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妙嫵的確已經足夠強悍了,能夠算計到她的人也很少,可是,他還是不能夠完全放下心來,怕他一不注意,他放在心尖尖上寵愛着的小姑娘便會被人欺負了去!
所以,他絕對不能死,死也不瞑目,若他不幸早死,他願化成厲鬼,纏得那些想要傷害他的小姑娘的人日日夜夜不得安寧!
待洛斐煜走了後,蕭妙嫵又自己一個人待了許久,她想了很多事,恍恍惚惚,而後突然意識到,她心之所念,皆是洛斐煜,洛斐煜,洛表哥,他怎麼就這般傻!怎麼待她這般好呢!
想到此處,她不禁又是想哭,可卻是忍住了,淚眼婆娑,她想,其實,她不傻,她早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凡事物,必有端倪,只是啊,她一直不願意深想,而如今,還是在她的執意逼迫下,他洛表哥才終於將自己心底裡的話說了出口!
洛斐煜的愛很深沉,你問他,他可能不會說,但若是他心上的人執意相問,他這才肯表露一二分,他的愛很多,滿滿的在心間,旁人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他也初心不改,他只喜歡她蕭妙嫵一人,愛到窮途末路,愛到粉身碎骨,他也絕不放手,甚至哪怕他身死,也仍想最後護她一次!
這般想着,蕭妙嫵再也忍不住了,她突然哭出了聲來,一開始是頗有些壓抑的,而到了後來,她再不管不顧,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心裡很難受,爲自己傷害了洛斐煜那般好的人而痛心!
後來,沒過多久,洛斐煜親自同洛斐然談了話,然後便動身去了邊境,也許是因爲怕蕭妙嫵的出現會動搖他離開的決心,所以他本是不願意通知蕭妙嫵的,可蕭妙嫵還是通過別人之口知曉了,於是,她衝動地去見了他最後一面。
其實,倒也不算是見面,她趕到城牆上之時,洛斐煜已經騎馬駛出了城門,而蕭妙嫵站在高牆之上,遠遠望着洛斐煜離去的身影,就那般癡癡地望着,心下百般滋味,恍惚之中,她似乎是看到洛斐煜回了眸,在那馬上遙遙地望了她一眼!
而待她細細看去之時,又好似什麼都沒有,洛斐煜也並沒有回頭,只有那越發凜冽的寒風吹得她的臉生疼。
她便站在城樓之上,怔怔地送他遠去,剎那之間,便是永遠!
而待完全看不清洛斐煜的身影之後,他的樣子卻在她心底裡漸漸清晰起來,他的眉眼直直地入了她的心間,也是在那樣一刻,她突然意識到,她其實,也有些喜歡她這洛表哥的!
原來,她是喜歡洛斐煜的,後知後覺,他離開後,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心中的感情,而顯然,爲時晚矣,她有好多話想要同洛斐煜說,只可惜,他已經離開了,不知歸期,他可能很快回來,也可能再不會回來了,邊境局勢兇險,沒人能保證自己一定能活着回來。
蕭妙嫵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竟是差點生生暈倒過去,而她及時扶住了那城牆,這才使得自己並沒有倒下,接着,她背靠着那城牆,緩了好一會兒後,這才稍微好了一些,她看着地面,好似那裡能開出一朵花兒來似的。
是的,有花的,蕭妙嫵的淚花,一滴接着一滴地落了下來,如何也止不住,不過落到地面的那一瞬間便消失無蹤,再難尋覓!
洛表哥,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啊!等你平安回來,阿嫵還有好多話想要同你講!離經叛道也好,大逆不道也罷,她蕭妙嫵喜歡洛斐煜,沒什麼不敢認的,這份情,雖是不該,可它也並不髒,儘管開不出善果,可洛斐煜的心意應該得到迴應!蕭妙嫵這般想到。
後來,蕭妙嫵又在城樓上待了好久,終於是緩了過來,心裡終於不再疼得幾乎顫抖了,她最後才終於深深地望了一眼城樓外的景象,然後,慢慢轉身回了宮。
蕭妙嫵回到她的寢宮之時,見露白和秋華的臉色略有異樣,她怔了怔,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她走得近了些,露白和秋華也直直地朝她跑來,在她跟前停下,兩個人的臉上是同樣的焦急,蕭妙嫵看着兩人,不語。
這時,一向穩重的露白倒是先開了口:“娘娘,陛下來了,已經在屋內候你多時了!”露白如此說道。
而露白話音剛落,秋華便又接着道:“小姐,秋華都說了你有事出去了,可陛下他竟是執意要等着你,秋華和露白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了。”說完這話,秋華倒是嘆了口氣,想來她是真的着急,一時竟是喚了很久之前稱呼蕭妙嫵的“小姐”,而並非“娘娘”。
聞言,蕭妙嫵的神色倒是並無多大的變化,她只是輕輕地蹙了蹙眉,輕嗯了一聲,看着露白和秋華兩人擔憂的神色,她倒是放柔了表情,倒像是在寬慰她們二人的模樣。
是,露白和秋華是她蕭妙嫵的心腹,是她最信任之人,她們自然是知曉了此番蕭妙嫵是去見了宸王,而小姐去得也很急,甚至來不及帶上她們,像是生怕趕不上什麼似的!
眼下,從小姐的神情判斷,她們倒是真的猜不出小姐究竟有沒有見到宸王,只是如今,陛下還在小姐的屋裡等着,勞天子等待多時,實在也是太過“放肆”了些,哪怕小姐是貴妃,也很快便會是皇后了,可也斷斷不該如此任性,觸怒陛下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天子之怒,實在可怕!
“無事的,你二人不必擔心,我馬上便去見陛下。”蕭妙嫵如此說道,想了想,又道,“你們兩人守在外間,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進來。”
這般說完,蕭妙嫵淡淡掃了兩人一眼,慢慢地朝屋內走去,一時之間,她的眼眸裡情緒萬千,她在想,待會兒她要如何對洛斐然解釋?又該說自己去了何處?又是去做了什麼?
一步一步,她終於是走到了門前,而就是在那一瞬間,她突然心一橫,決定實話實說,畢竟洛斐然也不是個傻子,今日恰好是洛斐煜離京的日子,她去了何處,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