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變回小狐狸，五秒鐘滾他一身毛。手冢低頭看着沾的全是狐狸毛的衣服。這可真是不記仇，一報還一報來的還真是快。
拿起旁邊的長毛寵物專用風琴梳，一點點把她的浮毛梳下來，可能正是因爲夏天到了，所以她這一身毛掉的特別多。一梳就是一大把。
手冢國光沒有錯過自己在給她梳毛的時候，她彷彿完全忘記了剛剛在生氣，尾巴搖的可歡快。
“不生氣了？”
話音剛落，就看到剛剛搖的歡快的尾巴下一秒僵硬了，下一秒就垂了下來，但是那尾巴尖兒還是左右晃。
壓根沒遮掩住……
“我現在可以去看醫生嗎？”
“可以。只不過可能會調查不準確，畢竟你感受不到疼痛。”
***
原本手冢國光會以爲自己的傷勢會更加嚴重，甚至已經做好了挨批的準備，但是卻沒想到X光片和醫生的檢查之後卻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
“從X光片看，沒有惡化的跡象。跟之前一樣。”
“跟以前一樣？可是……”
“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現在左臂感受不到疼痛——是不是你用了止疼藥？也不對，是在疼痛部位打了止痛針嗎？但是從片子上看，跟你之前的狀態差不多。回去好好保養，既然輸了，止步了關東大賽就不要再勉強自己了。這半年正好給你的肩膀足夠的休息。”
“是。”
出了醫院，手冢還覺得難以置信。“昨天明明肩膀傷成那樣——是你的藥？”
“是，這藥在受傷之後立刻用的效果最好，時間拉得越長，效果就越弱，我昨日下了重藥，也最多隻能把你的狀態回覆到昨日之前，而且你也感受到了，副作用很大。再之前受的傷，就需要花更長的時間。”
“這個治療效果我已經很滿意了。謝謝你。雖然藥副作用很強，但是效果也很好。”
“啊對了我要吃最近新發售的芒果芭菲。你請我。”
“好。”
咦？今天倒是答應的挺爽快的？
拿出手機，琉璃查找店鋪地點和路線。“離這邊不遠，我們步行就行。”
“好。”
兩人從小巷子中間穿過去，正要出巷子，琉璃突然拽住了手冢。
“你——唔！”
琉璃直接捂住手冢的嘴，把他壓在牆上。另一隻手豎在脣前。之後看着巷子走過去的那個看起來像高中生的女孩子走過。這才把手放下。
“怎麼了？”
琉璃露出個腦袋看向街上。“遇到熟人了。靈界的。”
手冢望向巷子門口，剛剛自己沒注意看，現在人已經不見了。
“是來抓你的？”
“說不好，從交情來說，我跟她關係還不錯。她生前是我在魔界的朋友的妻子。”
手冢沒有錯過她使用的詞彙。“生前？她過世了？”
“嗯，前幾年才過世的，過世之後她沒有選擇去轉世投胎，而是選擇做了靈界引路人，所以現在時不時還能回到魔界跟她丈夫重逢。”
“靠得住嗎？”
琉璃搖搖頭。“不知道，但是我決定相信她，我在被靈界追捕之前，跟她的關係一直不錯。而且看在她丈夫的面子上，應該可以瞞下來。不過人心難測，我不敢確定。你去找她，你不是手裡有一個五芒星陣嗎？你告訴她，靈界特防隊抹殺令上的人被你抓住了。你想要靈界給你獎勵。看看她的反應。”雖然這個說法是有破綻的——手冢不可能認識瑩子，如果她第一時間沒有意識到，這個測試就能生效。“如果她問你你爲什麼知道，你就說你聽靈界特防隊說的。她孃家姓雪村。嫁人之後夫家姓浦飯。”
“……幸村？”
“下雪的雪，雪村。”
手冢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
瑩子這次來是就最近妖怪傷人事件去找靈界偵探的。可是突然從身後傳來喊自己名字的聲音。她回頭，看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你喊我？”
“是瑩子小姐吧？靈界引路人。”
瑩子楞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是我……請問您是哪位？”
手冢國光拿出那個五芒星陣。“我抓到了你們靈界特防隊下了抹殺令的妖狐。你們拿什麼來跟我交換？”
瑩子睜大眼睛。“你抓了琉璃？爲什麼要抓她！快把她放出來！”
琉璃還有點詫異，沒想到手冢國光還挺會演戲的。巷子外的手冢聲音毫無波瀾。“靈界特防隊因爲我跟它有接觸而找上了我，給我帶來了不少的麻煩，靈界特防隊對我說這個妖怪下了抹殺令，所以我就誘捕了它。應該能交給你們換點好處吧。”
瑩子一把抓住他的前襟。“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要這麼對她！就算她是妖怪，但是她對不是仇人的人類都很友善，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把她放出來！快點！”
