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夜深人靜之時。伴隨着一聲沉悶的吱呀聲響,木葉忍者村的緊閉大門緩緩開啓。隨即剛剛顯露出一個堪堪足以讓一人通過的大小時,數道身影便井然有序地魚貫而入。以至於大門開啓的動作爲之一頓後,開始再度緩慢關閉起來。不多時,便嚴絲合縫緊閉着,彷彿先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而在溫柔月光驅散陰影,照射在這幾位深夜進入木葉忍者村的身影上時,也將這一行“不速之客”的身份完完全全地展現出來——正是長途跋涉了一整天,從砂隱村趕回到村子裡的鳴人一行人。
“呃啊……可算是到家了,趕了這麼遠的路,差點沒把我的腿給跑斷了。”
踏入了故鄉的領地,親眼目睹着面前的熟悉夜景後,止水長呼一口氣之餘,一邊活動筋骨伸着懶腰,一邊嘴角微微上揚,側轉過頭的同時,雙手比劃動作誇張地揶揄抱怨起來。
“鳴……我是說,面麻,你是魔鬼嗎?這麼剝削你的可憐隊友,難道不應該給點兒精神補償之類的?咳咳,我也不是什麼獅子大張口的人,補償什麼的……額外給我一次提問的機會就行了,不用感謝我。”
“少來了,止水。明明在教給你一些瞬身術的小訣竅之後,你就是隊伍裡趕路最積極的好吧。按照你那會兒的速度來算,要不是查克拉供應跟不上的問題,只怕你中午就能回到村子裡了吧?現在你倒是想起來反咬一口,找我要補償了?”
聽聞止水的調侃逗弄話語後,鳴人無奈地衝人翻了翻白眼之餘,一邊攤了攤手,擺出“要補償沒有,要命不給”的無賴模樣來,一邊努力壓抑着心底笑意,故意沒好氣地反駁着。
“那成,既然如此,咱們來算一筆賬……暫且不提,教給你的瞬身術小訣竅價值多少,咱們就算算,你一路上,讓我給你補充了多少次查克拉?換算成兵糧丸,再以此推算價值的話,你得付給我……”
因爲身旁有外人存在的緣故,如同止水刻意稱呼鳴人爲“面麻”一樣,爲了不讓自身話語顯得過於異樣,利用變身術僞裝爲成年姿態的鳴人,倒也並未像往常那般,向止水這個“年紀小的後輩”加上敬稱後綴。
除此之外,教給止水的所謂的“瞬身術小訣竅”,其實就是飛雷神之術的入門修行方法……
很顯然,在這一星期多的時間中,對止水的親身接觸瞭解下,讓鳴人越發信任止水的爲人與人品之餘,也因止水在原着中的“瞬身止水”的響亮名號,而誕生出了給予人飛雷神之術修行法門,讓人充當制約自己的第三重保險的念想來。
當然,就目前的進度來說,沒有影分身這個刷經驗zuò bì qì的幫助,即便止水是宇智波一族中有名的天才,但想要徹底吃透飛雷神之術的入門修行方法,也得花上個一兩年的時光吧……只不過,在這一過程中,本就擅長瞬身術的止水,在得到了飛雷神之術的入門修行方法後,實力進展顯然是要比原着中的提升速度快得多,稱作是如虎添翼也絕不爲過。
“嘶……停停停停停,你是大哥,我錯了,我錯了好吧……”
瞧見鳴人低聲唸叨間,慢慢掰着手指頭,所展現出的一副認真思索回想的模樣後,止水頓覺頭皮發麻之餘,不由得趕忙高舉雙手繳械投降。停頓些許之後,一邊偏轉些許頭,與鳴人的目光錯開來,一邊在心中欲哭無淚地碎碎念吐槽起來。
“嘖……看樣子,鼬說得還真是一點兒都沒錯……若不是有意放水,想從鳴人的手裡佔點兒便宜,怕是要比登天還難……話說回來,這般精於算計的模樣,真的是四歲左右年紀的小孩子,所能夠具備的表現嗎?就算說他是與生俱來的天才什麼的,那也天才得太過妖孽了點兒吧?!”
