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華答應後,掛斷了電話。
“書記,翟書記怎麼說?”何陽走過來笑着問道。
張文華笑了笑,說道:“那肯定是非常重視,稀土礦的發現,對整個東平市來說,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對東平市的經濟發展乃至社會和諧,都能起到推動作用,如果探測結果表明西山確實有一條稀土礦脈存在的話,那就不是東平市,或者海濱省的事情了,國家也會重視並保護起來,這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張文華的話語中透着興奮。
李逸風對此是早有預料的,前世中,沂南縣發現了稀土礦脈存在,在國家曾引起了巨大反響,國家相關部委專程派人來勘查勘測情況,確定後更是派出相關行業領導和工作人員成立稀土礦業公司,全面接手了稀土開採工作。
只不過,前世中這些事情發生後,張文華因爲早一步離開了沂南,並沒有享受到任何政績,不能不說,對張文華的政治歷程是個巨大的遺憾。
這一世因爲李逸風的先知先覺,不但讓張文華彌補了遺憾,還會讓他因爲這個政績的取得邁上更高的位置,這是顯而易見的。並且,無形之中會提早幾年。李逸風明白,這就是蝴蝶振翅所帶來的必然改變,自己的重生,改變不僅僅是自己,同樣給身邊的人帶來或多或少的影響。
想到這裡,李逸風笑了,哥要的不就是這種效果麼,大家同時在改變,說明事物正朝着有利於自己的一方發展,對今後自己要走的道路,是有促進作用的。李逸風長出一口氣,心裡感覺到一陣輕鬆。
“書記,謝謝你。”李逸風感激地說道。
張文華自然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他擺了擺手,笑道:“逸風啊,是我要感謝你纔對,好了,咱們之間就不要見外了,你準備一下,半個小時後我們去市委,當面向翟書記彙報工作。”張文華沒有提省委劉書記要見李逸風的事情,雖然他從電話中聽出了一些端倪,但是他相信李逸風心裡是有數的,對這個孩子人品的瞭解,使文華書記對他有種莫名的信任。
“好的!”李逸風趕忙答應下來。
沂南縣距離東平市不到七十公里,開車過去用不了一個半小時就能到達。在車上,李逸風和張文華並排而坐,前面是文華書記的秘書閆明光,開車的依舊是老杜。兩人並沒有交流什麼,張文華在想着心事,李逸風不便打擾,把身體靠在椅背上,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優哉遊哉點燃支菸抽了起來。
車子一路疾馳,趕到市委時,已經臨近中午了,李逸風率先下車,等閆明光打開文華書記那一側的車門,他從車上走下來後,兩人才向樓廳方向走去。
市委辦公樓共有七層,在附近的建築物中風格是獨樹一幟的,大氣中不乏莊嚴,擡頭看了眼大樓,李逸風不露聲色的跟隨在文華書記身後,進了門廳。
要說面見市委書記,李逸風心裡一點緊張感都沒有的話,那是不可能的,這次覲見,和前陣子謝志和的事情發生後,在醫院的偶然碰面完全不是一個性質,此次面見翟冠羣,應對得當的話,必然會給他留下深刻印象,他清楚地知道,這一步邁出去後,對他今後在官場上奮鬥前行的道路,是會起到決定性作用的,沒有縣級以下幹部不希望得到市委書記的認可。
翟冠羣的秘書小趙見張文華帶領着一位年輕人走了過來,笑着從小辦公室走出來,和張文華握手:“張書記您好,翟書記在辦公室等候多時了,您請進吧。”說着,他深深凝望了跟在張文華身後的李逸風一眼,眼神中的詫異又帶着一絲不確定的神情說明了一些問題。
張文華顯然意識到了小趙疑惑的眼神,他笑了笑,說道:“趙主任,我來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我們縣經濟開發區黨工委副書記兼管委會副主任李逸風同志,逸風,這是市委辦公室副主任趙晨光同志,也是翟書記的大秘書。”
李逸風微笑着朝趙晨光伸出雙手:“趙主任您好,我是李逸風,請多多指教。”
趙晨光聽到了李逸風的自我介紹,悠忽着冥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道:“我說怎麼看你如此眼熟呢,李逸風,你認不出我來了吧?”
