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的家便在東城開森六路,離遠地街區的墓地相當近,大概只有一公里的路程。
走在遠地街區路上,雖然這離郊區很近,鈴幽市又是個縣級市,但是對於能一眼看到西城的高樓這一點,還是相當地不真實。會讓人不禁感嘆一下。這兒真的是城裡嗎?
但其實這其中是有原因的,相信住在這座城裡的人都知道這個理由,還有來到這座城市的新人也會問起這個理由。
那是在2008年2月2日時發生的事,也就是著名的“聖月城毀滅事件”。
傳聞是僅在幾天的時間裡,聖月市,也是一個縣級市,便毀於一旦。至於原因,聽說是在**的管制下限制了傳播。所以,對於聖月市毀滅的原因,在這兒“沒有人答得上來”。
不過,胡亂的假想說法倒是有幾個。有人說是軍方的什麼新武器造成的,也有人說是地震或自然災害,還有更邪乎的,有人說是有鬼怪在作祟。
如果是第一個或第二個,楚越還勉強相信。但是,像是第三個,他就不那麼相信了。
因爲不論在那部鬼怪片中,都沒有見到過能夠毀滅一座小城市的鬼怪。如果真的有,那麼......地球怕是真的離世界末日不遠了。
聖月毀滅之後,它的1/3的人民在**的保護和管制下。來到了鈴幽,在鈴幽的東邊建立了東城區。
所以,這兒自沒有西城區那麼地發展,和高樓聳立。
當然,像你去問任何一個東城區人聖月城事件,都是沒有人會回答這個問題的。這不僅是他們不願提到的傷心過往,同時也是**所禁止說出的事。
還有,最近的幾天裡,這東城區好像也不怎麼太平。每天,都能看見幾家門口掛滿發喪的白色布條,所以,最近的這幾天,東城區小巷中的路人也少地可憐,行車也寥寥無幾,隨便叫住一張,還幾乎都是西城區的。
很快地,楚越便到了自家門口,但小小的門扉卻被阻了個水泄不通。
五個穿着花哨的年輕人在嘻嘻哈地說着什麼,過會兒,便發覺了向着他們走去的楚越。
一位着裝非主流的少女上前了一步,向着楚越撂出了一句話。“大叔,有什麼事嗎?”
這樣的打扮,一看便知是大學生。並且應該是與自己一個年紀的,但此刻她卻一臉不屑地向着自己撂出了“大叔”這樣的字樣。真的,自己有那麼顯老嗎?
想到這裡,楚越不禁皺起了眉頭。
但再想一下自己黑色的着裝,以及這幾天由於工作的繁忙而積累的鬍渣,心裡便自然地妥協了。
楚越在不遠處停下了腳步。“我就想問一下,你們在幹嘛呢?”
非主流服式女生再次開口說道。“沒什麼......就聊聊天......”
就在楚越準備說出他們擋住了自己的家門時,一位戴着眼鏡卻相當熱情的少年走上了前開口說道。“哦,藍羽,別那麼冷淡嘛,你是想成爲一塊冰嗎?”,接着他與名爲藍羽的少女擦身而過,將揚起的右手輕輕搭在了楚越肩頭。“這位小哥,很熱情嘛,和在這兒生活的人不同。想必,你一定知道些什麼吧?”
“什麼?”
“哦,這還真是失禮了!我原本以爲你聽到我們的談話了呢......故事很長的,那麼就先自我介紹一下吧。”少年向後退了一步,一邊扶着鏡框,一邊說道。“我名爲秋風,是個電腦高手。從左邊數,第二個也就是稍微躲在後面的那個是我的弟弟秋葉,綽號葉小小。在烈日之下卻依然在狂吃的胖子海滿,綽號滿大。剛纔無理的非主流的女漢子,藍羽。以及我們美麗的可愛的我最愛的韶懷英......”
在他長長的介紹中,一位穿着精緻講究的少女在他說到最後一句時,也就是在介紹她時出手揍了一下那個名爲秋風的介紹者。
介紹者話語中斷,少女便接着說道。“你好,我叫**妮夢。”
勉強地,楚越記住了所有人的名字,只是還有點疑問,便開口道。“那麼韶懷英......是誰呢?”
愛妮夢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道。“沒啦,那是我的中文名啦,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叫我愛妮夢啦。”
“......哦,知道了。”
秋風再次開口。“那你呢?”
“我叫做楚越。”
“知道了,楚越,總之呢,我們可不是什麼可疑人物,我們是鈴幽西城區二大超自然研究社的學生,而我便是這個隊伍的領導者,我們到此,是爲了調查一些事......”,秋風思考了一下,說道。“就是那個......那個,這幾天裡東區的死人不是比較多嗎?所以我們當然要來看一下,會不會涉及到什麼鬼怪之類的......”
