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8 年節
素妍笑着:“來,大吉大利,早生貴子!我們家四少爺明年許要訂親了。等你成親,姑姑再送份厚禮!”
江傳業道:“姑姑給他送厚禮,可別忘了我。”他明年可是要成親的,與曹家的完婚吉日都商定好了。
江傳嗣道:“姑姑給他們倆都送,是不是把我的也補起來。”
“好啊,你和大少奶奶再成一回親,我就補回來。”
張雙雙連“呸”兩聲,自不敢說素妍,調頭對江傳嗣:“也不害臊,都孩子他爹了,還跟弟弟們爭,真丟人!”
正罵得起勁,素妍令青嬤嬤遞了個紅包給張雙雙,張雙雙後面的話罵不出來,愣了一下,化成了笑顏。每人一個,紅包裡的銀子不多,但過節就圖個熱鬧喜慶。
子時一到,右相府各院鞭炮聲聲,皇城處處都洋溢在喜慶之中,新的一年開始了。
素妍令青嬤嬤給得月閣的飛飛和一干丫頭們送紅包過去,特意向虞氏討了一把零碎銀子,合着兩包銅錢、五包糖果子給飛飛送去,讓她撒着玩。
飛飛得了紅包,也學着別處一樣,撒了銀子、銅錢,幾個丫頭在院子裡叫嚷一陣,有的甚至到對方手裡搶銀子玩,一時間推攘嬉笑,鬧成一團。
柳飛飛笑看着,“來,郡主給你們每人賞了一個紅包,都拿着過年時買零嘴吃。”
接過紅包,白芷等人打開一瞧,立時樂了,每人都是一兩零碎銀子,能買不少零嘴。
屋外,丫頭們鬧成一團。
屋裡,柳飛飛問道:“師姐可好些了?”
青嬤嬤道:“還不能走動。一走傷口就疼,今兒都是坐着椅子,由下人們擡到聚客廳去的。一晚上好幾次提起你,生怕你悶,仁和一直都說你過得很好,她才放下心。”
飛飛的心裡甜甜的,她就要嫁給江書麟了,往後與素妍就真成了一家人,有長輩,有晚輩。還有他們自個兒的日子。
素妍每一步都爲她打算得好好兒的,她心裡全都明白。最初還擔心虞氏會依舊鬧騰,可昨兒下旨之後。虞氏很是平靜。
青嬤嬤道:“過來的時候,郡主說,讓你安心呆在得月閣,規矩還是要講的。你的事她會爲你打算着,便是二奶奶、寧西郡主她們也是想着的。”
“事事有師姐爲我打算。我也無甚擔心的,只想把嫁衣繡得更好看些。繡娘今兒下午就回去了,說要過了初五再過來。”
飛飛對現下的日子很知足,她自柳老爹去後,本是孤苦一人,而今有這麼多人關心她。拿她當親姐妹一般,心裡亦是甜滋滋的。
“嬤嬤,今兒六爺沒喝醉吧?”
青嬤嬤道:“哪能呢?家宴上時。是吃了幾杯酒,相爺不許大家貪杯。還在休憩室下了兩盤棋,很是熱鬧。”
說了一陣話,飛飛送走青嬤嬤。
青嬤嬤回到如意堂偏廳時,素妍已歇下了。就在她睡得香甜的時候,有人又從平西候府新建的大門附近溜進來了。
宇文琰剛進來。便見不遠處站着個人,手裡拿着兵器,笑嘻嘻地道:“琰世子,是讓在下送你出去,還是自己走?”
“江傳達!”宇文琰很沒好氣,他在外面等了快一個半時辰才決定進來的,以爲衆人都睡着了,偏還有人沒睡。
江傳達搖了搖手:“三叔一早就猜到你還會溜進來。你遇到我們算是好的,要是遇到我祖母,以她那性子,能讓你吃不了兜着走。這些日子,由我祖母親自照料小姑姑的起居飲食,你別想見到小姑姑,要是放你進去,祖母明兒就得找我的麻煩。”
江傳達打小就聽說祖母不喜歡他娘,現在雖然是接受了,如果出了啥差錯,指定能拿他娘出氣。這大過節,他可不想讓他娘生氣,只好用心守着右相府府南一片,不敢讓外人進來。
宇文琰笑了一下,儘量笑得風華絕代,“你放我過去吧,回頭我請你喝花雕。”
“別說花雕,就是虎酒也沒用。你若真給我面子,別每次都從府南走,這一片是我們二房負責的。要不,你走府東,那邊歸大房管。大哥、二哥他們是文人,好說話。”
還有這樣的,不放他過去,讓他走府東。
江傳嗣也抓過他幾回,從不給好臉色,發現了他,就叫護院來捉,搞得他很沒面子。他是來看人的,不是刺客,更不是小賊。
江傳達道:“看來琰世子是不肯自己走了,沒關係,我叫護院來,親自送你出府。”
“別!我自己走!”宇文琰走近圍牆,縱身一躍,跳到府外。
江家人也太難纏,這都快五更了,居然還有守夜的。
走府東就走府東,他就不信,今兒見不着素妍。
到了“文忠候府”大門前,又往東行了十丈,四下無人,所有的人現在都已睡着了,翻過圍牆,剛辯清方向,就聽到一陣腳步聲,身子一閃,躲到萬年青花叢。
江傳良朗聲道:“你往常不是走府南的麼?今晚怎麼跑到這兒來。快離開吧,離開啊!回頭我爹發現了,有你好果子吃。”
他武功好,閃得很快的,這樣也能發現?
