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老者的話,趙暢的臉色一下就不好了,她對我報以歉意的微笑,然後對着那老者說:“太爺爺,人家是和南才穆一飛並稱北奇的張牡,你說他不靠譜,那不是等於說南才也不靠譜啊,別看張牡年歲不大,可他渾厚的修爲卻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夠看透的。”
原來那老頭兒是趙暢的太爺爺。
我又仔細打量了他幾眼,以防是自己看走了眼,萬一對方是個高人故意隱藏實力,那我豈不是要鬧笑話了。
再三看了幾遍,確定他的確只有入門天師修爲後,我便輕輕呼了一口氣。
紫星這個時候在我意識裡說:“這你還要反覆確認,太不自信了。”
我說,我只有紫氣天師修爲,自然要慎之又慎。
那老頭兒聽了趙暢的話,就點頭道了一句:“好吧,全當給暢兒你個面子,帶他下去瞧瞧吧,別什麼也瞧不出來,在這裡丟人。”
那老頭兒身後有些年輕人也是附和道:“就是,別給北天門的人丟光了。”
“別砸了北奇的招牌。”
……
我是怎麼得罪這老頭兒了嗎,以及趙家的人了,怎麼對我說話陰陽怪氣的!?
趙暢怕我發作,立刻拉着我手道:“張牡,我們下去看看吧!”
說着,她還對着我擠眉弄眼,意思是讓我不要生氣。
我也就沒說話。
不過趙暢拉住我手的時候,那老頭兒身後的年輕人全部紅了眼,一個個看我的時候氣勢洶洶。
我本來想着甩開趙暢的手,可看到他們那些人的表情,我非但沒有甩開,反而是把趙暢的手拉的更緊了。
我這一用力,趙暢那邊也是愣了一下,不過她沒有做出什麼反應,而是乖巧的配合我,然後我倆一起往前走。
李雲瑤在後面撅着嘴喃喃道:“我以爲你不讓別的女人拉你的手呢,現在你倒是主動,假正經。”
往下走了幾步,趙暢藉着給我介紹下面的結構,趁勢鬆開我的手,我也沒有硬拉着,便也鬆開了。
她的動作很自然,看來這種被人拉手的情況,她已經遇到很多次了。
沿着那條土樓下到廠房的地基下面,距離趙家的那羣人遠了,趙暢就說了一句:“張牡,你別介意,我那太爺爺年輕的時候曾經被北天門的金貼選中過,只可惜他沒有經過那三天的考驗,連北天門的大門都沒看到就被踢了回來!”
“從那開始,我那太爺爺就對北天門懷恨在心,舉家從北方搬到了南方來住,也是放棄了修行,改從商。”
“可能是北天門對他的刺激太大,他從商很成功,後來有一段時間,經濟國有化,我太爺爺把錢和產業捐給了國家,留了一個好名聲,同時在柳州這一塊也有了一定名望。”
“因爲沒有生意做了,所以他又開始去修行,只不過他多年沒有修行,加上歲數也大了,修行根基也動搖了,到了入門天師後,便再也沒有什麼大作爲了。”
“等着改革開放,又可以個人做生意後,已經花甲的太爺爺,又一次下海經商,這一次他比之前更成功,並切一舉做到了現在的程度。”
“我太爺爺旁邊的那些年輕人,他們不姓趙,都是我太爺爺的門生,同時在家族企業中也任職,他們都是太爺爺選出的能人,別看他們一個個溜鬚拍馬的,可在照顧生意上卻都是一把好手。”
“不然,我太爺爺不會用他們的。”
“前些年,也不知道太爺爺從哪裡聽到消息,說是南天門和北天門不對付,就開始捐錢給南天門,從而贏得了南天門的好感,南天門也是給了我太爺爺一個柳州榮譽分舵舵主的職位,這個職位雖然是虛的,可太爺爺卻是高興的很,覺得自己是向北天門復仇了。”
“所以,他一聽說你們來自北天門就開始這樣了。”
“你別往心裡去,人越老越小孩兒,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趙暢果然厲害,一番話便把我心中的不痛快全給解開了,我便說了一句:“我不會和一個‘孩子’計較的。”
在我和趙暢說話的時候,李雲瑤已經把四周查探了一下,她轉過頭問我:“你們聊的熱火朝天的,聊完了。”
我對李雲瑤笑了笑說:“你查探到了什麼了?”
李雲瑤見我一笑,一臉的不高興全然退去,立刻道了一句:“周圍陰氣很重,而且陰氣的‘質’都不一樣,這說明不是一個髒東西在這裡活動,而是數百個,甚至上千個。”
上千個!?
