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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軍士聞言,不情不願的鬆開了手,抹了一把鼻涕,然後有些‘抽’泣的道,“是,長……官。”
見其站起身來,蔣驚天裝模作樣的拍着他的肩膀道,“小子,‘挺’你的‘胸’膛,不要像個娘們一樣。”
聞聲,那軍士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迴應道,“是,長官。”
“聲音太小,我沒聽到。”
“是,長官!”
眼前軍士的這一聲回執,聲音出奇的大,就算用聲嘶力竭都不好來形容他,其將自己這段時間內受到的委屈,全都發泄在了這最後的“長官”兩個字中。就連蔣驚天,都彷彿感覺到,自己面前站着的並非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巨大的肺。不過這軍士‘激’動的情緒,確實在這一吼之中,徹底平復了下來。
不過這一聲嘶吼,也是有代價的,其直接的反應,便是帥帳之內,孫思危咆哮般的迴應,“叫特麼什麼叫,找到了還不快點滾進來!”
孫思危的話,就像是一根鋼針一樣,瞬間就將蔣驚天剛打足氣的軍士,給扎漏了。
蔣驚天望着在這一聲訓斥下,逐漸萎靡下來的軍士,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擡步走向了帥帳。
“還不快點,現在不怕二爺砍你腦袋了嗎?”
……
蔣驚天龍行虎步,眨眼之間便挑開‘門’簾,走進了帥帳。其步入其中後,便立馬將頭深埋,雙手抱拳之姿,謝罪道,“屬下來遲,請二爺處……置。”
說着,蔣驚天還故意咳嗽了幾聲,以示自己身體有癢。
孫思危上下打量了蔣驚天幾眼,然後滿含怒氣的道,“你剛纔幹什麼去了?知不知軍營裡發生了大事?你身爲一營之長,卻無辜擅離職守,你可知罪。”
聞言,蔣驚天再次咳嗽了兩聲,然後張口回答道,“屬下身體有些不適,到隔壁營地去借了幾味草‘藥’,並不知曉營中所發何事。”
孫思危聞言,眼珠子立馬又瞪了起來,“看你這意思,是不認罪了?!”
蔣驚天根本就不怕孫思危,他此時佯裝做營長,也只不過是想要尋覓機會,出手突襲而已。
“屬下不知何罪之有。”
“好!”孫思危被氣得倒吸一口涼氣,指着蔣驚天深埋着腦袋道,“你擅離職守,就是一條重罪,現在頂撞長官,又是一條重罪,二罪合一,我便能夠砍了你的腦袋!”
見孫思危情緒‘激’動,蔣驚天也樂得與其鬥鬥嘴皮子,“按二爺的意思,屬下身體有癢,就應該‘挺’着等死了?再者說,屬下反駁二爺幾句,就成爲了頂撞長官,那不如將軍營中所有的軍士,全都毒啞,此後便再也沒有反對的聲音。”
那隨蔣驚天一同進來的軍士,還以爲他的“營長”,今日一反常態的“英勇”,是在給他鳴不平,所以一臉的耀武揚威。
但在場的其他軍士,看着他的目光,卻都古怪至極,有的充斥着憐憫,有的包含着無奈,更有甚者,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個尚會喘氣的死人一般。
讓這些軍士,眼神如此複雜的原因只有一個,那便是他們皆看出了眼前的這個營長,是由別人假扮的。不過有這軍士的前車之鑑,在場這些看出端倪的人,也沒有一個敢於出言揭‘露’此事。
孫思危被氣得,兩個眼珠子,都險些冒了出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老子特麼砍了你的頭!”
