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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聽聞拓拔雪的驚人之語,紛紛駭然,就連人羣之中那些平日裡喜怒不形於‘色’的老古董們,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尤其是那方纔還一臉耀武揚威的孫思危,其面‘色’更是古怪的有些離譜。他周圍那些昔日的同僚,也紛紛對其投去了憐憫的目光。
很顯然,假若蔣驚天由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天龍教敗類,一躍成爲了漠北皇室的駙馬爺。那第一個倒黴的人,便是從頭到尾,一直在針對他的孫思危。
屆時,甚至都不用蔣驚天這個駙馬爺說話,孫家就會爲求自保的主動將孫思危獻出來,供其處置泄憤。
換句話說,拓拔雪這一句話,等於變相的決定了孫思危悽慘的下半生。只不過他一直所痛恨的蔣驚天,卻於此時給了他一個喜訊,把他從牢獄之災中,給撈了出來。
“腦殘。”
蔣驚天淡淡的兩個字,就猶如一個威力無比的魔咒一般,瞬間將在場的衆人,全都給僵化住了。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一臉得意,卻突然凝固下來的拓拔雪。
“你說什麼?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面對拓拔雪殺意凜然的斷喝,蔣驚天就好像沒事人一般,直接轉過身去,對跪在地上的王明遠道,“今日一別,你我行同陌路,驚天就此告別!”
說罷,蔣驚天就要土遁而走,但其卻沒有想到,他一直引以爲傲的土遁術,竟然在此時失效了。更準確的說,是這整座院子,都已經被拓拔雪從皇宮帶來的高手,以“點土成鋼”之法禁錮了起來。
拓拔雪見蔣驚天面‘色’驟變,立馬得意的笑道,“蔣驚天,你要是馬上跪下來求我,我之前對你許下的承諾,便還作數。這可是最後的機會了,你可要考慮清楚。”
只不過拓拔雪話音未落,蔣驚天便立馬就再次送給了她兩個字,“無聊。”
拓拔雪平日裡可以說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其又哪受過今日這般的屈辱,“蔣驚天,是你自己給臉不要臉的,那可就別怪我拓拔雪翻臉不認人了!把他給我拿下,我要活的!”
一聲令下,衆多強者同時暴起而攻,其中不僅有拓拔雪此次帶來的皇室高手,更有王明遠邀請來的諸多賓客。
但蔣驚天面對他們卻怡然不懼,其一邊以《四象步法》向後狂閃,一邊颯然而笑,“天下間想殺蔣某的人多了,但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一個人能夠得逞。今天就讓我見識見識,你們漠北皇族,到底有什麼本事。”
“小娃娃,受死吧!”
“看招!”
“……”
由於蔣驚天的修爲只有玄階極致,所以前來搶攻之人,幾乎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比他的修爲高,比他的戰力強。
但也正是因爲如此,才讓這些人生出了輕敵之心,使蔣驚天能夠憑藉着《四象步法》和《八卦遊身步》殘篇,和他們周旋下去。
尤其是孫思危等前來赴宴的賓客,他們‘私’心過重,都一心想着立功,所以彼此之間算計不斷,黑手不停。使數次本可以將蔣驚天輕鬆擒下的機會,全都變成了鏡中‘花’、水中月。
拓拔雪修爲太低,看不出這些‘門’道,吳黑龍這些沒有參與到其中的中立人士,也懶得去點破其中的玄機。
所以這場爭鬥一持續,就持續了半盞茶的工夫,而且隱隱還有繼續下去的勢頭。
其實說這是對蔣驚天進行的一次圍攻,還不如說其是一場‘混’戰。蔣驚天置身其中,面對幾十個修爲比自己還要強悍的對手,其所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跑。
常言道,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而況是這些整日養尊處優的一方豪強。
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彼此的暗算和設計,還是比較小心的。但等到互相算計多次,將彼此的新仇舊怨全都牽扯進來之後,整個場面可就徹底‘混’‘亂’了起來。
假如說在一開始,蔣驚天還是這場‘混’戰的主角。那當戰事發展到此時的時候,其可就從主角的寶座上,跌落到了配角的位置。
除了苦大仇深的孫思危,和拓拔雪帶來的那些皇室高手以外,其他人基本全都不再以他爲目標了。
拓拔雪一開始確實看不出這戰團的‘門’道,但當這些賓客明目張膽的彼此拳腳相加的時候,其若再看不出來,那可就是智商的問題了。
“都給我住手!”
