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後退了兩步看他。“鳳君,怎麼了?”
一瞬間的身體不聽使喚,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原狀,鳳看了看自己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沒什麼。”剛剛好像突然覺得自己的意識無法控制身體似的。
“可惜我今天是那邊的人,沒辦法給你加油了,預祝比賽順利。”揮別鳳長太郎,琉璃回到手冢身邊去。
不二把包放在臺階上問道:“南野君看不懂網球吧,今天是來看手冢比賽的?”
琉璃接話接的理直氣壯。“並不,我今天就是來瞧熱鬧的。你說的不錯,我壓根看不懂。”
也許是沒見過那麼理直氣壯的人,不二開口有些擔心道:“也不知道手冢胳膊怎麼樣了。今天的比賽——”
“不二。”手冢蹙眉不想讓他說下去。
“他胳膊怎麼了?”琉璃雖然跟他住了一年,但是對他的身體情況並不關心,也並不瞭解。“有毛病?”
不二苦笑。“看起來手冢不想讓我告訴你。”
“哪隻手?”琉璃伸手拉了他的右手。“這隻沒毛病。”說完甩開去撈他的左手,卻被他躲過。
“我沒事。”
哄鬼呢?琉璃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妖力往裡一灌就感覺到肩膀的地方有些滯澀不痛。“肩膀怎麼了?經絡不通啊。”
得嘞,到最後還是沒瞞住。手冢蹙眉。“沒什麼大事。不用擔心。”
“手冢你這次又要跟跡部比賽吧,你肩膀真的沒問題?上次就已經——”
“大石!”手冢不想提這事兒。
“他說沒事就沒事。”琉璃知道他可能肩膀有毛病,但是沒有X光機,自己也看不到。至於他說自己沒事,既然他說沒事,那就當他沒事,等到有事的時候他自己會說的。“一個大男人有事沒事他心裡該有數。如果是打腫臉充胖子,自然有他受罪的時候。”
琉璃擡眼看他。“不過經絡堵塞也不算小事,胳膊用過度到時候疼也不是我疼,我不在意的。”
手冢:……
她的話直的能噎死一波人。
“他還是很喜歡網球的。是想打一陣子還是打一輩子,他自己心裡是有數的。那麼大人了,自己可以對自己的行爲負責了。”琉璃擡眼看他。“對吧?”那一雙狐狸眼看他的時候,目光流轉帶着些許的不在意與嫵媚。“到時候可別找我要東西,我不會給你的。不管是什麼,我都不會給你。”
“……我知道。”
“我不瞭解你們心裡在想什麼,我也不想了解。”
“我知道。”
***
冰帝的後援團果然名不虛傳。一開場就是整齊劃一的加油聲。D2出場的菊丸連上場都是捂着耳朵的。
“要安靜點兒嗎?是怪吵的。”
菊丸英二連連點頭。
“知道了,你去吧。”
轉了拍,兩方正式開始,就在準備發球的那一秒,菊丸英二竟然發現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跟大石秀一郎對視了一眼,不禁萬分驚喜。回頭看向琉璃,她點了點頭。他比了個大拇指的手勢。
手冢低頭看她點頭的樣子微微蹙眉。“你開了結界?”
“隔音而已,不過說實在的是挺吵的,你要不要安靜會兒?”說着伸出手。
手冢蹙眉,原本覺得無所謂的,但是還是拉住了她的手,拉住她的手的瞬間,周圍冰帝整齊劃一的聲音都聽不到了,但是周圍其他人的聲音和裁判的聲音卻一點不耽誤。
原本想說自己可以的手冢瞬間選擇放棄——有安靜地方不呆幹嘛去吃吵鬧的苦頭?想不開嗎?
“會不會被發現?”
“如果有人注意到就會發現,不過也無所謂了,那麼多人,誰知道是我。”
安靜之後,菊丸的專注力也提高了,兩邊打的看起來還挺順利的,琉璃看不懂網球,不過看他們打的挺開心的,其他的也懶得管,只不過覺得那黃綠色小球來來回回的,越看越困倒是真的……
手冢國光壓根不能指望她能看懂網球,這兩邊纔打到3:2,她就已經昏昏欲睡,腦袋直點,要不是自己扶着,她估計能一頭摔地上去。
“醒醒。”
“嗯?”琉璃突然睜眼。“打完了?回家了?”
手冢一把把她拉下來。“沒有,你如果想睡覺就躺一會兒。”
“行吧……”琉璃揉揉眼,下一秒理直氣壯的把他腿當枕頭,睡得呼天倒地。
琉璃第二次醒來是手冢國光動了的時候。“嗯?打完了?回家了?”
“到我上場了,我要去熱身了。”
“嗯……你去……”
手冢拎了網球包。看着她還睡得迷迷糊糊的。糾結了一下開口。“有件事,比賽結束想對你說。”說完出去熱身,琉璃睜了一隻眼拽了拽離自己最近的不二週助。
“怎麼了?”