宇文琰自叢中立身,“你一晚上不睡覺麼?竟似在這裡等着我?”
“不睡覺的是你,今晚你折騰多少遍了。琰世子,不帶這樣的啊,你不能欺負我不懂武功,咱們府裡的護院可是不少呢。”
宇文琰要瘋了,爲什麼他一進去就能被人發現,而且每次都似有人在那裡等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天啦,是怎麼回事?
身後,傳來江傳良的聲音:“下次別走府東,你走府南。”
江傳達讓他走府東,江傳良又讓他走府南,他們說哪兒就是哪兒。
不,他想見素妍一面,怎的就這麼難啊?
宇文琰出了右相府,即便站在圍牆能望見得月閣,也能望見如意堂,可一旦進入右相府,他們就能第一時間發覺。
天啦,江家的男人一個個都有千里耳、順風眼,他總覺得有隻眼睛在看着自己。
他不甘心地又試了一遍,還和上次一樣,沒走十丈遠,江傳達就發現他了,臉色很不好看:“琰世子,你煩不煩啊?又來了,哎喲,我快被你逼瘋了,你就讓我打個盹行不?”一擡手,很不客氣地令護院過來,將宇文琰架住,“請琰世子出府!”這哪是請,分明就是趕人,有這樣讓護院押着他走的。
宇文琰想狂吼,“你是不是一直在這兒等我?”
“誰等你?”江傳達很不高興,“叔伯們分了任務,我們二房就負責府南一帶,大房負責府東一帶,不是讓你跳府東的圍牆,你怎麼又來了。哎喲,這夜靜更深的,我就負責這麼一片,你一個大活人進來,我能不發現嗎?”
右相府很大,劃爲府東、府南,可這也夠大,別說一個人,就是十個人入府也不是輕易能發現的。可宇文琰每次進來都能被人發現,爲什麼?感覺他們就似在那兒等着。
宇文琰認真地想着,一遍又一遍,這幾日每次都能被發現,這也太奇怪了。“你是怎麼發現我進府的?”
“你都習慣從這裡進來了,還用我發現,別處有護院守着,我就盯着這一塊地方,能不發現麼。”
江傳達心裡想着,騙人不好玩啊。
你不是很厲害嗎,難道就沒發現這圍牆周圍有機關,我能發現你,自然是你踩中機關,鈴鐺響了,看看是哪隻鈴鐺,我自然就知道你在哪一塊。
但江傳達不能說,說好的,這是江家的秘密,更是江家男人的秘密。
宇文琰再次出了右相府,滿是狐疑,着實奇怪,偶爾一兩次便罷,可每次進去就被人發現,這也太厲害了。
不想折騰了,他亦死心了,至少今晚是見不着了。
宇文琰回到王府,一躺在牙牀上睡着了。
大年初一,右相府上下無論主子、下人都起了大早。
各院都備了些銅錢、零碎銀子,又撒了幾把,討個喜慶,各院主子起牀,放鞭炮,噼噼啪啪好不熱鬧。
一家人團聚一塊吃飯說笑,幾房奶奶打着葉子牌,男人們下棋、打牌,小孩子則是聚在空地上,展顏與笑笑踢着毽子,只惹得眉姐兒追在她們後面,叫嚷着要踢,偏眉姐兒太小,又是不會踢,直急得想哭,偏又不敢鬼。
乳母擔心眉姐兒大年初一又哭上幾場,太不吉利,將她嚇唬着說“過年的時候,有個叫年的怪物出來,專吃小孩子,你一哭,他就聽見了,尋着哭聲來,所以過年時,小孩子不能哭。”
素妍無事,陪着江舜誠下棋。江書鵬與江書鯤也在另一邊下棋。
初一,由大房作東,張羅酒席,請全家人吃飯喝酒。
沈氏一早就備下了豐盛的東西,中午好好的吃了一頓,卻是十之一二都未吃到,就被下令拆走了。
大年初二,是二房作東,慕容氏一早就讓江傳遠定了個戲班子入府唱戲,雖說因爲過年,各戲班子生意奇好,唱堂會的亦比平日漲了五成的價,還是得提前預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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