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疲力盡的回到宿舍,凌錦面對依舊視她爲無物的室友,連嘆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潦草的洗了個澡,手臂上的淤橫又熱又疼,凌錦在許風揚的衣櫃裡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能緩和傷口的要由,只好認命的爬回牀上睡覺。
整個人蜷縮在被窩裡,感受着被窩冰冷的溫度,凌錦心中憋屈的直想哭。
司若韜推開宿舍門,屋裡熱鬧的交談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恐懼,有好奇,有厭惡,自動無視掉這些目光,司若韜徑直將目光投向左邊靠陽臺位置的牀上。
泛棕色的頭髮露在外面,看不見臉也看不見他的表情。司若韜直接走向那張牀,擡手拍了拍那顆柔軟的腦袋,“把胳膊伸出來。”
感覺到有人在拍自己腦袋,正在醞釀悲傷情緒的凌錦轉過臉,正好看見那顆金燦燦耀人眼的腦袋,“你來幹嘛!”
“把胳膊生出來。”司若韜看着就露出一顆頭在被窩外面,像是一隻小貓一樣縮在被窩裡的男生不禁想笑,“快點,再晚我今兒可就得跟你擠一張牀了。”
“伸手。”許風揚明白過來司若韜想幹什麼,男生眼角的笑意讓他十分不爽。這分明是看到了他脆弱表情後滿意的笑,許風揚是無堅不摧的,不應該露出這樣的表情。
即使被許雪舞如何傷害他都不曾露出哪怕一丁點的軟弱,可惜凌錦不是他,這個女人還太脆弱。
凌錦聽了許風揚的命令乖乖將受傷的手臂從被窩裡伸出去,司若韜從褲兜裡掏出一瓶紅花油,倒一點在掌心小心翼翼的替凌錦擦拭傷口。
他像捧着一件珍寶一樣捧着凌錦的胳膊,動作溫柔到能熔化一冬天的冰。
趙勇也曾在她受傷之後如此溫柔的替他擦拭藥膏,趙勇也曾在她生病的時候喂她吃藥。這相似的溫柔讓凌錦剛剛堅強一點的心再次軟化,她本該繼續享受這樣的溫柔。
“死變態。”宿舍自司若韜進來之後就一直保持着安靜的狀態,就當眼淚在凌錦眼眶中打轉快要流下來的時候,不知誰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安靜瞬間變成死寂。除了兩位當事人還若無其事以外,聽到這句話的其他兩個人都瞬間背後一僵。
凌錦在許風揚的囑咐下繼續盯着幫自己擦藥酒的司若韜,司若韜也像沒聽見那句話一樣。又過了幾秒鐘,當僵硬的空氣微微放鬆一點時,司若韜將許風揚的胳膊放回被窩。
他蓋好藥酒的瓶子,將瓶子放在許風揚桌子上,環視了一圈坐在那裡望着他們一舉一動的三個人,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
笑容燦爛如熾陽,卻讓剛放鬆的空氣頓時又緊張起來。
“記得每天擦三次。”微微偏過頭囑咐許風揚一句,便朝門口走去。走到坐在門口左手邊的李佳木身邊時,司若韜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俯下身,透過李佳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同他對視,“你覺得剛纔那個叫變態?”司若韜嘴角含笑問道。
“你就是個死變態。”李佳木挺直了腰板,他瘦小的身體罩着一件寬鬆的白色t恤,一頭亂哄哄的頭髮配上鼻樑上的眼鏡,是個怎麼看怎麼不起眼的男生。
司若韜身體猛地前傾,右手捏着李佳木細瘦的下巴,用嘴巴直接噙住對方的嘴巴。
宿舍裡的其他兩位路高還有龍應傑同時倒吸一口氣,凌錦則瞪大眼睛看着這火爆的場面,許風揚站在一邊默默替李佳木惋惜。
李佳木第一時間就伸手反抗,他往後退縮着,同時兩隻手一起發力想推開司若韜,哪知司若韜捏着他下巴的手像鐵鉗一般,空出的另一隻手也很容易的就控制住了李佳木的兩隻手。
他反覆碾壓着李佳木的嘴脣,舌頭在趁機撬開的嘴巴里肆意掠奪,最可惡的是司若韜一直睜着那雙桃花眼,用促狹的眼神和李佳木對視。
大約吻了有三分鐘,當李佳木的臉色漲成紫紅色,司若韜才最終放開李佳木。
“這才叫變態。”司若韜勉強剋制住自己的笑意,朝着凌錦拋了個媚眼頭也不回的離開。
