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布蘭多回過頭,對法伊娜說道。“幫忙?”法伊娜用不解地神色看着他。
“你解析一下安曼身上的咒文,把其中防護相關的咒語段告訴我。”
“你準備先對付安曼?”
“廢話,柿子當然要先挑軟的捏。”布蘭多盯着不遠處安曼的後背說道——他其實有另外一個選擇,在安德莎與梅菲斯特、維羅妮卡交手時去控制瓦爾哈拉的中樞——但他選擇留下卻是因爲兩個原因。
一自然是因爲茜,從這裡到瓦爾哈拉中樞可不是一段短距離,但梅菲斯特明顯不是安德莎的對手,把維羅妮卡和茜留在這裡看起來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但更主要的原因是他發現了機會,安德莎與安曼這兩個人一是牧樹人一屬於萬物歸一會,萬物歸一會勢力龐大在人類社會中滲透甚深,牧樹人更是一羣瘋子,布蘭多不希望這些傢伙回到文明世界中暗中與他爲敵。
唯一的方法就是在這裡除掉這兩個人,讓這裡發生的一切永遠湮沒在黑森林之中,永絕後患。
因此之前他纔會慫恿威廉,可惜那位銀色聯盟的大法師很謹慎,一點便宜也沒讓他佔到;不過現在梅菲斯特的出現卻給了他第二個機會,布蘭多知道安德莎在戰鬥之中最讓人頭痛的是她那個侵蝕領域,可這位灰劍聖卻正好可以剋制這一點。
如此一來,安德莎本來被掩飾得很好的弱點就暴露出來了。
“好吧,我試試。”法伊娜回答說:“可他等階高我太多,我可不敢保證一定能行。”
“放心,”布蘭多安慰道:“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亡靈,聖法術本身會對他身體產生排斥而顯性化,沒你想象中那麼難。”
法伊娜點了點頭。
青之女士來到神官安曼的不遠處,她站住看着對方:“安曼神官,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看在你我在帝國層面上的私人友誼,我不想對你出手。”
“回頭?”安曼冷笑:“聖殿會接受一個亡靈作爲他們的神官麼?何況亡靈復生術這個法術你不是沒聽過吧,維羅妮卡,不要在這裡花言巧語了,你明白這對我沒什麼用處。”
維羅妮卡並不驚訝於安曼的回答,她原本不過就是想要動搖對方的心神罷了,可亡靈果然意志冰冷如鋼鐵,根本沒有對這位墮落的神官造成任何影響。
於是她不再二話,手中劍一抖,一串青色的飛鳥頓時舒張雙翼從刃上飛出,從兩側繞過一條漂亮的弧線撲向安曼。
安曼手指一點,“金色的烈焰予我以堅盾,”數面金色的盾牌出現又消失,每一面都正好與一隻青鳥相撞,在半空中爆出一團火花。
“火焰祝福。”法伊娜說道。
“這個法術是個主動防護技能,不過施術者無從察覺的話也就沒什麼作用,繼續。”布蘭多手持大地之劍,盯着安曼的後背空隙說道。
“還有一層精神壁障,這可是被動觸發的防護哦。”
“這個只防護前方一百八十度,還有呢?”
“秘法甲冑。”
“預知攻擊。”
“有點麻煩了,沒了?”
“好像……沒了。”
布蘭多點點頭,一隻手掀起斗篷。這個時候安曼與維羅妮卡激戰正酣,他完全沒想到背後不到十尺之外竟然藏着三個人,本來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有人潛伏到這個距離上他還沒有發現,除非是來者強過他十倍。
但話又說回來,一個強過他十倍的人察覺到和沒察覺到其實也沒什麼區別,再說安曼也絕對不會認爲一個強過他十倍的存在會躲他背後偷襲他。
根本用不着麼。
布蘭多掀開斗篷的一瞬間,加持在神官身上的預知攻擊立刻讓他心生警兆,只是他與維羅妮卡打得正不可開交,根本沒時間回頭。而且法術發出的警兆顯得並不強烈,這說明周圍對他懷有敵意的人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
可惜安曼不知道的是,布蘭多也很清楚預知攻擊的作用方式,他一開始就放平了呼吸,使殺意不那麼明顯;作爲一個琥珀之劍真正的老玩家,布蘭多擁有豐富的經驗,甚至比那些法師獵人更來得危險。
而在他出現的一瞬間,維羅妮卡就看到了他與其後面的法伊娜。女士眼中異彩一現,她好奇的是布蘭多怎麼會在這裡,而且在這麼近的距離上還一點沒讓她和安曼察覺。
不過心中雖然疑惑,女士臉上的神色卻顯得很平靜一點也沒讓安曼察覺——作爲一個身經百戰的女將軍,處變不驚是最基本的素質。
布蘭多也很清楚這一點,他相信那位克魯茲人的女戰神不會讓他失望;果然,維羅妮卡不但沒暴露他的存在,而且立刻理解了他的戰術意圖,向前一步開始搶攻。
“咦,你也發現有援軍來了?不過沒用,那小子離這裡應該還遠,這點時間足夠我處理你了,維羅妮卡。”安曼還在自顧自地說道。
“安曼神官,我過去還不知道墮落也會讓人變得自大嗎?”維羅妮卡微微一笑。
“小心後面,蠢貨!”這個時候安德莎尖厲的叫聲忽然從上空傳來。
安曼一怔,忽然一驚。但這個時候布蘭多已經出手——加持在安曼身上的‘秘法甲冑’是一個觸發型的全身防護類法術,也是巫師類角色用來對抗盜賊偷襲最有利的利器——‘秘法甲冑’與‘預知攻擊’這個法術組合在遊戲前期是所有高端法師玩家的一致選擇,也一度讓夜鶯們怨言連天。
但它的適用性也畢竟只是前期而已,玩家的創造力是無窮的,矛與盾的爭鬥永遠不可能以一方最終勝利而告終。
布蘭多並沒有直接將劍捅在安曼背後,他擡起右手,念道:“Oss!”
