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先生在家嗎?你要的壽司。”推開日式建築木質構造的門, 在紗容想要向內探頭巡視的時候一把冷光閃閃的柺子直逼面門。
“怎麼是你!偏激男!”紗容猛一退步,側臉避開對方的襲擊。然而黑髮的雋秀少年似乎沒有解釋的慾念,密不透風的攻擊潮水般襲涌。
發傳單的時候被K她忍了, 憑什麼明明按時送外賣到家還要被K啊!紗容眉梢惱怒地揚起, 在雲雀再次襲擊的時候不避反迎, 單手握住柺子打算藉助拉力使雲雀失衡前撲, 同時一個提膝廢了他。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 紗容在抓住柺子側身的瞬間感覺不妙,急忙鬆開的手掌似乎剛與突然冒出的鐵刺相擦,而與此同時柺子的一段射出帶刺的鐵索, 使得紗容不得攻擊的同時反而陷入危機之中。
“卑……”後空翻單手撐地的紗容剛想罵雲雀恭彌,結果一把銀質小刀從角落裡斜射而出, 一路疾飛, 欲扎她的手掌。騰空的紗容不得不收手, 失去平衡勉強落地,來不及調整又朝着一邊撲去, 力道的失衡使得腳筋扭痛,爲了避免壓壞手中的壽司,身形也不可謂不狼狽。所以紗容看着那幾把齊刷刷紮在地上的弧形小刀真是火冒三丈。
氣急敗壞的紗容跳着腳從地上站起來,顧不得之前拼命保護壽司的努力,抓起硬邦邦地壽司和就投擲出去, 順便罵了一聲“艹!”
“嘻嘻嘻, ”屋角上的金髮少年笑嘻嘻地接住壽司, 兇猛的力道在他纖細的手中一轉便消失無蹤, 轉而穩妥地安放在纖薄而寬闊的掌心。“……還不錯。”打開壽司盒的少年不客氣地捻起一塊壽司丟進嘴裡, 末了舔了舔嘴角,惡劣的笑容越發春光明媚。
啊……
紗容感覺太陽穴附近的神經轟然跳動。
偏巧這個時候雲雀恭彌一柺子招呼她後對着屋頂的少年冷冷地說:“這是我的獵物, 敢搶的話,連你一起咬殺。”
“……”紗容看着雲雀恭彌認真安靜但是冷峻的側臉,聽着對方關於自己的宣誓……
齊克秀!赤.裸裸地無視了她了啊!
很好,連白癡武都沒有讓她那麼火大過!
紗容磨了磨小尖牙,決定先解決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你們兩個到底誰買單?!”青蔥玉指指着那盒壽司,紗容橫眉。
“對於破壞並盛校園風氣的人,毫不留情地咬殺。”雲雀恭彌面無表情地從衣服裡拿出一卷山本壽司的傳單丟出來(……)。
……很好,故意叫外賣讓她來這裡就是等着她自動上門免費K的麼。
紗容把臉轉向高處的金頭毛少年,那在光線下閃亮的兩排牙齒讓她有看牙膏廣告的錯覺。
“嘻嘻嘻,這是王子撿的。”
嘴角沾着米粒的王子用手指轉着壽司盒,笑得一臉純潔。
很好……好妹啊!
“敢佔老子的便宜,”紗容眼冒綠光地盯着王子同學,一邊把手指活動得咯叻響,“不付錢就打到你生活不能自理臭小子……”還沒等紗容義憤填膺地衝上屋頂,就被一柺子攔住了。
“山雀……”紗容鬱悶了。
不就是在並盛發過傳單麼至於麼並盛難道是你家的啊混蛋管太多了吧!
“不給錢就閃開。”紗容口氣不太好。
“是雲雀不是山雀,”雲雀也很不爽,“你的對手是我。”
雞.巴什麼,打吧!
於是混戰就開始了。
要說打就打吧,不管是一對一還是一對N都痛快。但是紗容很快就不痛快了,因爲她和雲雀恭彌單挑的時候旁邊還有一個放冷槍的——而且是一個技術很好很滑頭的放冷槍的。專門挑紗容動作漏洞鑽,比如騰空瞬間失去着力點的時候,猛一個後退還處在慣性中的時候……啊,真是火大火大火大火大啊!
好不容易在重重困難之中繞到雲雀後背勾住對方脖子處於對峙的時候,又是一刀子讓紗容迫不得已放開手,饒是如此,手臂還是被劃開一道血口。
紗容火冒三丈氣急敗壞地指着雲雀恭彌吼:“你們兩個是好基友吧混蛋!”
雲雀恭彌的吊銷眼冷冷一瞟:“不要把我和他相提並論。”
意思是,好基友?他不夠格。
“嘻嘻嘻,王子不與庶民同伍。”王子同學不得不表明立場了。
很好,明暗二對一的戰鬥變成三人混戰。打來打去好不熱鬧。
一時間刀光與柺子影共舞,鮮血與汗水齊飛。
混亂中被拐子抽得兩眼發黑的紗容放棄因個人喜好對王子同學下黑手轉而給了雲雀恭彌一拳。
-_-|||但是紗容也沒想到看起來挺生猛的山雀居然就這樣兩腿一蹬,歇菜了。
怪力女戰士出擊,誰與爭鋒……
紗容懵了,混戰就這樣陷入了詭異的尷尬中。
紗容和王子同學面面相覷。
王子同學踩着雲雀貌似很有興趣給他來一刀讓他紮紮實實上西天的樣子,而紗容的腦子在放空狀態——完了完了完了……送了一趟外賣,客人就遭遇了黑手……
“喂,他沒死吧?”
