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一個被矇住眼的人,拿着一支畫筆在畫板上不斷的畫圈,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缺陷,所以人們都在期待圓滿的生活。
文道一路上被真可謂是自己的古靈精怪的兒子打敗了,“爸爸”這麼一個簡單的稱呼,硬是被他喊出了花樣來,硬是*得文道啞口無言了,文道自問自己也算得上天資異稟,可跟自己的兒子一比,簡直就像一個智障兒童。
到了家,文道下車,從楊宜姣的手中抱過了掛着狐狸似的勝利笑容的文無悔看,朝着自己的家裡走去。
“爺爺~”文無悔一看到迎出來的文北達,滿臉堆笑的撒嬌似的張開了懷抱。
“誒,今天無悔乖不乖啊?”文北達抱過了文無悔,滿臉溺愛的笑道,絲毫沒有對待文道的嚴肅,弄得文道心裡吃醋不已,這就是所謂的隔代親?
“嗯!今天無悔最乖了,不信你問爸爸!”文無悔滿臉幸福的指了指文道,文道出現,填補了他稚嫩心靈的一塊空白,雖然他心中很是不樂意叫這個大哥哥爸爸,可是聊勝於無,如果文道知道了他心裡的想法,肯定會吐血三升。
“嗯,爺爺知道無悔最乖了,讓爺爺親一口!”文北達說着便把自己滿是鬍子茬的臉往文無悔的臉上蹭,逗得文無悔一陣哈哈大笑。
“無悔來了,來,讓姑姑抱抱!”鄭媚從屋裡出來,對着楊宜姣點頭一笑,算是打過招呼了,白了文道一眼,顯然對於影子的事還跟文道慪着氣呢。
影子緊跟在鄭媚後頭走了出來,楊宜姣一看到影子,臉上不由一僵,這個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女人,肯定是文道帶回來的,而且肯定跟文道關係不淺!不得不說有時候女人的第六感是很靈的。楊宜姣還沒有來得急表示,影子便直接朝着楊宜姣走了過來。
“影子,見過主母!”影子走到楊宜姣身前,單膝跪地,恭恭敬敬的道。她本來大可不必如此,可爲了文道,她卻如此做了,愛一個人,到了深處,便會全心全意的爲他着想。
楊宜姣的腦袋頓時拐不過彎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愣愣的看着跪地的影子。如果拋開她的父輩的關係,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一個爲了愛,瘋狂得竭斯底裡的傻女人。
“起來吧!以後不要再這樣了!”文道有些不快的盯着影子道,他知道影子這是爲了他好,但他從來沒有想過用這種方式讓他的家人接受影子,雖然影子是他名義上的僕人,可文道從來就沒有如此看過她,他不是成長在那些守護者家族,對這些森嚴的等級觀念還是很牴觸的,更多的時候他只是把影子當作自己的夥伴、知己。
“遵命!”影子說着便站起了身體,低着頭如一個侍女一般侯在了一旁,文道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文道能猜測到,影子的臉色肯定是不好看,至少心裡很難受。
“她是影子,是我最信任的夥伴,如果不是有她在,我肯定沒有辦法活着回來,活着見到你!”文道對着楊宜姣解釋道,他不想楊宜姣無悔,但他更不願意影子受到任何委屈。
楊宜姣和文道從小一起長大,對於文道的心思她是再清楚不過了,文道這麼說的意思她當然能理會到,她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這一點她如影子一般,愛他,就不會讓他有任何的爲難。
“你叫影子?這個名字真不好聽,如果不嫌棄,我就託大叫你一聲影兒妹妹吧,謝謝你這些年替我照顧文道,從今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以後咱們就以姐妹相稱吧。”楊宜姣不愧是跟文道一起長大的,玩起手段來一點也不遜色文道,三言兩語之間,便化解了她和影子之間的尷尬,更是毫無痕跡的釘子了影子的位置,不管如何,以後影子終究要低她一頭,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女人的知覺告訴她,有些事還是得防範於未然。
影子寒着一張臉,複雜的看了楊宜姣一眼,然後用毫無波動的聲音道:“遵命!主……姐姐!”這個短暫的交鋒,影子敗得體無完膚,如果說影子憑着影衛隊長的身份還能跟楊宜姣爭一爭的話,那麼改口之後的影子,不管以後能不能成爲文道的女人,她終究只能被楊宜姣壓住一頭。