“關於這個的話,應該不會吧,因爲我聽說這些人可都是死於自然原因的,就像是病死的啦,事故死的啦,都很多的,從沒有聽說過有什麼鬼怪之類的......”
“咦,是嗎?我可聽說了一個相關聯的怪談呢......”
“怪談,什麼?”
“這個接下來要說呢,聽好啦,故事的名字,叫做‘怨靈’......”
怨靈,這個故事楚越很早以前就聽過了。那天充斥恐懼的夜晚,如今也早已成爲了它美好回憶中的一部分。
楚越打斷了剛想開口的秋風,說道。“這個故事,我有聽過。”
“不是吧,兄弟,我可是在網上費了好大勁才弄到的,你是在哪兒聽說的?”
“很久以前......這根本不重要,好嗎?”楚越選擇放棄回答,一個這樣的問題也許就會牽扯出無數的問題,他不用傻傻地解釋。
“好啦,我只是隨便問一問。”秋風說笑道。
“喂,秋風,你的節奏能不能放快點?我可是舍了命地陪你,你卻這樣不知感恩,還讓我在太陽底下暴曬,我要走了!”海滿一邊抱怨,一邊轉過身去。
秋風急忙扯住了摯友的外衣,開口道。“給我等一下啦,我保證,一會兒就讓你休息,只要讓我說完下一個故事,就行了......”一段沉默過後,秋風再次開口道。“求你了,滿大,再堅持幾分鐘吧。”
“......好吧。”
“另一個故事是?”楚越問道。
“這一個,我保證你沒聽過,因爲這個故事好像是最近纔出來的,而且也和‘怨靈'一樣,都是出自同一網站......”
“網絡上的話,鬼故事很多的,你說的這個和這件事有關係嗎?”
“放心吧,絕對有關。那可是‘怨靈’的後續,聽好了,故事的名字呢,叫做‘泣屍’......”
泣屍
不知是何年,不知何地。
那是幾座高高的山脈,山脈猶如月牙般,將中間的平地圍住。就像是有人故意爲之,想要隱藏那其中的秘密似的。
但是,那樣的隱藏終會讓人發覺。
又是不知過了多久,那個地方來了個旅客。旅客在繞進深山中的那一刻,大大地驚呼道。“想不到,世間竟有這般美景!!”
左顧右盼中,旅客漸漸地漸漸地靠近了那中間的位置。
一步......兩步......三步......
本來只有微風滌盪的深深草坪,被突如其來的強風壓得低伏,旅客也因此用雙臂護住了雙眼。
就在此刻,旅客猛地睜開了雙瞳。在那右腿上傳來了強大的壓力,旅客猶如寒芒刺背,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悠悠地,轉過頭的旅客眼中出現的,是那散發着赤紅色光芒的某種東西,而那東西的前方伸出的猶如手一般的爪子,在這一刻正狠狠地爪着自己的右腿。
恐懼,恐懼,恐懼,恐懼......
想要逃,想要逃,必須逃,快點,逃......
“啊啊啊啊啊!!!”發出了近乎撕破喉嚨的叫喊,旅客轉頭想要逃開。
只是拉扯着他小腿的那隻手始終放不開,能感覺到,那股沉重的壓力,還深深地陷在腿間。
沒等旅客將其甩脫,在他混亂之間,他看清了眼前這片瞬間變得腥紅的草地。
草地之上,不斷有紅色的物體浮現,又不斷地向他伸出猩紅的爪牙,不斷地,他的嘶吼聲在山間迴響,不斷地,他的身體漸漸沒入猩紅,不斷地,他的淚水滾落,不斷地,他停止了嘶吼......
結束了,是的,那不是一切的結束,那是男人的生命到此爲止了。但這一結束,卻代表着一切的開始。
是的,開始了。
曾經有人這樣說過:當猩紅伴隨狂風再次浮世,想必那血染的爪牙必會讓世間萬物陷入輪迴吧。
那些猩紅的不明物體便是名爲怨靈的異物,曾幾何時他們陷入了長長的睡夢之中,然而,在這一刻,他們甦醒了!
爲了吞噬,這讓他們不安的世界!
旅客在深深的猩紅中,再次伴隨着搖擺站了起來。猩紅的怨靈在片刻間,便將其靈魂吞噬。
這一刻,他不再是旅客,而是化身爲了滅世的厲鬼--泣屍。
但是他,卻沒有屬於自己的記憶。他擁有的,是這具肉身主人的記憶。
“我要回到家去。”男人用沒有絲毫感情的口氣說出了這句話。
之後,男人便向着旅客男人的家裡走去。
不知過了多少天,在旅客男人記憶中,那個家的位置,在明確地指引着男人前進。
終於,他還是到家了。
根據記憶,他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鑰匙,打開了家門。
“......老公,你這幾天都去哪兒了?終於回來了......”一陣猶豫後,女人再次開口說道。“唉,你看你,怎麼渾身是泥呀?趕快趕快,去換一下衣服。”
推搡間,男人隨着記憶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很生疏地換完衣服後,便開始吃起了晚餐。
事情發展到這,一切還很正常,直到那一刻爲止。
“......爸爸,你很奇怪呀?平時都不會主動加蔬菜的,怎麼今天這樣呢?”小女孩對着男人發出了質疑,但是男人卻沒有對此做出什麼反應,只是在梳理着自己記憶中的自己,思考着自己原來的樣子。
但就在這時,他找到了,關於面前這兩個人的記憶。
記憶,不斷地告訴他,他很愛,很愛眼前的這兩個人,很愛,很愛......
