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圓 748 追討 天天書吧
這才吸引了年輕的男子、太太、奶奶們紛紛上門,一部分是瞧熱鬧,或趁火打劫;一部分人則是純粹爲了得好處來;還有一部分人唯恐天下不亂,就是來添柴加火的。
大公主站起身,使了眼神,立有兩名護衛過來,持着胡香靈往她住的院子去。
翠嬤嬤道:“郡主陪大駙馬在這兒歇着,老奴去幫大公主一把。”
大公主領了自家府裡的小廝、婆子,一股風似地進了胡香靈住的院子,立時在翠嬤嬤的指揮下,翻箱倒櫃起來,尋着箱子,就裝上值錢的,什麼值錢放什麼,也不用細瞧到底是不是自家的東西,只管往箱子裡放。
正擱放着呢,進來兩名年輕男子,約莫二十歲上下,瞧着像是兄弟,二人擡了箱子就走。
翠嬤嬤驚道:“這……這是我家郡主的……”
“郡主表妹說了,她只要田莊、鋪子和別苑,旁的都送給族人!”
大公主一陣無語,道:“罷了,罷了,只管搜我們要的東西。”
胡香靈如在夢裡,她竟被崔珊給算計了一把。
瞧這情形,曹家此次會傾家蕩產,那麼多人,越來越多,最初只二三十人,現下只怕有五六十人了,各院各房都在尋找東西,許是是各屋都要被搬空了。
大公主正坐着,外面又進來兩名小廝,身後跟着一襲錦袍的少年,瞧着眼熟,連她也不知道是族裡什麼人,也來湊熱鬧了。
錦袍男子抱了抱拳,“大姑母,麻煩讓讓,我瞧着這椅子不錯。表姐的嫁妝裡不是有紫檀木的傢俱麼,這個定是了。我要這個!”
大公主訥然起身,剛一起來。錦袍男子令小廝搬了椅子就走。
胡香靈氣得臉色俱變,她是狠。可崔珊行事更絕!壓抑那麼久的大小姐霸道終於暴露出來,竟竄掇着宇文皇族的子弟來打劫,但凡有些好的,都被衆人挑了。
她是絕計不會說出那些東西擱哪兒了,可翠嬤嬤抓了春燕,春燕捱了打,可不是昔日的翠嬤嬤。一個字不說,到底經不住,說了擱放之處。
翠嬤嬤與婆子翻出胡香靈的衣衫,終於在衣廚裡尋到了一個盒子。昔日的那本《珊瑚郡主陪嫁簿》沒了,卻有一沓子地契、房契。
翠嬤嬤拿在手裡,數了又數,輕聲道:“大公主,少了五張!”
大公主道:“三十萬兩的銀票呢?”
翠嬤嬤搖頭。
大公主道:“找不到銀票。就把胡姨娘賣入青樓賣身抵債!”
胡香靈脫口而出,“我乃官家太太,誰敢?”
“喲,已經記入族譜,成了正妻了麼?要是沒入族譜。按我朝規矩,姨娘是能轉賣的。”看了看胡香靈的大肚子,“等你生下孩子,一旦滿月就可以賣幾兩銀子,離我們想要的三十萬兩銀票相差甚遠?差缺的田莊、店鋪,恐怕得用曹家這座府邸來抵債了。”
大公主扭頭對身後的婆子喚了聲:“管大奶奶,你說這樣不違矩吧?”
這不是大公主府的婆子麼?
大公主得意洋洋地道:“胡姨娘,忘了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們今兒請來見證的中人,是全皇城數一數二大牙行的掌事娘子。”
請了全城著名的牙行做見證,就是要讓衆人看,這理虧的是曹府,而大公主更有備而來。
自來只有夫休妻,素無妻休夫,此事一傳出去,曹玉臻丟盡了顏面。
翠嬤嬤恭恭敬敬地將盒子遞上,“請二位掌事奶奶幫忙清點。”
一人抱着盒子,一人輕聲道:“還是去上房花廳吧,也好對照一下,到底少了什麼物件。布匹、擺件、首飾都給了皇族子弟,這田莊、鋪子和五處別苑還是覈對的。”
小東西不計,大物件記下了。
大公主的嬤嬤又抱了兩個妝盒來,大公主接過,看了一眼,竟是滿滿的兩盒首飾,值錢的,尋常的,全都在這兒了。
翠嬤嬤回過神來,幾步走近胡香靈,將她頭上貴重的物件摘了下來,“胡家是何等門第,連嫁妝都是銀裹鐵的,哪來這樣貴重的,一瞧就是我家郡主的陪嫁!”
胡香靈掙扎着:“強盜!強盜!”
強中自有強中手,她雖狠毒,可崔珊行事更是張狂無憚。這一次大公主母女佔盡了道理,自不畏懼。
曹玉臻爲什麼還不回來?
他去哪兒了?
大公主正待出門,有幾人迎了過來,有婦人、有爺們,多是夫妻二人,欠身道:“大公主尋着東西了?”