“歡迎回村,面麻大人……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哦,抱歉抱歉,剛剛回到村子裡太過激動,都忘了你們還在這兒呢……”
瞧見止水扭轉過頭之後,便微微顫抖着的身形。鳴人哪怕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眼前人是在暗自吐槽着自己什麼。進而正準備刻意出聲,對人嚇上一嚇時,卻在身旁傳來的畢恭畢敬話語聲中,口中話語便爲之停頓下來。微微一愣之後,一邊循聲轉頭望去,一邊以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速度,以至於悄無聲息間,便換上了一副陽光友善的笑顏。隨即向着身旁負責守衛大門的木葉村忍者們點了點頭的同時,溫聲感謝迴應着。
“這麼晚了,還要麻煩各位幫忙開門,真是不好意思……感謝各位的幫忙,接下來已經沒有什麼要勞煩各位的了,請各位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吧。”
“是,面麻大人。”
幾乎是在鳴人口中話語剛落,原先還井然有序排列在鳴人等人身前的忍者們,便迅速化作了道道黑影離去。以至於眨巴眨巴眼睛的功夫,便是空無一人,彷彿先前從未有人在這兒出現過一般。
“面麻……大人嗎?我說,鳴……面麻,你的排場,倒是越來越大了啊?從他們的穿着,以及臉上的面具來看,應當是三代目火影大人麾下的直屬暗部。”
與此同時,瞧見一衆忍者離去後,一直默默站在身旁觀望,不曾出聲過的鼬,方纔嘴角微微上揚間,一邊擡起手來,用手肘輕頂了頂鳴人的腰【嗯……絕對不是因爲鳴人變身術之後,鼬的身高沒辦法戳額頭,纔會選擇這麼做】側,一邊輕笑打趣調侃着。
“能夠調動他們,看樣子,你在村子裡的地位,是越來越高了?或者說……我應該恭喜你一句,村子未來的五代目火影人選,現在已經能夠確定下來了?”
“別開我玩笑了,鼬……暫且不說我的‘資【年】歷【齡】’,遠遠達不到成爲五代目火影的要求……他們之所以會聽從我的命令,不過是因爲這份通關文書上,有三代目火影大人的親筆簽名與yìn zhāng罷了。”
因爲自身尚不確定這些守衛大門的暗哨,是否真的已經離開的緣故,鳴人聞聲撇撇嘴聳肩迴應之餘,依舊是操持着一副“波風面麻”的口吻。
“況且,雖然說我的夢想之一,的確是成爲火影……但鑑於火影需要承擔的繁忙公務,我還是先把手頭的‘急事’處理掉,順道多瀟灑個十幾年時光,再去考慮這種事的好。”
“哈哈,你倒是真敢說……村子裡的絕大部分人,都是將火影當做了畢生夢想努力奮鬥着。以至於能夠像你這般,將火影輕描淡寫掛在嘴邊,好像火影是你想當就能當的人,怕是不多喲~”
擁有着鳴人的全部記憶的鼬,自然清楚鳴人所說的‘急事’,便是像避免了宇智波一族的滅族慘案那般,改寫其他夥伴們的悲慘命運。進而故意岔開話題,稍稍揶揄打趣一會兒的同時,一邊側頭些許,遙遙望向了火影辦公大樓的方向。一邊眼底帶笑間,輕聲詢問着。
“不過,能夠被三代目火影大人的直屬暗部迎接回村,想必三代目火影大人已經是知道了,我們今天就會回來的消息……那麼,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是直接回家休息,還是先去見見三代目火影大人?”
“當然是……”
“嗚……”
“嗯?”
正當鳴人聽聞鼬的話語,準備將心中早已決定下來的答案說出時,衣角被人輕輕扯動的觸感,以及飽含睏意的呵欠聲,讓鳴人的話語頓時爲之一滯。隨即順着衣角被外力扯動的方向,稍稍低頭些許,正好瞧見了香磷將眼鏡上臺些許,用手輕輕揉動着眼睛的睏倦模樣之後。便知曉在長途跋涉之後,這小傢伙兒的體能與精神,已經是瀕臨極限的狀態。
“怎麼了,香磷?已經困了,想睡覺了嗎?”
