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風見家的別墅, 屋子裡繞了一圈卻都沒有看到人。曉忍不住開口問旁邊的女僕。“y……真名呢?”
女僕行了個禮纔回答。“真名小姐在後院泳池邊。還有,晚飯還有一刻鐘就好了。請問需要現在給您放熱水嗎?”
“可以。”三人運動了一天,早就一身汗了想洗澡了。都是男生也沒那麼多講究, 風見家別墅裡甚至圈了個天然溫泉池子, 幾個人在一起泡都不嫌擠。三人洗了個澡之後纔去後院。雪正在泳池邊坐着。
手冢率先打招呼。“雪小姐。”
雪回頭看到他還有點驚訝, 但是之前被他照顧過, 雪對他還是很友善的。“手冢先生, 下午好。您也來輕井澤度假嗎?”
“來特訓。琉璃在下面?”
雪有點擔心的點頭。“是,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了,但是……好像在水裡睡着了……我不知道要不要打擾她……”
水下連呼吸都做不到, 她是怎麼能在水底睡着的?手冢看向水底,果然她在水底躺着, 他一瞬間覺得她是不是被淹死了, 但是那紅色的妖氣泛着微光就知道她還活着。
手冢下了水。水裡沒有放消毒用的氯, 什麼味道都沒有。他知道她慣是喜歡乾淨的水。他沉入水底,晃了晃還躺着的琉璃。然後用雙手把她託到了水面上。
琉璃被托出水面, 懶懶打了個哈欠。“……嗯?你怎麼來了?”
“訓練完了,過來看看你。該吃晚飯了。午飯吃了嗎?”
琉璃翻了個身。“不想吃。”
又開始了。“不行,多少吃一點,你不是已經能吃一點了嗎?”
比起沾了血的身體不適,更讓她難受的是她覺得恐怕以後沒有辦法殺人了。的場家這次戳中了她的禁忌, 幾百年好容易才磨鍊出的勇氣卻如玻璃一般碎裂。再想要殺人恐怕連下手的勇氣都沒了。明明頭上還頂着靈界的抹殺令。如果沒有了下手的勇氣, 那麼對上想要自己命的靈界只有死路一條。
把手冢和自己頭上和身上的水丟回泳池裡, 琉璃這才被他放了下來。“能吃和我不想吃有什麼關係嗎?”
雖然這麼說, 但是被他牽着乖乖進了餐廳。
流和曉兩個人已經坐到了座位上了。上了菜之後兩人搶的跟瘋了一樣。
“再來一碗!”*2
琉璃看着自己小碗裡就扒了兩口就不想吃了的米飯。“……你們下午幹嘛去了?餓死鬼投胎到你倆身上了?”
“他倆今天下午跟我們一起特訓了, 體力消耗的比較多。”手冢自認爲這是沾了他們的光,不然晚飯怎麼可能那麼豐盛。不過……就自己一個人在這吃, 他們估計晚上只能吃上咖喱,說起來是不是有點對他們來說不太公平?
網球……琉璃撇了撇嘴。“好玩嗎?”
“還行。”曉嚥下嘴裡那口回答道。“用拍子把球打回去的時候還是挺有趣的。”
有趣嗎……對於他們來說找到一個好玩的東西也不容易。“打也行,我不反對,但是不能傷到身體。可不能像某些人似的,看到網球嗷嗷往上上,指不定連爹媽姓什麼都忘了。攔都攔不住。”
手冢國光心臟上默默被紮了個對穿。
流噗的一聲笑出聲。“網球而已,還能打的連爹媽都忘了姓什麼的?”
她意有所指,之前那事兒她還記仇呢。“當然有了,你說是吧國光?”
被戳心臟的人默默扒飯。
“那我們明天還能去嗎?”曉問道。
“當然。來就是讓你們玩兒的。當然要玩的開心玩的盡興。但是不可以欺負人,不能玩的太過火。”琉璃頓了一下。“玩網球的時候……聽國光的就行了。”
琉璃到底還是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在水裡泡了一天了,如果不是維持着結界,估計整個人都泡脹了。“我去休息,你們慢慢吃。早點休息。”
比起部門裡的飯,風見家的飯的確更好吃。手冢吃飽之後放下碗也上了樓。
“手冢先生。”女僕看到手冢立刻鞠躬行禮。
手冢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琉璃……在哪兒?”
女僕伸手向走廊盡頭。“琉璃小姐喜靜,所以選了最偏僻的那間。我帶您去吧。”
“不了,我自己去就行,謝謝。”
習慣性敲了敲門然後打開,她還沒睡,而是靠在窗邊。“琉璃。身體好些了嗎?”
她應了一聲,不過聲音裡明顯不似平常那麼精神百倍,而是蔫了似的沒什麼精神。琉璃回頭看他。“怎麼,今天晚上想跟我一起睡?”
