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鳴人安撫好香磷情緒、哭笑不得地解除“父女相認”的誤會,並順便趁着香磷年少不懂事,賺了個“哥哥”的年齡差便宜時,本應是跟隨在鳴人身周擔當護衛一職的鼬與止水,終於是在微微喘息間,循着鳴人沿途一路留下的記號姍姍來遲。
“呼,呼,呼……可算是追上了,我說鳴人,你……你小子,怎麼突然跟打了雞血一樣,跑得這麼快……呼……不行,我……我得喘口氣……累死我了……”
因爲鳴人的突然加速遠去,而擔心着鳴人是不是故意想要甩掉自己和止水的鼬,直到再度親眼見着鳴人的身影后,那顆提懸着的心終於是緩緩放了下來。隨即連連喘息間,一邊斷斷續續沒好氣抱怨着,一邊隨手將行囊丟棄在了一旁。大大咧咧地就地一屁股坐了下來的同時,目光有意無意地打量着在自己和止水到來後,便下意識一個勁往鳴人懷裡縮的小女孩兒身影。
這倒不是說,鼬的體力相比較起鳴人來,遜色如此之多,以至於沒跑多久便會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而是因爲,幾乎就在草忍村派來帶人走的男子踹暈香磷,讓香磷母女倆強行分開的瞬間。彷彿有所感應般,在心中莫名誕生的陣陣急促不安感,迫使着鳴人顧不得擔心鼬和止水能否跟上,開始衝着草忍村的方向全速進發,加上爲了橫跨障礙物以便縮減更多時間,而時不時施展出來的飛雷神之術,使得鳴人將原本預期中,仍需四、五個小時才能抵達草忍村的腳程,硬生生縮短到了一個小時之內!以至於鼬和止水還在辛辛苦苦地趕路時,鳴人便早已悄然潛入進草忍村,並村裡村外地四處找尋起香磷的所在。這纔有了香磷無助祈禱時,恰好得到了鳴人迴應的原因。
當然,這樣一來,有利也有弊……
對於鳴人來說,冥冥之中恰到好處的出現時機,讓他比預想中更加輕易地獲得了香磷的信任。而途中全速奔跑下,所劇烈消耗掉的大量查克拉,也在體內九喇嘛的及時補充中,早已恢復至滿溢充沛的巔峰狀態。並且無意中,因爲在並未事先做過標記的陌生地點,藉由投擲特製苦無來頻繁連續使用飛雷神之術的緣故,讓鳴人獲取到了不少單憑一味修行摸索的情況下,所絕對觸碰不到的寶貴經驗。加上搜索全村下,讓鳴人對於找尋特定人羣的方式也有了一定掌握,加大了以後抵達砂隱村時,更快找尋到同樣身爲人柱力的我愛羅的可能性。
換而言之,對於鳴人來說,先前的經歷,可以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但對於被矇在鼓裡,對前往草忍村的真實目的一無所知,以至於在失去了鳴人這個查克拉補充來源,眼睜睜看着鳴人轉瞬間消失在視野範圍內之後,便在面面相覷間變得一臉懵逼茫然的鼬和止水來說,顯然不是什麼值得回味的體驗。
雖然長時間的全力奔跑,讓鼬和止水兩人的身體得到了充足的鍛鍊,給予了鳴人幫助兩人進一步強化肉身的機會……
但暫且不提,原本不快不慢快速前行間,隔一段時間,便會讓鼬和止水有些後力不濟的無力感……鳴人一聲不吭地遠去,先是讓兩人誤以爲鳴人又去買什麼東西,而傻愣愣地在原地等待了半天時間。直到確認鳴人是真的沒有等待自己兩人,率先獨自前行了之後,方纔嘴角抽搐着拼命追趕。以至於這一路跑來,鼬和止水兩人不僅是爲了有效彌補自身查克拉的消耗,而將原本準備得滿滿當當的兵糧丸當做糖豆一般啃食,導致現在存貨幾乎消耗殆盡。全身上下的肌肉與骨頭,更是有如被爬滿了層層螞蟻,在不斷啃噬爬行一般,是又酸又痛渾身乏力。也難怪一向溫和的鼬,也會忍不住衝鳴人抱怨起來了。
不過,抱怨之餘,親眼見着鳴人臉不紅氣不喘,像個沒事人一般安然站立着的模樣後。無形之中,鮮明對比所展現出的實力差距,令鼬與止水越發忽略掉自身年長於鳴人的“優勢”,將鳴人真真切切視爲自身所處的新生根組織領袖看待之餘,也讓兩人悄然重新點燃起因長時間被身周人奉承爲天才,而有所懈怠的,對更爲強大的力量的渴求**。