李逸風確實沒認出他來,見他直接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李逸風一怔,尷尬道:“趙主任,恕我眼拙,這個……”前世印象裡似乎沒這麼個人吧?李逸風心裡打起了鼓。
“呵呵,老同學果然是貴人多忘事,沂南一中,高三一班,我坐你後面,那時你是老師眼裡的好學生,我是臭了大街的小混混,你對我沒有印象實屬正常。”趙晨光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逸風經他一提醒,這纔有了一絲印象,笑了笑,李逸風驚訝道:“趙二毛吧?”話說出來後李逸風才覺得不妥,連忙開口道:“不好意思啊趙主任,你瞧我這張嘴,該打該打。”
“呵呵,這就對了嘛,我日,你終於對上號了!按理說像我這種調皮搗蛋的學生,更應該給大家留有深刻印象纔對啊,好了老兄,我記得你比我大兩個月吧,我也不叫你李書記,你也別喊我趙主任,兄弟論交吧。”趙晨光熱情地拍着李逸風的肩膀,頗有些一見如故的感慨。
李逸風點點頭,心裡說,這位市委書記的大秘書夠另類的,看長相倒是蠻符合秘書氣質,一說話全是江湖習氣,李逸風禁不住對他好感頗佳。“晨光,抽時間咱們好好坐坐吧,你別說,雖然我人在沂南,和老同學們還真沒多少聯繫,見到你,哎呀,不容易。”李逸風感慨道。
趙晨光神秘笑着說:“恐怕還有你想不到的。”他擡手看了看錶,對張文華說道:“呦!張書記,您看我,只顧着跟老同學說話了,怠慢怠慢,書記在辦公室等二位呢,快請。”
張文華也沒想到李逸風在這兒居然遇上了老同學,他這位老同學居然還是翟書記的秘書,不能不說人生的際遇無處不在,張文華呵呵一笑道:“無妨無妨,你們老同學好久不見,自然是要親熱一會兒嘛。”看了看李逸風,他又說:“走吧,咱們抓緊時間。”李逸風點頭稱是,和張文華一同進了市委書記翟冠羣的辦公室。
翟冠羣笑着沒有起身,穩穩當當坐在辦公桌後看着進來的二位,走近辦公桌前,張文華笑着說:“翟書記您好,我和逸風奉命前來,向您彙報工作。”
李逸風有些拘謹,前世作爲一名成功的商人,他也沒少跟市委書記之類的高官打交道,但那時的心態和現在不能相比,那時他認爲政府高官對自己客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們看中的是自己手裡的錢,換句話說,人民幣是高官和富商之間愉快溝通的橋樑,在中間起着舉足輕重的作用,自己的投資對他們來說就是政績,是可以給他們的仕途升遷帶來直接幫助的。
現在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他自己作爲政治場中的一員,對市委書記,只有仰視的份兒,市委書記雖說管不到他這一級別的幹部,但卻對他後續的發展能起到巨大作用,也許一句話就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對這一點,李逸風是心知肚明的。
翟冠羣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笑容中有一股真誠的味道,從上至下仔細打量着李逸風,少卿,他才轉過頭來對張文華說道:“文華,你啥時候也變的這麼官僚了?”
張文華有些不好意思,訕訕一笑,說道:“不是我官僚啊,覲見書記,我心裡也緊張。”
“緊張啥?莫非我是洪水猛獸不成?”翟冠羣瞪了他一眼,笑着說:“這位是李逸風同志吧?”
李逸風趕忙說道:“翟書記好,我是李逸風。”
“呵呵,不錯,有股子年輕人的朝氣!你們兩個坐吧。”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翟冠羣說道。
兩人坐下,張文華從包裡拿出一摞資料,輕放在翟冠羣面前,笑着說:“翟書記,這是我們開發區下一步的工作發展計劃,請您審閱。”
李逸風一愣,他沒明白過來張文華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說來和翟書記彙報稀土礦的事情麼,怎麼又扯到開發區工作上面去了?
翟冠羣微微一笑,盯住張文華看了半天,說道:“少跟我扯這些沒用的,你們沂南開發區怎麼發展,如何發展,用得着跟我彙報麼?那是市政府應該關心的事情,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小子心裡想什麼。”說着,他又往李逸風臉上望了一眼,接着道:“說吧,稀土礦是怎麼發現的?你知道我關心的是這個,別跟我打馬虎眼啊。”
張文華被翟冠羣識破了心思,也沒覺得不好意思,他提前跟翟書記說了李逸風的情況,就是爲了讓翟書記對逸風有個深刻的印象,今後如果能幫扶他一把,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如今見翟書記心中有了數,張文華很是高興,目的達到了,他的心情也放鬆下來,旋即把李逸風如何發現的稀土礦,又如何把礦石送到省裡去檢驗,檢驗結果是怎麼樣的等一系列事情講述了一遍。
翟冠羣越聽越高興,他笑着站起來,說道:“好啊,這個事情非常重大,對我們東平乃至海濱省的發展將會起到決定性作用,文華、逸風,你們兩個要把這項工作好好抓起來,等省礦業廳領導到來之後,我會親自到沂南,陪同領導們進行視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