“哈哈,外頭挺熱的,都進屋吧。我媽怎麼樣了?好些了沒?”文道不想看到楊宜姣和影子之間有什麼爭鬥,可他又不能介入她們之間的爭鬥,所以只能打着哈哈
,轉移了話題,不過,楊宜姣擱在他腰間的手,掐得他真是痛了。
“嗯,走進來吧,洗手準備吃飯了!”文北達對於兩個女人之間的交鋒恍若未覺,他是過來人,可偏偏他還不能給他的兒子任何指點,所以他很明智的裝傻了。
鄭媚抱着文無悔也似是沒有任何反應,不過從她閃爍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的心裡可不像她表現的這麼平靜。
“奶奶,奶奶,你怎麼還在睡啊?媽媽說不按時起牀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文道牽着文無悔走到了自己母親的牀前,準備請自己的母親起牀吃飯。
“呵呵,無悔來了啊,奶奶這就起來!”朱曉香本來就是因爲見到文道太激動的原因而昏倒的,休息了幾個小時,雖然還沒有完全平伏,不過氣色明顯好了很多。
“媽,小心點!”文道伸手扶住了從牀上坐起的朱曉香,滿是關切的道。
文道把朱曉香從牀上扶了起來,往外走去,文無悔則懂事的扶住了自己奶奶的另一邊,左手兒,右手孫,人生最美好的場景也不過如此。
“呵呵,沒想到,你都長這麼高了!”朱曉香對着扶着自己,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兒子,滿心感慨的道,五年未見的兒子,變化真的太大了,不管如何能回到自己的身邊就是好的。
文道聽到母親的話,臉上一僵,一種酸楚瀰漫在心頭,一句簡單的話,裡頭卻飽含着無限的思念:“以後,我會天天陪在媽媽身邊的!”文道壓低了聲音道,有些哽咽,朱曉香沒有說出任何思念和責怪的話,自己兒子的變化,作爲母親的他卻沒能在第一時間知道,這何嘗不是做爲母親最大的失落?
“呵呵,回來就好!”朱曉香柔柔的笑道,母親對兒子的要求,絕非朝夕相伴,只要能知道兒子平安的消息,母親揪着的心就能得到最大的舒緩。
“嗯!”文道低沉的應了一聲,卻找不到任何應對的話,母親的要求如此簡單,自己卻始終逆着母親的要求在做。
“趕緊坐下,準備開飯了,菜都涼了!”文北達端着碗筷從廚房走了出來,對着朱曉香道,時隔五年之後,一家人終於能坐在一張桌子上,吃一頓簡簡單單的家常飯了。
“媽,您坐!”文道扶着朱曉香走到桌旁,幫朱曉香拉開了椅子,把朱曉香扶坐到椅子上,然後幫朱曉香拿過了碗筷。
文道招呼好了母親之後,又把自己的兒子安排做到自己母親的身旁,然後纔拿過酒瓶給每個人面前的杯子都倒滿了酒。
“來,咱們先乾一杯。這一杯是爲文道和影子接風洗塵,歡迎他們平安歸來!”文北達等幾人都坐定,然後端起了酒杯如是說,父親的身份註定了他不可能如朱曉香一般,放肆自己的悲喜,唯有酒能宣泄他內心的情緒。
幾人趕忙端起了酒杯,相互碰着杯,連文無悔也不例外,文家向來開明,即使文無悔才四歲,文道都給他倒了一杯酒。
一杯喝完,又滿上一杯,不過這次站起來的不再是文北達,而是朱曉香,作爲母親今天兒子歸來,她是很興奮的,也是感到了異常的幸福。
“這一杯,給文道,也給阿媚,爲他倆姐弟五年之後重新坐在一起過生日,咱們乾一杯!”朱曉香說着便仰頭喝了下去,她其實不勝酒力的,可是今天她也顧不得這麼多了,醉就醉了,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生日快樂!”楊宜姣端着酒杯對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鄭媚和坐在自己身旁的文道示意了一下,然後仰頭一干而淨,五年了,她有太多的失落,有太多的思念,今天一切都過去了,美好的生活,似乎已經到來。
“來來來,別光顧着喝酒,試試我的手藝,這些都是你們最愛吃的。”文北達第二杯喝淨,放下了酒杯,對着衆人道,深諳酒道的他,知道空腹喝酒是個大忌,傷身且易醉。
衆人說說笑笑的吃了一會,文道突然放下了筷子,拿過了酒瓶,端着酒杯站起身來,滿桌的人都停下了筷子,盯着他。
文道拿着酒走到了朱曉香的身旁,躬身給自己的母親倒了小半杯酒,然後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紅着眼眶對着朱曉香道:“兒子的生日,母親的苦日。十八年前有了我,苦了您。五年,五年沒有陪着您,我知道您心中肯定不會怪我,可我……”