“瑩子。不用擔心。”琉璃從小巷子裡走出來，臉上帶着苦笑。“我沒事，對不起，我只是讓他試探你一下。畢竟我現在跟你的立場是敵對的。”
下一秒兩個女孩就抱在一起。
“琉璃，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靈界特防隊一直在追捕你。閻王大人對你下了抹殺令。我之前還聽他們說重傷了你，甚至找到了你的位置……”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三人坐在包間裡。琉璃首先開口道歉。“抱歉，我沒能第一時間信任你。我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差了。我實在不確定現在還有誰能站在我身邊。”
瑩子連連搖頭。“沒關係，我不怪你。只要你平安就好。之前你就說要報仇，現在終於纔開始？”
“嗯。”
“我知道你殺了很多人，前段時間，各個靈界引路人手冊的名字上都變多了。但是來到人間界接引靈魂的時候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的靈魂升入靈界。你應該是連靈魂一起毀掉了吧？”
“是。”
瑩子想起前段時間好像還有一場大規模的名字變多的事件。“之前還有一場大規模的屠殺，大約兩三百人左右，大約在兩三個月前，也是你做的？”
“就也算在我頭上吧。”雖然不是自己親手殺的。“是我做的。”琉璃拿出一個盒子。“這就是我殺掉他們的原因。”
瑩子睜大眼睛不敢相信。“這是冰淚石？怎麼會那麼多！”
琉璃紅色的眼睛變暗。“是。他們又開始做那種事了，不殺光他們，難解我心頭之恨。這東西等事情結束之後我會帶回魔界。這是冰女一族的東西，到時候要交回到她們手裡，交予她們處置。”
瑩子沉默。“你們族裡的事情……我到靈界工作之後看到了書上記載的那段歷史。說實話，我知道屠殺是不對的，但是我卻沒有辦法說你是錯的，抹殺令是閻王大人下的。小閻王大人雖然很努力的替你求情但是……”
“我知道。我明白。小閻王能爲我求情，代表他起碼在情理上是認同我的，至於閻魔大王……牡丹曾經說過，幽助的抹殺令也是他下的，我不指望他能夠理解。我只希望我在報仇結束之前不要被靈界特防隊所探知。”
“這個人？”
“他很好。我之所以能在人間界那麼久沒有被發現，多虧了他我才能呆在人間界慢慢養傷。”
“那你把我喊住是有什麼事嗎？需不需要我去魔界找幽助他們來幫你？”
“不，這是我的家事，而且我也不是爲了這件事而喊住你的。今天你就當沒有見過我。我喊住你是有別的事情。”
“怎麼了？”
“不知道是誰在人間界販賣魔界吸血植物的種子。而且因爲花朵好看，所以有很多人都買了，那些種子散佈到了各個地方。我從購買了那種子的其中一家得到了他購買的時間和販賣的時間段，如果按照他們販賣的時間段和他們贈送的那些所謂的營養液的時間來算。怕是會在鬼節前後一起爆發。鬼節前後，大量的血液，雖然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反正不是什麼好事。”
手冢愣住了。
自從上次因爲這件事兩邊鬧得不愉快之後，手冢國光雖然心裡着急，但是卻沒有再提，因爲他知道，再提也只不過是增加兩人的矛盾，但是他心中還是放不下，只不過自己沒有任何的力量，就算想幫忙也幫不上，但是如果一旦把這件事告訴他，必然會暴露琉璃的方位。
手冢國光不得不承認，在這件事上，他有自己的私心在裡面。如果要以她喪命爲代價來保護東京一千兩百萬人的性命，這個代價太大了。自己狠不下這個心。但是沒想到她一直沒有忘記這件事。
“你說什麼？這是真的嗎？”瑩子不敢相信。
琉璃點了點頭。“他的朋友家種的，500日元買一送一瓶營養液，可那營養液裡我聞了一下，裡面壓根就只是一些難聞的低級香精、灌入瘴氣的水還有一些低級妖怪的血的混合物。魔界的植物依靠瘴氣活着，吸血植物更是沒有血氣和瘴氣壓根不會長，可是那些水只夠到長出花苞，想要開花就會從人類的身體裡獲取血液。”
琉璃伸出手，手心裡躺着一顆暗紅色的種子。“這就是證據。可是瑩子，我沒有辦法去靈界給你們報信。可是你應該知道，如果我去了，我就再也回不來了。我的事情還沒做完。我很想給你們靈界傳信，可是我沒辦法，你來了太好了，這件事我不方便出手。只能讓通過你通知小閻王，現在應該有在任的靈界偵探吧，這件事就交給你們了。”琉璃把那空瓶子和那一粒種子交給瑩子。“這件事就交給你們靈界了，你們自己解決也好，跟其他的除妖師合作也好，看你們方便。但是這件事不要讓人知道是我透露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