手冢被她這句‘沒羞沒臊’的話一下子鬧了個大紅臉。“不是,我……”
琉璃看他糾結的樣子就難受,妖怪都是有一說一的,“不是的話還不去睡覺。我這就一張牀。好好牀不睡你要睡地上?你明天還早訓吧。”
“你睡着我再走。”
“要不就一塊睡,要麼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磨磨蹭蹭的。”琉璃鄙視的瞧了他一眼說着拉着被子躺了下來。
手冢坐在她牀邊摸了摸她的額頭皺了皺眉頭。“你怎麼還沒退燒?”明明這次不像上次因爲來回奔波耽誤了,明明沒耽誤,可還是遲遲無法退燒。
“如果有那麼容易退燒就不會被稱爲‘禁忌’了。”
手冢國光沒養過貓,所以也並不知道被貓抱住撒嬌是一種什麼感覺,琉璃雖然曾經一度變成貓咪,也對她撒過嬌,但是那時候她卻只是團成一團趴在他身上睡覺。
現在是夏天,手冢自己穿的是短袖的家居服,琉璃這時候卻伸出胳膊抱住了他的胳膊。
涼涼的,雖然他洗了澡並不熱,但是她身上的溫度還是明顯偏涼。但是與她皮膚接觸的時候那種觸感卻像過電一般。
“國光你怕熱嗎?”
?手冢沒懂她什麼意思。“還好。怎麼了?”
下一秒她竟然變成了小狐狸,四個小爪子抱着他的胳膊。軟軟的、暖呼呼的肚子貼在自己手上。
“琉,琉璃?”手冢被她嚇了一跳。
小狐狸張大嘴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紅寶石一般的眼睛。
胳膊上掛着個她怎麼也沒辦法跟她分開睡。“你怎麼突然想這麼睡?”
她又打了個哈欠,小尖牙白白的看起來十分可愛。“突然想這麼睡了。晚安~”雖然夏天跟他一起睡很熱,但是突然身邊沒人了還是讓人覺得有些寂寞。既然人在身邊了,睡一天就賺一天。反正以後一個人睡的時候多着呢。
手冢看着胳膊上掛着的小狐狸,無聲嘆氣,到最後還是選擇在這睡了。不然還能怎麼辦,把她甩下來嗎?
***
手冢第二天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手機剛響。他下意識的低頭一看差點沒翻到牀底下去——昨晚抱着自己的小狐狸已經變回人形了。白色長髮散落在櫻粉色的牀單和被罩上,自己的胳膊還被她抱在胸前,只隔着一層內衣和鮫綃的羽織,胸前軟軟的觸感彷彿毫無阻礙的傳達到了自己的皮膚上。
他瞬間覺得那塊皮膚燒的慌。立刻撤回了手。而這動作太大,把旁邊的琉璃也弄醒了。她睜開還有點朦朧的眼看了看,又閉上了眼。手往旁邊試探性的摸了摸。摸到他胳膊之後又給拽到懷裡抱着。
手冢試着拽了拽,沒想到她抓的還挺緊,力氣小了還脫不開。“琉璃,放手,我要去早訓了。”
“大清早的……不去……再睡一會的……”
“馬上就要全國大賽了。我必須得去訓練了。你再睡一會的。”
她不情願的嗯了一聲,嗯的聲音又軟又嬌帶着滿滿的不情願。手冢聽到那聲音都燙耳朵。學歷史的時候,歷史老師經常說起哪裡哪裡的王因爲迷戀妃子而亡國,那時候他是怎麼想的呢?那時候可能還覺得那男人意志不堅定,結果現在看着她黏人的樣子,實在是……
當年怎麼還覺得有臉說人家?
但是看看時間,的確是不早了。手冢嘆了口氣。“琉璃,我得去參加集訓了。青學在關東大賽沒有獲勝本已非常遺憾,但是既然有了這個機會,我們就要竭盡全力。也爲了一雪關東賽的恥辱。”
“那把冰帝的那些人殺了?”
“不可以。這只是技藝之爭。牽涉不到人命。上次我們敗了,這次我們要正正當當的戰勝他們。”
琉璃鬆了手裡的力氣。拽起邊上的被子隨便往頭上一丟。看她這麼賭氣似的,他伸手把她身上蓋地歪歪斜斜的被子蓋好掖好。“我中午再來。這段時間我陪你在這邊住?”
在學校的時候,身邊貪了戀愛的男生女生偶爾聊天的話也會傳到他耳朵裡。其中就有一條——女孩子在不舒服的時候是最多愁善感的,需要人的陪伴。
“……嗯……”她軟軟的應了一聲。
手冢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這才下牀去洗漱。關門的時候看到紅光閃過,她又變回了毛絨絨的小狐狸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