但是,愛又是什麼呢?
得不到答案,愛是什麼?
感受不到,沒有能解釋這個詞的記憶......
恍惚間,男人感到頭部一陣暈眩......好混亂......好亂......
這是什麼?這些猩紅的記憶?
不斷地不斷地......不斷地......從腦中涌出,不斷地......噴涌而出......
“爸爸?怎麼了?”
“看吧,都是你說了奇怪的話,快向爸爸道歉。”女人擔心地說道。
男人手中的碗筷跌落,沒有等小女孩的道歉,男人便站了起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爸爸!?”
嘶吼間,某種猩紅的東西從男人身體各部涌出,毫不留情地,猩紅刺向了女人和孩子。
雖然,他們面露驚恐,但是,在他們眼中,卻沒有反射出猩紅的光芒。
下一個瞬間,屋內的玻璃製品,即刻崩壞。
長長的如矛一般玻璃塊,在空中旋轉着,移動着,向着女人的頭部狠狠地刺去。
在熱流走過的臉部,瞳孔失去了顏色。身體傾斜着,重重地撞倒在了地面之上。
奔走於地面的鮮血,流過小女孩的鞋尖,她驚訝地喊叫出聲。“不要!!”
隨着小女孩退縮的步伐,大大的石塊落下,狠狠地砸向了女孩。
“啪吱......”
鮮血從石塊之下飛濺,房屋片刻毀滅。
至此,一切還沒有完結。
那是敲響死亡喪鐘的序曲,真正的,接下來纔剛剛開始。
男人沒有被坍塌的房屋掩埋,一眼望去,身上也沒有任何的傷痕。
只是,在現在這一刻,他還在放聲地嘶吼着,腦中不斷地涌現着,他身爲怨靈之前的記憶......
隨着記憶的釋放,猩紅的觸手,向着周邊伸出了手。
那是一個鄉鎮,一個還算大的鄉鎮。
至少不會因爲戰爭而一瞬毀滅,但是,就在前一刻,那猩紅的觸手,便將這個鄉鎮包圍。
待到男人伴隨着猩紅的消失,倒伏在地面時,此處便被夷爲了平地。
一切......都沒有了......只剩下......緩緩地行走於塵埃之中的男人......
在夕陽之下,男人,作爲這個鄉鎮中唯一的“倖存者”,向着其他的地方前進。
秋風在這一刻停下了話語,即使這樣,楚越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就在剛纔,在墓地時回憶的東西再次甦醒。和這個故事一樣,在一瞬間就滅亡了,這兩者間究竟有着什麼樣的聯繫?還有故事的最後,楚越也相當在意,泣屍作爲那個小鎮裡的唯一“倖存者”活了下來,這和楚越一樣,楚越也是丘羽鎮的唯一“倖存者”,這兩者間又有着什麼樣的聯繫?
這一個個的疑問在他的大腦中徘徊,彷彿在告訴着他,那天丘羽鎮的滅亡,和這個名爲“泣屍”的故事有着絕對的聯繫......
在劇烈的晃動間,楚越醒了過來。
看到周圍的五人都一起看着他,並露出了擔心的表情,楚越立刻便開口說道。“那個啊......對不起,我只是想到了些事情罷了,沒什麼事的。”
“不是吧,兄弟,不會又聽過吧?”秋風寒暄道。
“這個的話還真沒聽過。”楚越答道。
“唉,沒聽過就好,怎樣,這個故事?”秋風問道。
“嗯......挺不錯,挺有意思,我在想,我要不要加入你們......”楚越猶豫着說道。
“這還猶豫什麼,我們歡迎你,正好我們對這裡的人不是很瞭解,有你加入的話應該會有很大的幫助吧!話說,你是住在這裡的嗎?”
既然這其中有着如此多的相同點,那它就不會是單純的巧合,說不定還能調查出關於丘羽鎮滅亡的原因來。
呵護他的少女,他喜愛的同伴,養育他的院長,以及丘羽鎮上他認識的不認識的人們......
楚越此時下定了決心,他不能讓丘羽鎮上的老少爺們死的不明不白!
“知道了,我決定加入,另外說一聲,我就住在這幢房子裡。”楚越指着他們身後的房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