文道說道了這裡眼淚不受控制的掉落下來,在自己的母親面前,他始終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做錯了事,滿心的自責和愧疚卻不知道如何表達。
“什麼都不要說了,回來就好了,喝酒!”朱曉香溺愛的抹掉自己兒子的眼淚,含淚說道,兒子的成長成熟,是母親最大的期盼。
文道一杯飲盡,便直起了身,走到了自己父親文北達身邊,什麼都沒說,直接給他滿了一杯酒,然後再給自己滿上。
“幹!”文道舉着被子遞到文北達的面前,文北達也不猶豫端着酒杯與文道重重的碰了一下杯,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幹!”一杯喝完,文道便又滿上了一杯,再遞到了文北達跟前,文北達也是直接一碰杯,父子兩同時一飲而盡。
“幹!”連喝三杯,父子兩除了一個“幹”字,並沒有任何其他的交流,也不需要其他的任何交流了,一切盡在不言中,一杯薄酒卻飽含了千言萬語,鬱香的酒中滿是濃濃的感情。
“姐,生日快樂,這些年,照顧爸媽,幸苦你了!”文道跟文北達幹完三杯,抿嘴一點頭,然後轉向了鄭媚,對於這個一直悉心照顧自己父母的姐姐,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姐姐,文道的心裡滿是感激。
“照顧爸媽本來就是我分內的事情,何苦之有?”鄭媚板着臉道,心中似乎對於文道和影子之間的不清不楚還是耿耿於懷,“生日快樂!”鄭媚沒好氣的跟文道碰了一下杯,然後一飲而盡,其實她自己心裡都不清楚爲何會這麼耿耿於懷文道和影子之間的事,按道理說,這應該是楊宜姣該*心的事情,可當事人沒有任何表示,自己這個局外人卻如此的激動,鄭媚找不到原因,最終把它歸咎於自己這麼些年看着楊宜姣一步步艱苦的走過來,她是在爲楊宜姣打抱不平。
文道在鄭媚這裡碰了一個軟釘子,抹着鼻子,訕訕一笑,提着酒轉身走到了挨着楊宜姣坐着的影子身旁,不得不說,這一家人的坐得很是微妙。
文道給影子滿上了一杯酒,滿滿一杯,之前影子因爲身份的原因從來沒有碰過酒,良好的身體素質卻給了她天生的海量,兩倍下肚的她,也知道臉上稍顯酡紅而已,給冷冰冰的她增添了一絲暖色,煞是誘人。
文道給自己也滿上了一杯,突然,他覺得氣氛有些詭異,文家的所有成員都停下了碗筷,睜大了眼睛盯着他,眼神裡滿是詭異,都想看看他究竟想對影子說點什麼。
文道看了一眼家人,無奈一笑,然後對着影子說道:“謝謝你五年來的陪伴,謝謝你五年以來爲我所做的一切,其實這些話都是些屁話!”文道看着影子毫無表情的臉,自嘲的一笑,“以前我對你說的,我都記得,我都會做到的!”文道說着便一飲而盡,影子愣了一下,也學着文道一飲而盡,哪知道喝得太急嗆到了,楊宜姣趕緊伸手幫影子輕拍後背,梳理着混亂的氣息。
文道等影子舒緩以後,便回到了座位上,給坐在自己旁邊的楊宜姣滿上了一杯,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傻妞,陪爺喝一個!”文道咧嘴對着楊宜姣笑道,滿臉的無賴相。
“你作死啊,爸媽都看着呢!”楊宜姣畢竟是女孩子,私底下沒人的時候跟文道妞長爺短的還可以,可一到了公衆場合,她還是抹不開面子的。
“呵呵,放心吧,爸媽早就習慣了!”文道說着端起了酒遞到了楊宜姣的手上,楊宜姣接過就便準備往嘴邊遞。
“嗯?這樣!”文道出聲組織了楊宜姣,端着酒杯的手,做了一個大環,意思很明顯,交杯酒。
楊宜姣愣了一下,最終還是扭捏的答應了,雙手交錯,一飲而盡,沒有拜過天地,卻有高堂的祝福,交杯飲盡,放在古代就算得上是夫妻了,直接洞房。
兩人飲盡在衆人的注視中正脈脈對視,突然文無悔不答應了,舉着空空的酒杯對着文道喊道:“爸爸,我也要!”
無悔的一句話,逗得滿堂笑,連一直面無表情的影子也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文道有些惱火的盯着自己的兒子,如果不是因爲他是自己的兒子,文道捨不得的話,文道肯定會狠狠的抽丫一頓,剛剛醞釀好的感覺,話都到了嘴邊,卻被這小子一句話給弄沒了!
“吃飯!”文道對着文無悔氣急敗壞的吼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