“那傻子出事喊我一聲。”
那傻子……這稱呼可真行。不二笑了。“好,我知道。”嘴上說的那麼壞,實際上卻還是擔心他的。
琉璃是被人晃醒的。“打完了?……不二?”
“手冢一意孤行,我們實在勸不動了。”不二微微皺眉。
打了個哈欠。琉璃揉了揉眼。那邊大石還在勸。“你難道還要讓國三那時候的事情重演嗎!”
藍白色的襯衫已經被捲起,整個肩膀都已經紅腫起來了。
嗯,是那時候自己探測的經脈不通的地方。
“哦豁。”琉璃垂眼看他,伸出手在他紅腫的地方狠狠按了一下。瞬間的疼痛讓他的臉都慘白慘白的。
“南野君,手下留情啊!”
“他都沒叫喚,你急什麼。”
大石差點被這句話噎死。“可,可是……”
“不打了唄。”
“……不可以。”
琉璃拿出一根草。“看到這根草沒有?這東西敷上就能讓你止疼,立時見效。想要嗎?”
“你不會給我。我知道。”手冢聲音沒有起伏。“大石,給我冰袋。”
“我覺得你棄權比較好,你覺得呢?”
“我不能。”
“你看這朵花,它——”
花還沒拿出來,手冢國光下一秒就從椅子上蹦起來躲到三米開外。“我沒開玩笑,我不能棄權。”
“雖然之前在暗黑武術會上,堅持着不倒下是讓人激動的事情,不過逞強的後果通常很嚴重。”
“我知道,可是——”
“我覺得你可能會恨我,不過我還是需要你棄權。畢竟如果你進了醫院了,我會很困擾。所以你是自己棄權,還是我幫你?”
手冢國光沉默。想要繼續打,但是如果她不同意的話恐怕是真的倒黴的是自己。畢竟她的力量自己是領教過的。
“算了,讓你自己喊出棄權來太勉強了,看你這樣子就知道沒棄權過。”琉璃看他。“我替你吧。你如果要把不能打下去的怨恨歸咎於我,就請隨意,反正恨我的人太多了。不差你一個。”說着伸出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手冢什麼都看不到,只聞到一陣清香,下一秒就往旁邊倒了下去。
“喊棄權吧。”琉璃壓根把失去了意識的手冢國光的面子丟飛到了大洋彼岸,直接打(gong)橫(zhu)抱着離開了賽場。
大石秀一郎還在懵圈。“手冢怎麼了?”
“沒看到嗎?睡着了。喊棄權吧。”琉璃回頭看他。雙腿一躍就跳上了看臺與賽場的隔離牆,然後輕鬆的蹦到了看臺上。“下一場該誰上誰上,別耽誤時間。我把他帶回去了。”
冰帝被琉璃的騷操作弄的一臉懵逼兩臉茫然。
“等等!”賽場上跡部喊了一聲。琉璃回頭看他。“怎麼了?他睡着了,你要把他喊醒繼續打?話說你是不是三年前就搞過這茬事兒?”
琉璃不認識他,但是她知道,他家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心情不太好。“真希望能麻煩您有點長進。”說完轉身走向外面。
手冢國光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家裡了,上半身赤裸,左肩膀被包紮起來了,但是左肩的痛卻非常劇烈,甚至已經到了疼醒的疼痛程度。在疼痛的同時還能感覺到冰冷。
“醒了?感覺怎麼樣?”
“疼。”
她坐在牀邊翹着腿悠然自得。“哦豁,我還不知道你不會說疼呢。”
手冢嘆了口氣,對她的幸災樂禍有些無奈。“……我也是會感到疼的。”
琉璃的笑容又甜又無辜。“我不知道啊。那時候你那麼英雄主義,我以爲你感受不到疼呢。”她彎腰靠近他。“我攔着你不讓你打完,你恨我吧?”
手冢聽到她這麼說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恨你。我的肩膀已經到極限了我心裡清楚,但是面對對手,棄權太過失禮。爲了青學的勝利,我必須打到最後。”由她來逼迫自己棄權對於手冢來說並不是讓人覺得難受的事,反倒是她的逼迫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一部之長是整個部門的支柱,面對對手哪怕再苦再難都不能退縮,如果一部之長都棄權了,這種打擊對於整個隊伍來說是致命的,甚至會影響到整個隊伍的軍心。
“我覺得你這段話應該說的很令人感動,可惜我完全理解不了你的想法與思維。對我來說,就是你的胳膊已經快要廢了卻還要一意孤行。那個詞兒叫什麼來着?匹夫之勇?你活着爲了精神,而我則是看物質。你要爲了榮譽而戰,而我只能看到你肩膀不行了——當然,爲了榮譽而戰在魔界也並不少見。但是丟了命那就沒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