我皺了皺眉頭。
趙暢立刻湊到李雲瑤的旁邊說:“李妹妹說的極是,我也覺得這裡有很多的鬼物,之前這裡第一次鬧鬼的時候,工地上有一個工人半夜起來上廁所,就發現這工地裡的坑裡有一個夜市,他以爲自己做夢,可走近一瞧,哪裡是什麼夜市,分別是一個鬼市,後來那工人就被嚇暈在坑裡,直到第二天才被工友發現,然後送到了醫院,連續發燒好些天。”
“接下來陸陸續續又有不少工人出事兒,爲了事態不擴大,我們只好以資金週轉問題暫停了這個項目。”
“可我們已經在這裡投了很多的錢,這項目如果廢了,對我們家族的損失就太大了!”
我問趙暢:“你爺爺是南天門的柳州的榮譽舵主,除了穆一飛,這南天門應該還有人可以幫你們吧,爲什麼偏偏要等我來。”
趙暢說:“柳州南天門的那些人都不敢出面,來這裡瞧過之後,全都灰溜溜的走了,不過也有一個紫氣天師的道者自稱很厲害,來這裡做法,結果被這裡的髒東西給廢了道行,扒光了衣服,扔到了圍擋外面,這事兒還差點上了新聞,幸虧我用錢給壓下去了。”
如果真如趙暢所說,這裡鬼物衆多的話,那我也要請幫手了。
不過地基剛打好,並沒有什麼陰涼的地方,不適合現在叫鬼差,我便道了一句:“這樣,你帶着趙家的那些看稀罕的人先回去吧,我在這裡住兩天,事情解決了我再給你打電話。”
趙暢愣了一下道:“張牡,不妥吧,這裡鬼物衆多,你住在這裡不合適吧,特別是到了晚上,那豈不是更危險。”
我說:“我自有妙計。”
趙暢猶豫了一下對我點了點頭,便往趙家人那邊走去。
李雲瑤則是和我一起留在這坑裡。
等趙暢走遠了,李雲瑤問我:“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姓趙的啊?”
我問李雲瑤爲什麼這麼說。
她說:“你主動拉人家手了啊。”
我走到李雲瑤旁邊,主動拉了一下她手問:“那我現在喜歡你不?”
李雲瑤笑道:“喜歡!”
我甩開她的手道:“一邊兒玩去。”
李雲瑤“哈哈”大笑,心結仿若一下被解開了,就問我:“你不喜歡她,爲啥主動拉她的手。”
我說:“你沒看那老頭子身後那些男人嗎,他們都對趙暢有想法,而他們剛纔又對我出言不遜,我拉趙暢的手,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他們不舒服。”
李雲瑤笑的更開心了:“張牡,你變壞了。”
我笑了笑沒說話。
李雲瑤繼續說:“不過你壞壞的樣子,更可愛,更討人喜歡啊。”
我忽然想起李雲瑤的父母好像也在廣西,便問她是在怎麼地方。
李雲瑤就道:“不在柳州,在南寧,等這邊忙完了,你陪我去我父母那邊看一看好不好,我好久沒有見他們了。”
其實不光是李雲瑤,我也好久沒見我的父母了,只是師命在身,我不能主動去見他們……
想到我的父母,我不禁想到了秦槐魎,也不知道那個老小子現在幹啥去了。
我怎麼忽然想到他了呢!?
我搖搖頭,不禁苦笑。
我和李雲瑤聊起了閒話,過了一會兒她就道:“我怎麼開始和你閒扯起來了,張牡,這裡的情況你怎麼看,很棘手啊。”
我說:“一點也不棘手,我剛纔看了,都是鬼物留下的,只要是鬼,我就有辦法,別忘了,我們有個鬼吏朋友,還有一個鬼王朋友,晚上了,我就把董靈山叫出來,看看這裡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李雲瑤也是笑道:“對啊,我都忘記了,你還有個厲害的鬼親戚呢。”
親戚?
那可不是什麼親戚,而是一段孽緣啊。
我那狐娘娘老祖宗,爲什麼要給我定下這門親事呢?
不一會兒的工夫趙暢就從上面的工棚又下來了,趙家的人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問趙暢什麼情況?
趙暢對我苦笑道:“張牡,抱歉了,我那太爺爺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又請了不少南天門的修士,說是今晚就到,他說今晚之前,你處理不了這裡的事兒,這裡的事兒就不歸你管了,他們也不走,在這裡等那些南天門的修士。”
我笑了笑說:“既然如此,那我便省力了,如果不介意,我可以留在這裡和他們一起觀摩嗎,來了一批南天門的修士,那今晚有好戲要看了。”
趙暢道:“你和李妹妹若是願意留下來幫忙,那自然是最好了,說真的,我總覺得太爺爺請的那一批人不靠譜,南天門什麼時候,開始一批批的派修士出任務了啊,這又不是打仗。”
我問那些修士是不是從南天門總部來的,趙暢說:“不是,聽說是從東面來的,好像某一個大宗門的,要去南天門的總部參加什麼盛會,正好路過這裡,然後順道幫太爺爺解決問題。”
“雖然情理上說的通,可我還是覺得有問題。”
我也沒有多想,反正晚上就可以看到那一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