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在不斷的成長,逐漸變得成熟,每一次心靈的蛻變,都是一種人生觀和價值觀的重大改變,這種成長突如其來,結果出人意外。
文道一行人在海上飄蕩了一天一夜,纔到達公海,登上了早已經等在了那裡的貨輪,貨輪的船長親自把一行人接到了船上,德智則是*着熟練的英語和對方交談,文道只是一次個英語的初學者,只能聽懂一些簡單的單詞,不過從兩人的表情看得出,船長是很歡迎文道一行人的到來。
船長親自領着六人到了船倉,親自給他們安排好住處,船上都是一些水手打扮的人,那些水手似乎習慣了中途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登船,以至於對於揹着碩大的武器的德廣和德馨都是見怪不怪,有幾個還抱以善意的微笑,眼神裡充滿了渴望。
德厚身體似乎已經恢復平靜,可是精神還是很恍惚,似乎陷入了一種難以自拔的魔怔中,痛苦的自我解救。
安頓好了以後,幾人吃了一頓簡易的飯,然後各自回房間休息了,在海上的一天一夜,幾人都是提心吊膽,躲避着每一天路過的船隻,要知道在海上,就他們那條漁船,一個導彈就能讓他們集體葬身魚腹。
文道吃完飯,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走到德厚的房間門前,敲響了德厚的房間,敲了幾聲,卻沒有人應答,文道打開了房門,卻發現德厚不在裡面。
文道有些擔心,卻沒有聲張,他獨自一人在穿上找了起來,最後在甲板上發現了正對着大海發呆的德厚。
“怎麼,這都兩天了還沒恢復過來呢?”文道拍了拍德厚的肩膀,笑道。然後和他一起並排站着看着浩瀚的大海。
“沒有,只是覺得我是一個僧人,一個和尚,出家人慈悲爲懷,濟世度人,卻幹起了殺人放火的勾當,覺得心中有愧,心裡難安。”德厚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才滿是沮喪的說道。
文道聽了德厚的話,並沒有立即出聲,而是靜靜的看着大海不知道想些什麼,突然他笑着轉頭對着德厚問道:“你知道我和師兄雲遊一年是怎麼渡過的麼?”
德厚聽了文道的話,一愣,不知道文道怎麼會說起,滿是疑惑的望着文道,不過眼神裡透出的光芒,還是顯示出了一絲感興趣。
“那一天師兄帶着我出了山門,便一路往前走,沒有刻意的選擇那條路,路到了盡頭就回頭再重新走過,一年多的時間,我們看過西部的雪山,看過北邊的草原,到過東邊的大海,一路上風餐露宿,受過白眼,遭到過嘲諷,有人將我們奉爲座上賓,也有人放狗哄人,但更多的時候我們是在路上,從南到北,從西到東,我們見過
好人,也看到過壞人,見過人行善,也見過人作惡……可是我們什麼都沒做,只是如一個路人一般,靜靜的看着,看着人們幸福的笑,痛苦的哭,恍惚的自我傷害,或兇殘的傷害他人……我們什麼都沒做……”文道眼神閃爍,語氣之中也滿是激動,說完便良久的沉默,看着大海,似乎想看穿這碧藍的世界。
“你知道師兄給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麼麼?”文道突然回過頭看着一臉平靜德厚,也不等德厚說話,便有自顧自的說道:“佛渡有緣人,人人皆是佛,你我皆凡人,何以渡世人?”