拓拔雪含怒而語,那些皇室高手則紛紛退至一旁,封鎖了蔣驚天的退路。但以孫思危爲代表的那些參戰賓客,則全都猶如什麼也沒有聽到一般,繼續在哪裡互相扭打着。
拓拔雪遭到忽視,被氣得頓足捶‘胸’,立馬扭頭對身後的老頭道,“溫爺爺,你瞧他們啊,都把我的話當作耳旁風,你去幫我教訓他們一下。”
那姓溫的老頭一聽,立馬緩緩的搖了搖頭,“你父皇可是反覆叮囑過我,只許我保護你的安全,不准我幫你爲非作歹。”
聞言,拓拔雪急忙抓住那姓溫老頭的袖子,嗲聲嗲氣的道,“溫爺爺,你最疼雪兒了。如今雪兒受人欺負,你可得替雪兒出氣。”
那老頭態度倒是堅決,聞言之後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你這哪是被欺負,分明是一直在欺負人,這忙我可幫不了。”
拓拔雪聞言,突然擡起雙手,抓住了那老頭略顯稀疏的白鬍子,然後撇着小嘴,用言語威脅道,“溫昭然,你到底是幫還是不幫,我看你是又嫌自己的鬍子多了!”
拓拔雪這招還果然好使,老頭溫昭然聞言,立馬周身一個哆嗦,無可奈何的道,“算我怕了你了,小祖宗,我去還不行嗎?”
溫昭然主動服軟,拓拔雪的臉上立馬就洋溢起了勝利的微笑,“快去,把蔣驚天給我抓回來。”
溫昭然聞言,微微的搖了搖頭,再次對拓拔雪道,“人我可以幫你抓回來,但駙馬的事情,你最好還是再徵求一下你父皇的意見。”
說罷,溫昭然便扭過頭去,衝着那‘亂’成一鍋粥的戰團低喝道,“都給我滾開!”
常言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這老頭只一聲低喝,便將其高玄的修爲,淋漓盡致的彰顯了出來。
那猶如炸雷一般的聲響,在戰團中人的心底同時響起,不但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還將他們體內的罡氣紛紛震散。
不過在這些人中也有特例,那便是蔣驚天。讓蔣驚天僥倖避過了溫昭然此聲斷喝的,並非是他的功法、修爲,而是那萬中無一的“天人合一”。
其實,蔣驚天能夠恰如其分的將“天人合一”使出來,也是他的好運使然。他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並非是因爲他提前‘洞’悉了溫昭然此聲斷喝的時機與效果。事實上,蔣驚天只不過是想利用“天人合一”,擺脫孫思危靈魂之力的鎖定而已。
蔣驚天能夠在這一聲斷喝之下全身而退,明顯超出了溫昭然的預料,“小傢伙,不簡單嘛,再試試我這一招。”
溫昭然這句話起初說的和聲細語,但當他說到最後一個“招”的時候,其聲音可就如九天神雷一般,突然間在蔣驚天的心底中炸響。
溫昭然乃是地階巔峰強者,其這一下雖然與之前的那下相同,都只使用了六分的功力。但這六分功力作用在三十幾個人身上,和作用在一個人身上的效果,可就是天差地別的了。
蔣驚天此次雖然仍舊保持着“天人合一”的狀態,但這本應對他造不成影響的低喝,卻在量變達成質變的情況下,超出了“天人合一”所能避免的極限,將其震得重傷吐血。
見蔣驚天口吐鮮血,拓拔雪便立馬緊張了起來,“你個臭老頭,我讓你幫我抓住他,你怎麼把他打傷了?溫老頭我告訴你,他今天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把你的鬍子,一根根的全都拔掉!”
溫昭然聞言微微一笑道,“彆着急,他死不了,這小子命硬着呢。”
說罷,溫昭然的目光便再次聚攏,重新落在了蔣驚天的身上,“不錯,你能夠在老朽這聲下傷而不死,在這漠北羣嶺裡的年輕人中,也能夠排進前五了。來,讓老朽看看,你的極限到底在哪裡。”
言罷,溫昭然便微閉雙目,雙掌合十的念起了經文。他所念的這篇經文叫做東華經,在漠北信奉佛教的人,在早晚誦讀之時,都會以經唸作爲開篇,以作平心靜氣之用。
但當這普普通通的經文,從溫昭然口中誦讀出來的時候,其效果可就截然兩樣了。
蔣驚天就感覺自己,像是置身在一個萬年古寺之中一樣。有數萬名,乃至是數十萬名的和尚,在其耳邊不停的誦讀着這篇東華經。
而最讓他鬧心的則是,這數萬名和尚誦讀的速度、節奏、聲調全都各不相同。
這些聲音雖然全都彼此糾纏到了一起,但其中每一絲聲音,卻都顯得那樣的特立獨行,與其他的聲音格格不入。使這東華經原本平心靜氣的作用,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讓人聽了之後心煩意‘亂’,頭痛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