李佳木在司若韜走後,愣了足足有五分鐘才反應過來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第一反應是衝進廁所狂吐,接着從衛生間傳出刷牙的‘唰唰’聲。
“李佳木留給未來老婆的初吻就這樣送給一個男人了。”戴着紫黑相間眼鏡框的龍應傑忍着笑,惋惜道,同時還不忘轉身望一眼許風揚,“咋地啦,終於有人看不過去把你揍了是不是。”
“你會爲我報仇麼?”許風揚反問龍應傑,凌錦發現對於龍應傑的調侃許風揚不僅沒有動怒,反而有點想陪他貧嘴的味道。
“得罪你許大少爺還用得着我動手,你直接搞到教育局讓我們一起重考不就完了麼。”龍應傑的口音裡有點東北腔調,一米八幾的高壯男生靠在許風揚的牀頭,對凌錦挑挑眉毛表情十分猥瑣。
“行啊~既然你這麼想,那今年就針對計算機系來次重考吧。”凌錦露出一個許風揚式招牌威脅性笑容。
“哥~這不開玩笑呢麼哥,我嘴賤。”龍應傑一看到這個笑容,立刻收斂起嬉皮笑臉的模樣,向凌錦求饒。凌錦丟給龍應傑一個你知道錯就好的笑臉,重新翻身面對着牆壁。
“你跟這個龍應傑看着挺和諧啊,爲什麼他平時也不搭理你。”
“敵人的朋友就是敵人。”許風揚簡單拋出這麼一句,凌錦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讓你朋友也被人攻擊,就乾脆讓他僞裝成你的敵人?”
“許風揚。”還沒聽到許風揚肯定的回答,偏粗啞的嗓音就在牀邊響起。凌錦一回頭,看見宿舍裡對許風揚冷眼最多的路高正站在她牀邊,他的目光掃過凌錦的被子,似乎是想透過被子看到她的手臂,“你的傷……”
“是我自己不小心。”凌錦按照許風揚的吩咐回答,心裡有一絲困惑,今晚上是怎麼了?司若韜這一塊石掀起了許風揚宿舍一層浪啊。
“你……”聽到這個答案路高有些踟躕,晚上在網吧一條街他看着一個男生把許風揚帶進小門,許風揚的傷可能就是那個男生所爲,可是許風揚爲什麼沒有任何動作這一點他不明白。這個男生在全校人的眼中都是錙銖必較的主。
“這個創可貼給你,化淤效果很好。”‘你’了半天也每說出個所以然的路高,直接將手中的雲南白藥創可貼扔到凌錦臉上,接着飛快回到自己座位上繼續打遊戲。
“謝謝。”凌錦對着路高的背影道謝,她看見男生背後一僵,嘴角抿起一絲笑。
路高和龍應傑又繼續做起了自己的事,李佳木還在衛生間裡嘔吐刷牙,聽着男生不停漱口的聲音,許風揚示意凌錦下牀去看看。
“對不起啊……”凌錦光着上半身,就穿着一條大褲衩出現在衛生間門口,一陣涼風吹進屋裡,凌錦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許風揚的身體,還真不是一般的怕冷。
聽到凌錦的聲音,李佳木轉過巴掌大的小臉,他是標準的南方人,個子小臉小手下腳小,連年齡都是整個宿舍最小的。
凌錦看着小正太滿眼通紅的望着自己,一下子想到自己的小堂弟,小堂弟每次在學校受到欺負就會紅着眼睛來找凌錦,然後凌錦會一把把他抱在懷裡安慰他,然後找到欺負他的人替他報仇。
“我罵死變態不是罵你。”李佳木搖搖頭,他又回想起剛纔的事情,眼眶又紅了一圈。
許風揚告訴過凌錦,李佳木對凌錦的敵意最淺,他是那種少有的會整個學期都認真學習的好學生,所以不管考幾次對他來說都沒什麼問題。之所以不理許風揚,完全是受到了全校輿論的壓迫。
而路高敵視許風揚則是出於自身的正義感,他覺得許風揚做錯了還不承認錯誤,敵視中更多的是鄙視。
龍應傑是僞裝成敵人的朋友這一點凌錦剛知道。
這樣看來,許風揚在宿舍的處境也不是那麼糟糕。發現這一點,凌錦心裡的憋屈隨着一點點消散。
“這個給你。”凌錦看着李佳木再次往牙刷上擠牙膏,早上還滿支的牙膏現在只剩下了一半。凌錦將漱口水放在洗漱臺上,勾起一抹如玉般溫潤的淺笑,“用這個除菌效果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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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點點寫出感覺中,就……大家相信我,每章字數會逐漸漲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