嗯……除此之外,這也並不妨礙兩人在默不作聲間,不約而同地爲鳴人貼上諸如“怪物”“biàn tài”“妖怪”之類的對彼此之間明顯實力差距飽含無奈的吐槽標籤,並且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徹底斷絕了接受鳴人進行忍術對練邀請的念想。一時之間,反倒是讓想趁着兩人年幼,好好血虐幾次兩人的鳴人誤以爲,自己的真實意圖是不是被兩人給看穿了,正等着實力成熟之後找自己報復回來,而總是疑神疑鬼地胡思亂想……某種意義上,倒也算是兩人在無形之中,對因喜好算計,導致有些疑神疑鬼,常常與空氣勾心鬥角的鳴人的一種“回報”方式吧。
“止水桑,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在幻術上的天賦與造詣,似乎是同齡人裡最強的……”
聽聞身後傳來的越發靠近的急促腳步聲,以及懷中小傢伙兒不安下,本能緊緊蜷縮在懷尋求安全感的依賴模樣,讓鳴人確信了兩人已經足夠接近。動作溫柔地輕撫着香磷的小腦袋,以此安撫着這宛若驚弓之鳥般警惕膽怯的小傢伙之餘。並未顧得上回應隨之而來的鼬的抱怨話語,而是面色如常間,語氣不輕不重地反問起了止水。
“嗯?呃……最……最強算不上……不過,我應該也許大概可能……是挺擅長使用幻術的?”
或許是因爲這一路上,有意無意間,沒少被鳴人坑過。加上鳴人先行一步離開後,從鼬口中聽來的不少有關鳴人“光輝事蹟”的緣故。使得鳴人話音剛落,饒是並未回過頭來看向自己,止水依舊是在微微一愣後,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陣哆嗦之餘,產生了自己是個被狩獵者盯上的小白兔的擔驚受怕錯覺來。隨即儘可能委婉地迴應,就差沒有發出“我不是,我沒有,別亂說啊。”的素質三連的同時,暗自琢磨着鳴人這又是打的什麼算盤。
“那麼,願意陪我走一遭,表演一出大變活人的精彩戲法麼?”
將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安撫懷中受驚小傢伙兒這件事上,使得鳴人根本沒有察覺到止水話語中蘊含的異樣情緒。只當是止水自謙而並未多想的同時,一邊因先前在整個草忍村裡四處找尋,讓鳴人對草忍村的建築分佈有一定了解的緣故,擡頭些許便遠遠望向了草忍村醫院的方向。一邊雙眸微眯,在止水與鼬悄然間,越發惶恐不安瑟瑟發抖的眼神中,一字一頓地繼續說着。
“雖說我和他們無冤無仇,但爲了能讓這對母女倆安全離開,爲了報答草忍村‘熱心妥善地照顧’我同族人的恩惠……臨走之前,我們可得給他們送上一份小禮物才行呢。”
“……嘎?原來你是讓我幫你……對草忍村施展幻術?嗨!我還以爲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
“嗯?當然啊,不然的話……止水桑,你原本以爲,我是想讓你幫我去做什麼?”
“呃……哈哈,沒,沒什麼,我剛剛什麼都沒說……”
“呼……還好還好,逃過一劫……這回被鳴人算計的人,不是我們……嗯……行動之前,姑且先替他們默哀一會兒吧……”
“嗯哼?鼬桑,止水桑……你們倆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呢?”
“沒,沒什麼,我們就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啊!挺適合外出旅行的!鼬,你說呢?”
“嗯?啊——!對對對!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啊,哈哈哈!”