德厚聽完文道這麼一句,眉頭便深深的皺了起來,這句明顯前後矛盾的話,似是說了什麼,其實什麼都沒說。
“最開始我也不理解,知道出行之前,師兄把我叫道了藏經閣,問了我三個問題我才明白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三個什麼問題?”德厚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不得不說,就文道這賣關子的水平,還真是得到了素空的真傳。
“師兄問我的第一個問題是:如果有一天遇到一個頹敗失落之人,會如何?我答的是:以金剛不動之堅毅決心渡之。”文道說着便盯着德厚似有所悟的眼神,微微一笑。
“師兄的第二個問題是:如果有一天遇到一兇狠殘暴之人,以何渡之?我答的是:以無上佛法,無邊慈悲渡之!”文道看着德厚臉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嘴角不由咧得更大了。
“師兄的第三問是:如果遇到的是一個十惡不赦之人,以何待之?”文道說了這個問題並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靜靜的看着德厚。
德厚聽了文道說道這停了下來,看了文道一眼,便皺着眉頭自顧自的想了起來,文道也不着急,只是靜靜的看着德厚。
“您是如何作答的?”德厚思慮良久似乎在心裡也有了一個答案。
文道呵呵一笑道:“我答的是:以殺渡之,入輪迴,重轉六道!”文道說完看着滿臉錯愕的德厚,並沒有做聲,只是重重的拍了一下德厚的肩膀,準備離開。這樣的事情不管如何,文道只能引導,最終德厚如何選擇,還得看其本心。
“世間惡業之人亦可成佛,我等戮佛與十惡不赦之人何異?”段厚德突然開口對着文道問道。
文道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只是笑道:“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文道說完便毫不猶豫的走了,他相信以德厚的悟性,肯定不會讓他失望,蛻變後的德厚將會更強大,更恐怖,文道堅信。
文道走了,德厚依舊看着大海沉思,身上的氣質一改之前的敦厚,漸漸的變得凌厲起來。不知道
過了過久,德厚突然手掌一翻,一把三尺黝黑無光的刀赫然出現在了他的掌中,竟然是藏刀術!
德厚輕撫着光滑的刀身,觸手猶如女人皮膚一般的細膩溫暖,德厚猶如撫摸着最親密的情人喃喃道:“鳴鴻啊鳴鴻,自你誕生便被聖道壓了一頭,我知道你心有不甘,自從師公把你交到我手上,已經十八年了,十八年來我讓你一直蟄伏,你卻從不抱怨,只是靜靜的等待,今日開始我便不讓你再等!我今日以吾之命,向你起誓,定讓你綻放出不弱於聖道的光芒,以正你第一刀之名!”
德厚說完,全身綻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戰意,手中的鳴鴻刀也是一聲輕鳴,似是在呼應德厚的戰意,蟄伏了數千年的鳴鴻一旦綻放出他的風采,會有怎樣的血雨腥風,誰也不知道,只是德厚之後成就戮佛之名後,沒有人不知道戮佛手中的刀無情!
德廣一覺醒來已經是晚飯時間了,從房間裡出來,他便去其他的幾人的房間轉了轉,叫上幾人往餐廳去了。
才一到餐廳門口,幾人不約而同的愣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正啃着一個豬蹄的德厚,面前還散落着一些啃得乾乾淨淨的肉骨頭。
那情景比看到德馨對文道溫柔的笑還讓人意外,要知道德厚可不是他們,他們雖然也是僧人,可並不忌口,如果不是光頭上的戒疤,他們便與俗人無異。可德厚不一樣啊,德厚一直在寺院裡,幾乎沒出過門,一直嚴守的清規戒律。
“愣着幹嘛呢?趕緊過來吃啊,這豬蹄真不錯,難怪你們都喜歡吃!”德厚一邊賣力的啃着,一遍口齒不清的招呼幾人。
“你打我一巴掌,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德廣沒有理會德厚的話,而是滿臉不相信的對着身旁的德智說道。
“啪!”一個巴掌,乾淨利落,勁道十足。
“你妹的,你還真打啊!”德廣捂着刺痛的臉,滿腔怒火的超德智衝了過去。
“是你叫我打的啊,本來我還想叫你打我的,誰知你先開口了。”德智衝到桌旁,拿起一個豬蹄邊跑邊對着德廣笑道。
文道笑着看來看正追打的兩人,徑直坐到德厚的身邊,誠摯的看着他道:“歡迎回來,能看到你這樣,我真的很高興。”文道說着便伸手想拿最後一個豬蹄。
“就這一個了,你想吃自己弄去!”德厚絲毫不給文道面子,搶過了豬蹄。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吃了一頓晚餐,全是肉,他們似乎想把這一輩子的肉全部一次性吃完。就連德馨也是很沒形象的抱着豬蹄在啃,從這一刻,他們這個團隊才趨於完美,對於未來的危險文道也是更是自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