“嗯……”
揉了揉惺忪睡眼,多少稍稍振作起精神來之後。早已習慣了向鳴人撒嬌的香磷,幾乎是想也不想,便張開雙臂伸出手來,奶聲奶氣地嘟噥輕語着。
“要……抱抱……”
很顯然,在這一個多星期的相處時光中,確定自己真真切切地已經脫離草忍村那宛若噩夢的藥人生活,再加上身爲“長輩”的鳴人,所給予的近乎於百依百順的寵溺照顧之後,香磷本就處於定型之中的性格,逐漸重新軟化下來,恢復成了尋常女孩子撒嬌眷戀的軟糯模樣。以至於本就在隱隱約約間,將香磷當做女兒,視若掌上明珠來寵的鳴人,顯得備感欣慰滿足,並由此越發寵溺起香磷來。
“好,好,抱抱……”
也正因如此,在聽聞香磷奶聲奶氣的呼喚之後,鳴人頓時是顧不得應付鼬和止水因知曉自己的“真實”年紀,所投射而來的揶揄打趣目光。隨即眼神變得越發溫柔寵溺起來的同時,一邊慢慢彎腰俯下身來,動作輕柔小心翼翼地將香磷公主抱起在懷。一邊順勢調整些許姿勢,讓這小傢伙兒能夠更爲舒適地依偎躺臥在自己懷抱中。並刻意爲了安撫哄懷裡人入睡,而恍若人型搖籃般,輕輕搖晃起來。
“睡吧,小傢伙兒……等到睡醒之後,你就已經是在新家裡了喲~”
“嗚……嗯……”
日益熟悉的充滿溫暖與安全感的懷抱,讓香磷涌上心頭的倦意,變得越發旺盛起來。隨即下意識嘟嘟噥噥迴應着鳴人的同時,伸出小手來胡亂輕抓了抓,捧着鳴人的臉蛋後,便擡頭輕吻了吻鳴人的側顏。
“晚……晚安,鳴人哥哥……”
察覺到懷裡人兒的小動作之後,雖然以鳴人的反應速度,足以讓香磷迷迷糊糊的動作落了空。但在將懷裡人當做女兒寵的情況下,鳴人自然是不會做出此類明顯的閃躲拒絕動作來……更何況,懷中小傢伙兒好不容易纔擺脫心理陰影,恢復成了正常小女孩兒該有的模樣。爲了避免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慘案發生,對於人時不時表達感激的親暱舉動,但凡沒有越界,鳴人通常都是不會阻攔抗拒什麼。
“晚安,小傢伙兒……做個好夢喲。”
溫聲迴應着,向懷中小傢伙兒道了聲晚安之後。鳴人便偏轉過頭來,重新提起接下來的打算之餘,順勢望向站在一旁,有些緊張不安的香磷母親。知曉她是因爲草忍村的遭遇,而對於忍村多多少少產生了些許牴觸抗拒的心理陰影。使得鳴人再度開口詢問間,因顧及到香磷母親的情緒變化,生怕勾起人不好的回憶,而越發小心翼翼起來。
“那麼,伯母,接下來,我打算先去見一見三代目火影大人,向他彙報一下這次外出的經過……只不過,您現在困不困?若是實在困得不行的話,我可以安排您和香磷先尋個住所落腳休息一晚。等到明天時,再給你們安排正式長期的住所,您看這樣如何?”
“……不必這麼麻煩,我還堅持得住……”
鳴人小心翼翼的詢問話語,讓香磷母親從草忍村不堪回首的記憶中,逐漸甦醒過來。進而在鳴人飽含真誠的關懷眼神前,回想起這麼多天以來,鳴人至始至終,都不曾向自己母女倆索取過什麼回報,反倒是處處照顧,用行動盡心盡力治癒自己這對母女倆身心的事實之後,心中的顧慮與擔憂頓時是一掃而空。隨即微微搖了搖頭,彎眸微笑着向鳴人迴應道。
“你是東道主,自然是由你做主就好……只是,又要麻煩你費心思了,鳴人。若是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們母女倆幫忙的,哪怕是付出生命,也絕對不會猶……”
“哈哈!伯母,您還是這麼的見外嗎?我早就說過了,我們都是漩渦一族的後裔……同族之間互相幫助,本就是理所應當的,哪兒還有什麼報酬不報酬的說法呢?再這麼說的話,我可就要認爲,您依舊沒把我當做真心夥伴看待的喲~”
不等香磷母親將口中話語說完,鳴人便在打着哈哈的同時,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將人話語直接阻隔打斷。停頓些許之後,一邊側轉過身來,一邊順勢微微俯身些許,讓人得以瞧見依偎在鳴人懷抱中,攥緊鳴人衣領的同時,面帶笑容睡得正香的香磷身影。隨即收斂臉上笑意之餘,一字一頓地溫聲慢慢說道。
“更何況,爲了這小傢伙兒的未來……身爲母親的您,更應該要健健康康地一直活下去,陪伴在您心愛的女兒身邊,看着她逐漸長大chéng rén。而不是動不動,便將付出性命掛在嘴邊,不是麼?”
“……說得也是……”
以香磷的名義,自然是能夠有力打動香磷母親的內心。進而深呼吸一口氣,平復下跌宕起伏的複雜情緒之後,低聲呢喃間,倒也沒再和鳴人過多客氣什麼。轉而默默將鳴人給予給自己母女倆的恩惠記在心底之餘,連日來越發常見的笑容,逐漸再度爬上香磷母親那已經是紅潤飽滿有起色的面容。
“那麼……以後也請多多指教了,鳴人。”
“嘿嘿,我也一樣,請多指……啊,不對不對。既然從今往後,木葉村便是伯母和香磷的新家。那麼我現在,應該這麼說纔對……”
下意識間涌上到了嘴邊的話語,被鳴人生生吞回肚中之後。迎着香磷母親略帶不解的眼神,鳴人臉上的笑意越發旺盛的同時,卻是一字一頓間,認真嚴肅地繼續說道。
“歡迎回家,伯母,香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