一發風彈聚能而出,轟然擊中安曼後背。安曼身上的秘法護甲立刻反應,一層銀白色的方塊形光斑如同魚鱗狀層層疊疊出現在他背後受攻擊的部位,層層卸力一下就將風彈的殺傷力消弭於無形。
但銀色的光芒出現之後很快衰減,‘秘法甲冑’在短時間內只能阻擋一次攻擊,布蘭多很清楚這一點,他抓住機會騙過法術防護之後立刻一劍斬了過去。
破除了施術者引以爲傲的層層法術防護之後,安曼雖然空具有要素之力,可此刻在布蘭多面前不比普通人好多少,這就是神官、巫師最大的弱點——肉搏能力太弱!大地之劍像是切豆腐一樣切入安曼背後,這位大神官慘叫一聲向前撲去,維羅妮卡一劍刺穿他的小腹,安曼又是一聲哀嚎。
只是即使這樣這頭亡靈依舊沒有受到致命傷,它向後一退抽出長劍,倉皇地轉身就要逃跑。
“咦,殭屍類?”布蘭多一怔:“砍掉他的頭,維羅妮卡女士。”
“休想!”安曼怨毒地哀嚎一聲,他舉起手,手上帶着的一個紅色手鐲‘砰’地炸裂。一圈白光頓時將他包裹,整個人消失在原地,但再出現時卻背後插着一根羽箭栽倒在了百米開外。
“切,”布蘭多啐了一口,看着那個方向放下手中的頁岩長弓:“不就是個任意門嗎,以爲我判斷不出你的方向?”
維羅妮卡站在一邊笑吟吟地看着他:“布蘭多,你這些戰鬥經驗是哪來的?在克魯茲,我見過最好的青年騎士也不如你這個小傢伙。”
“我是高地騎士的後裔,與法師戰鬥是我從骨子裡就遺傳下來的天賦罷了。”布蘭多隨口答道,他一邊將青之蒼穹交還給這位女士:“去對付安德莎,我有辦法殺她。”
女士好奇地看着他。
布蘭多甩了甩劍上污濁的血水,擡起頭看着不遠處的安德莎。安德莎一直在注意這邊的戰況,看到安曼失敗,她忍不住怨毒地看着布蘭多。
只是此刻這個女人已經變成了一頭黑色的巨龍,她盤踞在那建築之上,簡直就像是一頭潛伏在陰影之中的巨獸。
雖然她本身就構成了那片陰影。
現在戰場上已經成爲了三打一的局面,可安德莎依舊沒有一點要後退的樣子。這位牧樹人的首領有她的驕傲,何況布蘭多與維羅妮卡本來就不放在她眼中,她完全不認爲這兩個實力差她太多的人能對她造成什麼威脅。
“你打算怎麼對付那個女人,她可是非同一般。”維羅妮卡看着布蘭多問道。
“我自有辦法。”
“其實我比較建議你帶上法伊娜和茜離開這裡,布蘭多,安德莎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我說服梅菲斯特拖住那個女人——”
“那你呢?”布蘭多回頭看着這位女士。
“我?作爲一位帝國的將軍,戰死並不是什麼恥辱。”維羅妮卡笑了笑:“法伊娜身份特殊,我必須要保護好她。”
“沒那麼嚴重,安德莎雖然現在變成一條龍,但她不過具備了這個唯一繼承黃金血脈的種族的身體防護與力量而已。”布蘭多收回大地之劍,向安德莎所在的那個方向走了過去:“龍族真正強大的是它們身體中流淌的魔力,你應當知道白銀人類與精靈所有魔法知識都來源於龍族吧?”
維羅妮卡點了點頭。
“所以安德莎的強大還是有其弱點,”布蘭多放低了聲音:“她畢竟是個德魯伊,只要切斷她與自然之力的聯繫她就一無是處了。”
“那可不容易。”
“但並不是毫無辦法。”布蘭多說:“要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最能阻斷一片區域與自然之間的聯繫,那就是黃金魔樹了。”
“黃金魔樹?”
布蘭多點了點頭,心想安德莎將神之血注入給自己,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自掘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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