年，如今不過如此；昔年無數英雄，更是黃土一撮。
&nb千百年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nb“或許不存在。”最年長的上衫長老答道，“但這和現在又有什麼關係？柱間，我們不可能管的了千百年後的事情。”
&nb“但現在在我們手中，而我們現在正在決定未來。”千手族長答道，露出笑容，“我打算在兩年後退位。”
&nb作者有話要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切，作者早不吃這套了
&nb仁道很容易變成平衡之道，也很容易被人誤解――因爲好多人掛着仁道卻不行仁道之事（非有意或故意），導致真正的仁道消弭還被衆人謾罵，就和貨幣市場劣幣驅逐良幣一樣，這種趨勢其實是非常糟糕的――當仁道真正消失時，世界會變得很可怕。
&nb所以真?正的仁道是作者一直嚮往的，雖然能堅持的人少，知道的人也少_(:3f∠)_
&nb迷暗扔了1個火箭炮投擲時間:2016-06-11 14:38: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