“是嗎……可疑……嘛,算了,先不管這些,我來佈置一下待會兒的行動方案……待會兒看到我的信號之後,止水桑,你就在這個地方……”
……
與此同時,話分兩頭……
正當鳴人一行人進入了草忍村領地,和預期的結果一樣,成功找尋到了尚且處於幼年時期的香磷,並在香磷的請求下,着手盤算起如何連同香磷的母親一同營救出來時……香磷的母親,卻是正拖着傷痕累累的身軀,迎接着被草忍村“好心收留”之後,每天都會發生在這位可憐婦人身上的,猶如經歷一場場駭人聽聞的地獄酷刑般,bèi pò爲他人進行治療的藥人日常。
……
因爲草忍村地處大國之間的交界處,以至於在村子周邊區域裡,常常經歷戰火洗禮的緣故。使得外表看起來,本就不算如何寬敞高大,甚至有些破敗老舊的草忍村醫院裡,此刻卻是猶如人間煉獄般,躺滿了身負重傷哀嚎連連的受傷草忍……數量之多,不僅讓原本規定一個房間只能容納五張病牀的房間,bèi pò擴張了將近一倍的牀位,就連本就爲了節約空間,而設計得並不如何寬敞的走廊裡,此時也是擺滿了一張張血跡斑駁的骯髒病牀。
但即便如此,草忍村醫院的病牀數量明顯還是不夠所有傷者使用,以至於樓梯間、廁所、屋頂……但凡稍微有點空隙的地方,都能瞧見因無處棲身,而就地躺臥下來,等待接受治療或是牀位空出的傷者身影。
而香磷的母親,則是正在這羣傷者們的身影之間,頻繁地來回穿梭着……每每經過,都會引來無數傷者貪婪渴求的目光緊盯不說,更是在每一次的短暫停留之後,都會在她那本就佈滿牙印遍體鱗傷的軀體上,再度增添數道泛着晶瑩口水漬甚至入肉滲血的嶄新傷口。加上伴隨他人啃咬,而不斷被人強行吸收、離體消逝的查克拉,使得本就在長時間的折磨下,身心俱疲虛弱不已的香磷母親的身體狀況,變得越發岌岌可危起來。
換而言之,與其說是在用查克拉在爲他人進行治癒恢復,倒不如說……是在逼迫着本就查克拉消耗殆盡的香磷母親,在進一步燃燒自己的生命力,來換取他人傷勢得以儘快恢復保全性命的可能。而草忍村安排的繁重治療任務與極其稀少的休息時間、嚴重匱乏不足的營養,讓香磷的母親在每天的折磨過後,根本沒辦法得到有效的恢復。以至於再不讓香磷的母親短暫休養一段時間,喘口氣並回復些許查克拉的話,被活生生榨乾生命力致死,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只可惜,對於這顯而易見的結果,僅僅是將香磷母女倆當做一種治療村裡人的藥物,而從未將香磷母女倆當做人來看待的草忍村來說,除了想要知道香磷母親在脫力而死前,還能夠治療多少人以外,其他的任何情況,都是根本不會去關心在意的。
“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慢慢恢復就行了……別太貪心!趕緊給我鬆嘴!‘藥’的數量,可是相當有限的!”
這不,眼見着治療時間結束,便在大聲怒吼間,讓那有些貪婪不捨的傷者從香磷母親身上鬆口後。還沒等香磷的母親微微喘息上一口氣,身穿佈滿污垢的白大褂——或者某種意義上,應當說是黃大褂——的草忍村主治醫生,便一邊毫不留情地硬扯住香磷母親的手腕,將她拖拽着帶向下一位等待治療的傷者。一邊眉頭緊皺間,語氣冰冷充滿厭惡地繼續呵斥着。
“動作快點!別想着給我在這偷懶!還有很多人等着吃‘藥’呢!如果你不想繼續做這份差事的話,我可是不介意向村裡反應,讓你的女兒來接替你的工作!”
“……不……不不不!我……我做……我做……別傷害我的女兒……”
踏入醫院之後,香磷的母親便宛如行屍走肉的傀儡似的,雙目無神地毫無反應任由擺佈。甚至頻頻被他人啃咬身體的痛楚,都已經習以爲常般,神經麻木到了直接忽略的地步。以至於直到聽聞身旁人拿自己的女兒香磷——自己心目中的唯一僅存的牽掛——來要挾自己時,香磷母親那黯淡無光的雙眸,才勉強浮現出些許生氣。咬緊牙關強忍心中酸楚委屈,硬生生憋回在眼眶處打轉的淚花,並強打起精神,儘可能支撐着自身疲憊不堪傷痕累累的殘破軀體之餘,忙不迭連連點頭,唯唯諾諾地囁嚅應和着。
“我……我還可以繼續治療……我可以的……”
“只要你們和約定的一樣,別傷害我的女兒……讓我做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