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高良辰如此,起初衝動懊惱的高美景,這會又開始勸慰起高良辰來,並說道,“姐姐,你放心,只要美景在家裡的一天,拼死也不會讓你受屈。”
……
兩人走出良辰閣,杜若錦見高美景駐足回頭望去,眼睛裡竟是盈盈熱淚,杜若錦心嘆,高良辰,不知道你先開口發問,到底真的是開門見山的坦誠?還是先發制人的手段?
高美景輕輕問道,“二嫂,你說大姐是不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所以才做了那樣的事出來?她也是怪可憐的,二嫂,這些事你不要對大娘說……”
“放心吧,我不會提起這件事的,只要她對惜人好就足夠了,咱們高家任誰可憐,也越不過惜人去,哎!”杜若錦輕嘆一聲,突然發現前面路上一個人影閃過,於是疾呼道,“是誰?”
那人躲在暗處,本來不肯露面,在杜若錦的逼問下,終究是走了出來,原來是徐姨娘,杜若錦鬆了口氣,心下卻更加疑惑,說道,“徐姨娘怎麼在這裡?”
徐姨娘用手輕撣身上的塵土,說道,“我剛巧從這裡路過,要去廚房看看給老太爺煨的老鴨湯到火候了沒有。”
高美景冷笑道,“徐姨娘,照顧爺爺是要的,只不過可要辯的清方向呀,廚房在北,你偏朝南走……”
徐姨娘臉上紅了紅,似是有些惱怒,可是忍着沒有發作,剜了高美景一眼便離開了。
高美景看着她背影“呸”了一聲,不屑的說道,“害人精。”
杜若錦說道,“美景,好好一個姑娘家,怎麼能這麼對待老太爺娶進門的姨娘?有失風範。”
高美景急道,“什麼娶進門的姨娘?那是你摸不透實情,不過就是買來的侍妾,原本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便想等着老太爺死了,從家裡男人裡面挑一個將她也收了房,可是高家就沒那條規矩。老太爺一死,她哪裡就會有活路?”
杜若錦大駭,說道,“美景,你剛纔的話什麼意思?難道老太爺一死,當真便會要徐姨娘陪葬?那可也是一條人命呀。”
高美景的神色中明顯帶着幾分幸災樂禍,嘲笑說道,“如果不是她當年還試圖勾引過三哥,我還是會同情她的,可是就是那麼個恬不知恥的女人,違揹人倫,對三哥示好,這不是下賤是什麼?”
高美景說完這話,突然又想起什麼來似得,看見杜若錦神色怔怔得,隨即上前扯着杜若錦的衣袖說道,“二嫂,我的話沒有別的意思,你,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呀。”
杜若錦苦笑說道,“我不往心裡去,其實,不該將此事放在心上的是你。”或許是這句話聲音太小,或者是高美景根本就沒有聽明白,兩個人站在一處略有了些尷尬,便匆匆辭了各自回院落。
忙忙碌碌準備了幾日,雍雲樓在初八當日開業了,賓客如雲,誰人不知沉香娘子就是這家酒樓的東家,欣月依舊易裝裡裡外外應承着,偶爾有些男人見了她這般俊俏模樣,也忍不住逗弄幾句,欣月不喜,臉上就沉了下來,那冷若冰霜倒真鎮住了那些個男人。
在裡面,杜若錦專門闢出來一處雅緻的房間做了“辦公室”,此刻高墨言便陪着杜若錦坐在辦公室,看杜若錦指揮着衆人裡外忙應着,眼中多了幾分讚賞,說道,“真沒有料到,你竟是這麼能幹……”
杜若錦嬌笑不語,聽見門外有小二來說,“東家,錦親王來了,就在大堂……”
杜若錦驚起,他終究還是來了,難道不顧及流言蜚語嗎?還有,大堂里人多,他就不怕有刺客埋伏嗎?越想越心急,便要走出去勸他回去,就見高墨言一把將杜若錦扯到懷裡,在她的脣邊啃咬着,緊緊箍制住她不肯放手,杜若錦失笑,說道,“你同我一起去……”
高墨言伸出胳膊,示意要杜若錦挽着他的胳膊下樓去,杜若錦心裡暗笑不已,他高墨言難得還有想展示他的佔有慾的時候,自然依他。
待下樓來,才發現,錦親王是帶着小王爺雲澤一起來的,身邊除了張貴護衛外,並無其他侍從,錦親王看見杜若錦和高墨言手挽手而來,神色不由得黯淡了下來。
“王爺,您怎麼事先不打聲招呼便來了?這裡人多,如果王爺在我這裡出了什麼閃失,只怕,只怕我雍雲樓就是夷爲平地,也難解皇上之恨喲。”
錦親王和杜若錦各自寒暄了幾句,便一同去外面看舞獅表揚。杜若錦對這舞獅倒是不太感興趣,雲澤可是看得津津有味,在一旁禁不住小孩心性,跟着手舞足蹈比劃起來,離得他近一些的獅子也做些動作逗他,衆人看着有趣,都跟着哈哈大笑,可是杜若錦卻發現有些不對勁,與錦親王和高墨言各自交換了個眼神。錦親王和高墨言想出手時卻爲時已晚,那舞獅人掀開獅頭,迅速將小王爺雲澤擒住,一手捏住雲澤的喉嚨,望着幾人獰笑着。
衆人大驚失色,圍觀看熱鬧的人爭先恐後跑來了,張貴拔刀上前被杜若錦攔住,杜若錦大駭之下,卻用盡全身力氣來平緩情緒,慢慢說道,“閣下何人?可知道手裡被擒之人是誰?”
那人臉上有一道刀疤,橫貫額頭下巴,看起來當真是駭人之極,只見他擒着小王爺雲澤往後退了幾步,獰笑說道,“老子自然知道他是誰,否則又何必花力氣藏着舞獅人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