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餘波

鳥部落,祠堂火塘邊,一羣人正圍着一個大漢,那大漢用他特有的大嗓門講述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

“……那廝好大的力氣,就這一手一個,從牛背上拎了下來……”艾長老正口沫橫飛,渾沒注意到酋長臉上有幾下抽搐,自顧自的講得痛快。

“……那廝留下四個揹簍,說什麼山高水長,有緣再見。說罷就揚長而去,我見那廝氣度不同尋常,又帶着那隻小食鐵獸,自稱認識小楓,就沒敢留下那廝,小楓,你認識他?”艾長老轉頭看向小楓問道。

小楓先看了阿爹一眼,見阿爹微微搖頭,心下了然。她轉頭對艾長老點點頭說:“上次學巫時,我與此人在山中相遇,他當時也在採藥,我曾向他請教。此人學識淵博,隱居山中,的確不是凡人。”

小楓又攤開手掌,指着手中的玉米對衆人說:“此物叫玉米,來自萬里之外,產量高,種子可以吃,桔杆可以喂牛羊。我曾經吃過,味道有點甜,扛餓,是一種很好的糧食。”

言罷。衆長老激動不已,相互傳看玉米,一時間議論紛紛。座中最年長的蒲長老,手捧玉米,一時間熱淚盈眶,他顫聲對上首的酋長說:“洛,此人授我神種,將惠及我九黎一族。此乃大恩,不知此人仙居何處,可否登門拜謝。”

姜洛沉呤半晌,看了看衆人,沉聲道:“此人世外高人,小楓對他許有誓言,不能向外透露其行蹤。請恕小楓暫時不能相告,其實此人還曾贈我部精鹽,授我漁獵之法,可謂恩重於山。受此大恩,我父女倆不敢不守諾。”

蒲長老拭去淚水,點點頭說道:“信守承諾,這樣做沒有錯,可知恩不報,卻非我九黎族人的品德,在下建議塑其形象,供奉在圖騰之旁,讓吾族吾民感念其恩。子子孫孫銘記於心。”

在坐衆長老紛紛表示贊同,姜洛見拳拳盛意,也點頭應諾,此事便當場確定下來。遠在歸途的闞石不知道自己無心之主,導致自己成了鳥部落供奉的再世祖神。

當然他更加不知道,千百年後自已會變成華夏大地上苗、瑤、羌等少數民族共同供奉的祖神。當然各地稱呼有些不同,如“格蚩爺老”,“姜尤”,“香尤公”等等,各族均以爲其人爲蚩尤轉世,他興農耕,定農曆,傳二十四節氣;冶煉銅鐵,授醫藥惠及黎民百姓,促進華夏各族的融合進程。

當然這也導致了一個後世最大的爭議,華夏磚家教獸們認爲玉米原產於湖北神龍架,南美不是玉米的原產地,有證據啊:玉米在華夏幾千年來的畝產量,遠高於南美玉米的畝產量(能不高嗎,後世開發的山地良種),它幫助華夏民族度過了歷史幾個最困難的小冰河期,什麼DNA證明,NBA也不行。不服氣?呵呵,地球上一半都是華夏人,捶不死你!

闞石這幾天渾身難受,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現在當然不會知道,自己成了祀祠的祖神,正被人供奉着了。這次出行,有些魯莽衝動,可挺刺激的。以後肯定會有人找到這裡來,自己這幾間板房裡的東西太要緊,太超前了。

闞石打算再砌一堵磚牆,把兩間板房圍着形成內院,內院正門砌一座磚瓦房,當作客廳,連通內外院。主意一定,闞石立馬動手幹起來,這些年他沒事就燒窖,積累了不少青磚,完成這項工程主要是燒瓦,燒石灰,這樣子一個冬天下來應該能完工。

一旦忙起來,這日子就過得很快。冬天的第一場雪飄落時,趁着雪不太大,小楓帶着大熊貓出發了,不過這一次多了一個皮小子巖龍。拗不過巖龍的死纏爛打,加上阿爹也考慮再三,覺得不會影響雙方交往,也就同意巖龍的請求。

鳥部落後山嶺上,一顆三人合抱的柏樹下,父子三人相對而立。姜洛輕撫着巖龍的額頭,替他拂去頭上的雪花,粗豪的臉龐少有的多了一分慈祥,他輕撫巖龍的後背,語重心長地說:“巖龍啊,這次出去,要聽姐姐的話。你娘不在了,阿爹也沒好好管教你,到了那裡不要任性,要好好學習。”說着看着眼圈有些發紅的巖龍,繼續說道:“這個人對我們鳥部落,九黎族非常重要,你要聽他的話,認真跟他學,知道嗎?還有就是要保密,嗯!”

巖龍忙點頭應諾,姜洛又轉過頭,拉着小楓的手說:“楓啊,阿爹對你就不說什麼了,照顧好自己和巖龍,一路上小心。”

“阿爹,您就放心吧,我們會沒事的,你也要保重!我們走了。”說罷,小楓的雙眼也有些發紅。

“去吧,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知道了!您回吧。”

姜洛看着山路上越走越遠的一雙兒女,心中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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