大公主輕嘆一聲,“少了好幾樣呢。”面露憂色。
幾人已經打聽好了,知曉這裡是胡香靈住的院子,想着這裡值錢的東西,一直盯着呢,只等大公主出來就進去。
一行八九人,頓時衝進院子,拿着箱子,見着值錢的就拿,再進入內室,看到好東西,一個個雙眼發亮,連帶着把好聽的衣裳也收攏拿走。直接用袍子當包袱布使,你拿幾件,我取幾件,忙得好不熱鬧。
一個個倒不似在別人家,反像是要逃難的百姓,趕緊收拾東西好離開。
有兩個婦人瞧中一件霞影緞子春裳,還搶奪了起來,兩人撕來扯去,竟從中撕爛了。
“吱——”的一聲,彷彿撕裂了胡香靈的心。
她是膽大,可遇上崔珊的反擊,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崔珊早就算計好了,而她還正爲算計得逞沾沾自喜着。
是她大意了,竟沒覈實崔珊的死。
早知如此,那日她就該給崔珊一劍,奪了她的性命,哪裡還會有生出此等事來。
皇祠街族裡遊手好閒的子弟不少,又有得了風聲來曹府的,在各房、各處轉了一圈,但凡能值點錢的,都拿了去。只說是崔珊的嫁妝。
好好的曹府,更是被五六十個翻騰得不成樣子。
曹府的小廝、護院本想動手,怎耐這些都是皇族子弟。雖無爵位,就那個姓氏就能壓人。
要是招惹了皇族衆怒。他們蹲大牢事小,一個不好,就能弄丟性命。
上房花廳上,從大牙行請來的掌事奶奶正在照着陪嫁簿子覈對田莊、店鋪。
半個時辰後,管姓掌事奶奶輕聲道:“確實少了兩處田莊,又少了兩家店鋪和一家別苑。”
大駙馬掃視着這座府邸,“這座府邸能抵得過麼?”
“兩處田莊共計六百畝都是皇城郊外三裡以內的。價值三萬兩銀子;兩家店鋪是好地段的,照着皇城的行情,得值三萬兩銀子;有座三進的院子,少說也得一萬五千兩銀子;加上去歲一年各處的收益。約莫十五萬兩;又有不見的三十萬兩銀子;統共五十二萬五千兩銀子,而這座府邸最多能值三萬兩銀子……”
崔珊站起身,吐了口氣,“這個好說,曹府上下賣身抵債。什麼時候還清了,什麼時候恢復自由身。”
老太太見有人闖進自己的內室,掀翻了亡夫的靈位,還翻了亂七八糟,屋裡好看的、值錢的擺件全都沒有了。一時氣血涌心,當場就昏死過去。
二太太此刻,更是驚恐不安,任她素日如何淡漠,此刻也被這樣的事給驚住了。
都道皇家中人霸道強勢,即便是失寵的大公主,一旦發威,同樣勢不可擋,不過半日工夫,就讓曹家上下立馬變了個模樣。
二太太厲聲對胡香靈道:“你這個禍水!掃把星!孽障,你把那些東西藏哪兒了?快說,都藏哪兒了?”
要是連曹家的祖屋都保不住,曹家上下一個個當真只有睡外面去了,難不成要做乞丐。
大公主道:“給你一日時間,把兩處田莊、兩處店鋪和那座三進的院子地契、房契還回來,爲示公允,你們可找管家大牙行的大掌事或大掌事太太出面,免得有人說我們大公主府咄咄逼人……”
崔珊微微一笑,這是痛快,此次一番打劫,曹府元氣大傷,連她嫁入前的景象都沒有。“二太太,胡香靈偏疼孃家兄長,怕是偷偷兒地給了他們。這麼多的田莊、鋪子,少了幾處,也沒人知道,只可惜……不是你的,永遠也不是你的。”
她一扭頭,厲聲道:“來人,去城南平安裡東字三號、西字十五號別苑,告訴曹家大房、三房,給他們一日時間搬出去。再派護衛盯着,只許他們帶走自己的換洗衣衫、首飾佩件,其餘的東西,一件也不許帶走。”
那兩處院子,原是她給曹家兩房人住的。
原是說過,待她生下兒子,就把房契給他們兩房。
可她沒有兒子,也幸好沒有給曹家生下子嗣,這一次下手才能如此乾淨俐落。
“珊瑚……你至於做得這麼狠絕麼?”
“我狠絕?最沒資格與我談論這二字的便是曹家人!”她咄咄逼人,沒有半人懼意,“早前我敬你,並不是怕你,而是給曹二爺幾分薄面,既然他無情,休怪我無義。如今,我與他再不是夫妻,你們於我就是外人,我何苦要顧忌你們的顏面!今日我崔珊所做的一切,都是被你們逼的!”
以前,她不會這樣直視曹二太太的眼睛,現在她直視了,還狠決而強勢。
曹二太太一直就知道,崔珊最是霸道,一直在忍,一朝發作,卻不是他們曹家可以承受得了的。
她走了,扶着大公主,離了府門。
“別想着逃走!哼!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們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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