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行人一瞬間驚愕地向着兩邊避讓, 讓原先悠閒的場面變得慌亂。
拉近鏡頭等待,我們用放慢的鏡頭捕捉到了一個蘿莉手拖着遠比她高大的金髮青年狂奔而過,一時間羣衆的衣角飛揚, 路邊的姑娘按住寬檐帽子防止被氣流掀走。而在殘影消散後, 一切恢復平靜, 徒留反射弧還沒完成的衆人乾瞪眼。
“跑這麼慢你屬烏龜啊臭小鬼。”
“讓我擦亮眼睛仔細看結果還沒動手就被人放倒的傢伙沒資格這麼說吧!”
鏡頭穿過狹窄的巷道, 急速靠近的爭吵聲從不遠處傳來。
“囉、囉嗦!”因爲理虧而消弭下去的聲音立刻轉移話題再次一把堅.挺起來, “你能不能好好揹着我,王子的頭皮都要被你掀掉了!”
過道上橫掃而過的拖把貝爾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呲牙咧嘴。
“少抱怨,我累死了混蛋!”紗容揪着貝爾的捲毛狠狠一甩安全過彎, 轉入樓房之間的巷道。“不能動就給我老老實實躺着。”
【事情發生在那兩聲“開匣”之後。
在貝爾得瑟地介紹了自己的匣武器後,吉爾在表示不屑後揭露了自己匣武器的真相——嵐蝙蝠發射的肉眼不可見的超聲波可以在不被對手察覺的情況下被人體吸收, 從而使對方不能動彈。
也就是說, 在真正交手之前貝爾他動不了了。
紗容情況也不好, 不過知道爲什麼還能動,於是就不怎麼溫柔地拽着貝爾跳窗逃了。
回憶, 以上。】
“比起變成地中海,王子寧願死。”一想到可能會被蘿莉扯脫髮王子就一陣發毛,比起來頭皮的疼痛以及和地面摩擦的背部都微乎其微地浮雲了!
“……”(沒搭理)
“……你不覺得拖着的摩擦力比較大嗎?”不甘心地鼓了鼓臉,貝爾還是屈服了。
奔跑的紗容頓了頓,扯起半身不遂(誤)的貝爾兩邊的手臂甩到肩膀上又開始埋頭苦奔。不過由於近40釐米的身高差讓貝爾以與地面呈60°角的微妙姿勢斜飛着迤邐而過。
〉〉〉
也許是吉爾沒有死纏爛打, 總之紗容甩開了那兩個騰飛二人組(吉爾+管家)。
精神懈怠的後果就是疲憊感和壓抑的不適瞬間潮涌, 讓紗容一個腿軟栽倒在地。
貝爾將底下死青蛙一樣一動不動的小孩翻個身, 捏着對方下巴關切地左右審視, 點頭讚許:“藥性不錯嘛。”
紗容一臉無動於衷地爬起來:“你什麼時候可以動了的?”
