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1500米的預、決賽。
早晨起來我特意吃了早飯,雖然食堂的飯做的像飼料,但爲了長跑我還得吃,而且還特意買了幾個雞蛋,幾根火腿硬着頭皮,大大敞開嗓子眼吞嚥。
吃飽後我還做了幾個熱身運動。有幾個同學圍着我講長跑要領,這其中也有張正偉,他講得最歡,什麼深呼吸調整運氣,步子放大,心態平靜等等。
我那會兒真想上去揍他一頓,讓你跑你不跑,倒是輪到我出醜了自己來這兒放風涼話,可真有種啊!我也懶得聽,獨自繞着操場慢跑幾圈。
比賽開始前,同學們讓我喝了一支葡萄糖還讓我吃了一大塊巧克力,說這些東西能增加能量,我也不大懂,讓吃讓喝我都順從,反正也不礙大事。
比賽終於在一聲槍響下拉開,開始我位居前列,跑得渾身是勁,同學們在操場上又喊又叫地着實讓我興奮的不行,按理說我那天是可以跑個名次的,可不知跑到1000米時怎麼了,全身發麻,腿就是邁不開,我很急,但越急越慢,眼睜睜地看着對手從身邊一個個跑過去,不一會兒我就被甩到倒二。
同學們在下面大喊:班長加油!班長加油!一個叫胡雷的同學還跟着我跑,邊跑邊說:“放鬆,放鬆。”
我心裡想放鬆個屁呀!我倒是想,可是連氣都喘不過來了還怎麼放鬆?真是坐着說話不腰疼。
現在這社會,就是理論家多,說起來誰也一套一套的,真讓他們去做點實際的便全扯了皮,一個個真相必露。
不管我怎麼努力,結果還是跑了個倒二,從跑道上下來忽然覺的頭疼,而且有些反胃,爲了不當總衆出醜我一個人來到了校園的小亭子裡,當時那種感覺就像自己脫了一層似的,渾身沒一點力氣。
擡一步比登天還難,好像腳下拴了巨石。好容易坐下來,胃裡便泛起一股惡氣,緊接着就“哇”地吐了一地。
還別說,吐了反倒好受些,只是給這花園式學校又增加了污跡,怪不好意思的。
靠在那兒我靜靜地想我們鎮中的運動會,那時我們跑三千,班裡跑三千的同學跑完後,大家又是水又是飲料地喂,還準備了涼水浸過的毛巾。
可這兒卻沒有,我跑完了他們只有嘆氣聲。
唉!誰讓咱跑了個倒二呢,也難怪。不覺一種羞恥涌上心頭,弄得我都想哭,可反回來想想這能怪誰,還不是自己心甘情願的,丟人也是自找的,爲了這個不可救藥的班你願意!
運動會結束後宣佈名次,我們班第六名,全校十六個班,能進“六強”可以了。
學校還發了一張五毛錢的獎狀,“以資鼓勵。”下午班主任讓我去買些筆本,說晚自習上要給所有參加項目的同學發獎品。
我說不用給我發了,倒二聽着都臉紅,班主任卻用重重的南方口音安慰我:“重在參與”。
我想也是,雖然沒有名次,但我好歹敢上,不像有些人光響雷不下雨。於是我就爽快地同意了。
班主任讓我和楊剛一塊兒去,但我嫌和殭屍一塊兒去晦氣,便拉上學***江峰。
江峰是個又高又瘦,且有絡腮鬍子的大漢,和他一起我自己覺的安全,最起碼遇到強盜可用他擋一擋,換了殭屍說不準我還得給他擋呢!
我們買了筆記本和ballpen,最後還剩下五元,我不知怎地想起了張帥龍那晚說的話,便對文具店的老闆說:“收據上多寫五元吧!”
老闆知我是老客戶,就會意地笑了笑添上去,殭屍自命清高裝廉潔,竟不辭而別,本來想讓他共同分享,一塊兒去吃涼皮,可他卻不領情。
也好,少一人多一份,狼多肉少誰也知道。
江峰是個很識相的人,我們兩個一拍即合,然後就到涼皮攤兒上吃炒涼皮,之後我們又買了炸串,美美地吃了一頓。
那是我第一次嚐到花班費的甜頭,平生第一次做“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