紗容肩並肩地和王子同學蹲在一起研究。
“沒。”王子同學用小刀掀了掀雲雀的臉。
“……”紗容低着腦袋沉思,要是被人知道山雀先生是被自己打暈的,那麼山本壽司屋就要晚節不保,更重要的是她還會因此欠下一筆醫療損失費……紗容猛然擡起頭——還等什麼!跑吧!
於是紗容爬上牆頭,看到自己靠在牆邊的自行車就往下跳,然後飛一般跑了。
打了一架還是很疼的,畢竟打架和殺人不一樣,殺人的話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其實可以不用花力氣的。狂衝出一段距離後,紗容停下來喘口氣,檢查自己的時候發現除了被刀子割的傷口,不少青紫紅腫浮現出來。雖然戴着鴨舌帽,但是原本紮在兩側的頭髮也亂糟糟的,衣服也破了不少。紗容心疼了,擦傷什麼的就算了,最多塗點口水就好了,衣服是那可是要用錢買的!(指望她自己補那是不現實的= =)而且還有壽司……早知道就不給那個死山雀挑最貴的壽司了混蛋!……事到如今也只能跟山本叔叔說自己摔了一跤壽司掉進河裡了。
紗容剛想繼續騎車打算打道回府時,車輪胎爆了。紗容低頭看了看前胎,只見黑色橡膠裡穩穩地扎着一把銀質小刀……
-那個把王子當第一人稱的該死的住高級賓館卻愛佔小便宜的混蛋!
擡頭看到來人的時候瞬間滑過紗容腦海的是——殺人滅口(還可以順便搶劫)還是用錢封口?
很明顯……首選的應該是……
於是接着出現在紗容腦海裡的是拋屍地點……
對面的貝爾抽了抽嘴角,很顯然對面冒着綠光的眼睛他有點不適應但是很瞭解。
“你想幹什麼?”紗容皺眉看着步步逼近的少年。
貝爾只是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一張略尖的臉湊近:“……老子?不能自理?臭小子?”危險的上挑音。
紗容無辜地眨眨眼,隨即想到自己貌似是說過這麼一句話,於是她更加無辜地眨眼:
“什麼?忘了。”
忘了這兩個字似乎是兩根針扎入對方的皮膚,紗容明顯感覺到那個人似乎被刺激得神經末梢都在收縮。那張明媚的臉上滲透出來的陰影,紗容很熟悉,那是殺氣。
儘管脖頸和對方的手有着危險的距離,紗容依然神情散漫。
那種殺氣,倒是很親切。
相對視的眼睛卻又似乎彼此遊離。
一瞬間地發呆,紗容猛然感到凜冽的氣息,然而還是來不及了,對方的膝蓋已經穩穩地砸在她的腹部。
“咳、咳咳!”鮮血掛出嘴角,捂着肚子疼得直不起腰的紗容恨恨地看着眼前那個撤離出一米外的少年——白色T恤一半塞進揹帶哈倫褲裡一半掛在外面,扎眼又囂張的馬丁靴,一隻手插在褲兜裡,另一隻手伸出,手掌向上,伸出中指,對着紗容輕微地勾了勾。
……火大!
紗容決定這一刻她的人生格言是痛扁一切比她更囂張的混蛋。
“受死吧!金毛芋頭!”
一記坦白的右勾拳就直直地砸向了貝爾的臉。
不能怪貝爾技術不好,要知道他是有備而來的,瞭解紗容有發呆的習慣抓住轉瞬即逝的機會下手就證明了這一點,但是他被那個嶄新的外號給鬱悶到了,以至於沒能很好地避開攻擊。
這一事實告訴我們,爲什麼聖鬥士們每次打架前都嘰歪這麼久,因爲戰鬥口號其實是很重要的。
繼續鬥毆。
雖然當年蘿莉紗容把貝爾吃的死死的,但是要知道現在貝爾是殺手,而已經16歲的紗容確是良民。一個能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另一個還要糾結一下醫療費棺材本什麼的。所以來來往往倒是能打個平手。
我揪你頭毛,你掐我脖子這樣禮尚往來中。
輪到紗容騎在貝爾身上,拉王子的耳朵拉得不亦樂乎的時候紗容突然大驚失色順手拉起貝爾擋住了自己——因爲看到山本壽司屋的打工哥哥從遠處路口經過。身爲有着良好教育的高貴的王族,貝爾王子怎麼可能錯過此次下黑手的機會。
紗容感到脊背連着後腦勺撞在牆壁上,背後火辣辣的,而眼前一陣發黑。
要被抹脖子了!紗容很有危機感地努力睜開眼,劃過迷糊視線的是猩紅的血液,和對方模糊的金髮。
“咳咳……”口腔裡一陣腥鹹,當然對面原本柔順的金髮變得亂糟糟,臉頰紅腫的少年看起來也好不了多少。而呼出來噴在她臉頰上的氣息也帶着淡淡的血腥味。
其實紗容還是比較鬱悶的,你說你爲了一句話追過來就算了,打個架搞得比□□血拼還猙獰,至於麼?
遇到瘋子,自認倒黴吧。
紗容不無悲觀地想。
“……貝爾菲戈爾。”那個瘋子突然說。
隨着低啞的聲音從喉中冒出的帶着血氣的氣息在耳邊流淌而過,用力到指骨發白的手指卻似乎突然失力般變得蒼白。
“貝爾菲戈爾?呃……誰?我認識嗎?”
“怎麼會不認識呢……自從與你分別,我可是每一天都會夢見你呢。你可是王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念,是王子最最想要……殺死的人。”
尖銳的刀鋒割裂牆壁,冰涼貼着耳廓。
“再忘掉的話,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