“嗯……”貝爾擡眼思索, “在背了不久吧——如果那也叫背的話。”
“你耍我?”紗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伸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就是一個過肩摔, “皮癢了是吧,捲毛子。”
輕盈地在空中翻越,60多kg的體重還是在漆綠鐵皮垃圾桶上砸出悶沉的聲音。過於老舊的桶蓋一個下滑,讓貝爾的腳下踉蹌了一下。借勢向後一躍,貝爾穩穩落在地面上,而面前的垃圾桶打翻,滾落出裡面黑色的垃圾袋。
貝爾的眼睛在劉海中沉淪,脣角細碎的笑如同被白雲遮蔽的日光。
“你叫我什麼?沒禮貌的鄉下臭小鬼。”
“我說你頭上長多了小翅膀吧。”
“還真是和記憶中一樣的囂張啊。”分不清是回味的酣沉還是淡淡的冷嘲,“看來你還是搞不清狀況呢臭小鬼。”
瞬間的欺身,紗容一愣神。
回過神來脊背撞在牆上的疼痛讓她一瞬間冷汗下來。
貝爾的攻勢卻流暢着繼續,修長的手指舞動。
紗容瞪大眼睛生生扯住逃跑的欲.望。
鏡頭裡似乎什麼都沒發生,然而片刻後一道細細的血絲從紗容的臉頰上浮現,緊接着一側的手臂上也爬上了鮮潤的紅線。
“反應不錯,如果判斷不準隨便亂動了的話,你現在已經半邊廢掉了哦。”貝爾血腥地舔了舔脣角,如同品位對方身上的傷痕,將淺色的下脣舐出溼潤的色澤。
十六把尖刀貼身而過,大概已經扎穿了身後青灰色的磚牆。
紗容的瞳孔微不可見地縮緊,呼吸如同輕微抽搐。
即使依然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紗容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貝爾變強了——不止一點。
除了能夠瞬間抑制住她動作的爆發力,操練刀子的技巧也更見出神入化——不僅僅是速度遞增到肉眼難以捕捉的程度。刀身的力度還有其上附屬的紅色火炎更加大了刀本身的殺傷力,已經不再是以前那種可以隨時徒手接住的玩具飛刀了。
變得內斂沉厚的殺氣讓她的神經不由自主的繃緊,一陣繃直的弦被觸碰的微弱綿長的顫動。
“嘻嘻嘻,小鬼頭,王子殿下現在可是升級成男人了喲。”趴到牆壁上,貝爾將額頭擱在橫放的手臂上,以俯視的姿勢將對方整個籠罩。手指細細地撫摸紗容臉上那道被汗水浸潤得更加鮮潤的傷口,貝爾嘴角的弧度更加用力地翹起,惑人的喑啞嗓音卻一瞬間降到冰點——
“殺死你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下顎一瞬間被對方看似纖細修長的手指像老虎鉗一樣捏住,滲入骨髓的疼痛讓紗容的眼膜一瞬間被滲漏出薄弱的水色。冷靜剋制的臉龐似乎在一瞬間出現冰面的裂紋。
片刻沉寂,黑色的頭髮發瘋地向着貝爾的身體一路嘶叫着絞殺。
手指都顫抖地反抗,帶着憤怒、不甘……也許更多。
“小時候想要爬上雪莉(馬名)的背卻被它跳着甩了下來,”貝爾紋絲不動似乎沒有察覺到般開啓回憶模式,“王子很生氣,就把它的頭的割了下來。”
挽起衣袖露出的幹練不失優雅的手臂已被髮絲纏滿,貝爾的手在黑的襯托下如白玉般溫雅。
撫上蘿莉的頭頂,手指插.入發間,任由散亂的髮絲迷濛。似乎情人間的撫摸。然而一瞬間緊扣引爆力量。
“砰——”
紗容聽見自己的□□撞上對面牆壁發出死寂般沉重的頓聲,包裹着骨骼的錯位。
在牆壁上的定位鬆落,額頭撞在底下的啤酒箱邊上,滿滿的一筐空啤酒瓶發出磕磕碰碰的推擠聲。
那張青蔥的小臉淹沒在垂落的黑髮之中,只有滾落的鮮血在地上開出寂靜的小花。
“嘻嘻嘻,還爬的動吧?”貝爾蹲到一邊對着跪趴在地上的蘿莉伸出乾淨的右手,“王子可不會揹你回去的哦。”
沒有搭理探到自己面前的手,儘管從這個角度看上去它落滿了黃昏的暖色。
紗容垂着頭從地上爬起來,避開那隻看似溫暖的手,跌跌撞撞地站穩再一步一步向着小巷的盡頭走去。
在她視線不能企及的盲區,貝爾收手的瞬間卸載嘴角的笑,插着兜沉默地跟着那個搖搖欲墜的身影之後。下沉的陽光延長的影子細長而脆弱,他就站在她的影子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