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楊霞、於陽的關係也越來越好,常和她們談心,後來老馮也常跟着我,我們四個便很默契地成爲了朋友。
楊霞和於陽都把我當大哥哥,因此有什麼話都找我說。有一天,楊霞突然找我問我們這幾天是不是跟一個叫薛峰的女生在一塊兒,我如實相告。她接着又問老馮是不是很喜歡她,我一聽便懂了緣由,故意裝作深沉地說:“是不是有人暗戀他呀!”
她聽到我這麼說臉便紅了,於陽這時拿着日記本放到我面前,調皮地說:“還有誰,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我迅速地掃了幾眼,知道楊霞十分喜歡老馮,還沒看到詳細,本子就被她奪過去,而且還埋怨於陽。
我圓場道:“我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老馮也只是把他當作一般朋友,不像你們想想的那麼嚴重。”
這時楊霞才如釋重負地道:“人家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嚴重,我只是想知道朋友的故事嘛。”
這件事我們後來誰也沒提,也沒有泄秘於老馮。
有天晚上薛峰突然來找我們,老馮特別高興,插到我們面前,用着學來的兩句鳥語道:“snow hawk nice to see you again what‘s the matter?”
薛峰的臉色不好,她沒有像往日那樣開心地笑,而是很猶豫地說:“我們到亭子裡坐會兒,行嗎?”
在亭子裡,薛峰突然哭起來,這一下子把我們三個男生全弄傻了,於是我們忙問:“怎麼了,薛峰,有什麼不好受的就說說吧,說出來會好受些的。”
她擡頭看看我們,悲泣地道:“他走了。”
“他?那個他?”我們驚奇地問。
於是薛峰講了她的故事。
她是一個胃病患者,從小就有病,兩年前到市裡住院治療認識了一個叫莫飛的年青醫生。
莫飛是她的主治醫師,經常照顧她,慢慢地兩人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薛峰把他當大哥哥,他把薛峰當小妹妹。薛峰出院後,莫飛送給她一件禮品,是他親手摺的九百九十九隻小紙鶴,說這代表他對她的祝福,願她能早日康復,快樂地生活。
後來,薛峰被醫院囑咐讓她一個月到那兒複查一次,她每次去時,莫飛都陪着她,給她講故事,和她一塊散步。
上一次她去時,莫飛對她說他要走了,要去南方深造。薛峰聽後十分難過,告訴他走之前一定要打電話通知她,但莫飛爲了她的安全,沒有告訴她何時離開,那次見面也就成了最後一次。
我們聽完後都覺得她很可憐,便紛紛勸她不要難過。
我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想開點,一切都會好的。”
老馮說:“相識是緣,分手也是緣,說不準那天你們就又遇見了呢!”
老王說:“只要我們曾經擁有過那就是幸福,振作點,時間還長,未來還遠,所有事都還說不準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勸,生怕薛峰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
好一會兒,她才站起來,目光呆滯地用英語念道:May it be an evening star Shines down upon you May it be when darknes falls Your heart will be ture You walk a lonely road Oh!How far you are from home。
我聽出來這是思雅《祈願》裡的歌詞,便接着她的話道:Belive and you will find your way A promise lives within you now.(信仰指引你的方向,這謊言從今與你同在)
薛峰聽後會意地笑了,老馮和老王則丈二和尚摸不着頭,只傻乎乎地衝我喊:“爺死!爺死!”
每個星期三,是學校廣播站的播放日,那天喇叭里正放着《朋友的心》這首歌,我聽着聽着就想起潘少俠來。
唉,人各有志,各人都有各人的活法,何必老折磨自己呢?但我是個重感情的人,很不忍心看他毀在一個不乾不淨的女人手裡,可轉念想想我又不是他老子,管那麼嚴幹嘛,心態就又平和下來。
回到教室,我見老馮和楊霞、於陽在後面坐着談話便也走過去坐下來。
楊霞神秘兮兮地對我說:“加入我們的組織吧?”
“組織?什麼組織?”我迷迷糊糊地問,滿臉疑雲。
“PH=7組織!”於陽高興地說。
“PH=7組織是一個沒有憂傷,沒有煩惱,互不猜忌,共同幫助的團體,怎麼樣有興趣加入嗎?”楊霞一臉天真。
我看看老馮,他也是稀裡糊塗地沒主意,這時楊霞又道:“怎麼?你們不願意?”
我趕緊說“不!不!不!”老馮也馬上道:“NO!NO!NO!”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拍手定了。”
楊霞說完把手按在了於陽的手上,我左右看看便把手按在了楊霞的手上,而老馮猶豫了一陣才把手按到我手上去。
“好!我現在宣佈PH=7組織成立了!”楊霞興奮地說:“我們的左右銘就是:與世無爭,快樂爲本。成員現爲楊霞、於陽、馮國軍和辛躍,楊霞爲會長,於陽爲副會長,馮國軍和辛躍是會員。”
我對老馮說:“不如我們去點個歌兒慶賀一下吧!”
他若無其事的淡淡地道:“好。”
下樓道的時候老馮對我說:“實際上我不想參加她們的組織。”
我很奇怪,停下來問:“爲什麼?”
老馮撩一下長髮說:“沒意思,感覺有點像小兒科!”
我傻笑道:“那你拍什麼手?”
他說:“你都加了我能不參加,我要是不參加,她們會怎麼看我呀!”
人都是這麼虛僞,爲了不得罪人,常常是強顏歡笑地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
但友情有時也需要這種虛僞,更準確地說是寬容,只有這樣友情纔會長久,太過於現實,太過於認真,有時候反會物極必反,結果與我們背道而馳。
三分鐘後,校園裡響起了F4的《流星雨》,那聲音像嗓子沙啞了似的唱着: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這地球上,讓你的淚落在我肩膀,要你相信我的愛只肯爲你勇敢,你會看見,幸福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