聞言,蔣驚天微微一笑,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還是讓我先砍了你的頭吧。”
話音未落,蔣驚天便突然暴起,攜巨闕之威,一劍劈砍了下去。
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不但是孫思危沒有意料到,就連在場那些,發現蔣驚天並非營長的軍士,也全都沒有想到,事情會出現如此轉折。
不過孫思危不愧爲一方梟雄,這幾十年也並沒有白活,其在蔣驚天騰身躍起,取出巨闕的一剎那,便意識到了對方的意圖。從而奮全力,踏擊地面,以毫釐之差,避過了蔣驚天這突襲一劍。
“蔣……”
還未等驚容滿布的孫思危,將“驚天”兩個字說出來,蔣驚天便調轉劍鋒,將力劈化爲了橫掃,以巨闕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線。
孫思危雖然驚恐,但應對起這威脅到他生命的劍招,卻出乎異常的冷靜。立馬就以前傾之勢,避開了蔣驚天這橫掃一擊。不過孫思危的髮髻,可就沒有他的腦袋那麼幸運了,其整個被蔣驚天斬落。
蔣驚天兩劍未果,也知道僵持下去,再無用處,不過就此放過孫思危,他還有些不甘心,所以其便運轉罡氣,將驚雷劍訣催促到極致,以無盡雷芒狠劈孫思危天靈蓋。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一道粗達半丈的雷霆從天而降,並在將帳篷轟出一個窟窿之後,以巨闕爲跳板,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孫思危的腦袋上。
雷聲未止,帥帳便從那個被劈出的窟窿處,劇烈的燃燒起來,在場的軍士,也立馬四散而逃,其中動作最爲迅速的,便是蔣驚天此次的攻擊目標——孫思危。
受境界所限,蔣驚天這“驚雷”雖然威力不俗,但卻並不能對孫思危造成太大的傷害,只有巨闕直接的劈砍,纔可對其產生致命的威脅。
也就是說,蔣驚天這最後一招的驚雷,折辱的成分,要遠高於傷敵。事實也證明,他這一招的效果不錯。
孫思危全身焦黑,頭髮、鬍鬚全都被劈成了飛灰,恐怕以其這副光頭佬的模樣,他近幾日是都不肯能去吳二牛狩獵大隊,找蔣驚天的麻煩了。
蔣驚天一劍之後,立馬將巨闕收回儲物戒指,然後趁勢後撤,順便他還將站在那裡,呆若木‘雞’的倒黴軍士,給一把抓住,夾在了腋下。然後邁開步子,向營地之外,狂奔而去。
蔣驚天倒是想將這個累贅扔下,只不過其要是將他留在軍營,孫思危肯定會以通敵之罪,砍了他的腦袋。蔣驚天也不想看着他,因爲自己而丟了‘性’命。
不過好在附近的哨衛,之前都被蔣驚天點住了‘穴’道。所以無論孫思危怎樣呼喝,都沒有一個人,前來阻擋蔣驚天半步。待遠處的衛兵,和在營帳中噤若寒蟬,假裝睡覺的甲士,先後趕來之時,蔣驚天早就已經衝出了營地的邊線。
“孫思危,祝你晚上做一個好夢,小爺明天還來找你!”
言罷,蔣驚天大笑三聲,揚長而去。孫思危則站在原地,氣得險些將牙齒咬崩,假若不是他雙臂骨折過於嚴重,其又怎會受到如此大辱。
只不過這世界上沒有如果,他雙臂的傷患,也並不是一日兩日,說好就能好了的。所以這提心吊膽,擔心蔣驚天前來刺殺的日子,孫思危還得過上很長一段時間。
……
蔣驚天夾帶着那一臉呆滯,表情比哭還難看的軍士,狂奔出了二十餘里。待確定後無追兵,又與孫思危所在營盤足夠遠之後,其纔將那軍士放了下來。
驟然落地,那軍士被摔得“哎呦”一聲,蔣驚天見其這般不成器,便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道,“你走吧,要是等孫思危的追兵到了,你就走不了。”
那軍士聞言,望了望蔣驚天,又瞅了瞅地面,最終面如死灰的道,“我能去哪呢?天下雖大,但又哪有我的容身之地?”
見其自怨自艾,蔣驚天雖然頗有些鄙視,但同時也升起了一絲負罪之感,“要是沒有去處,我給你指條明路吧,到吳二牛狩獵大隊去,有黑龍會庇護,孫思危也不能拿你怎麼樣的。”
聞言,那軍士雙目突然一閃,再次恢復了之前的神采奕奕,並急忙躬下身軀,對蔣驚天叩頭道,“多謝蔣少俠指點‘迷’津,小人不勝感‘激’。”
蔣驚天望着這一臉奴才相的軍士,再次失望的嘆息了一聲,然後擡步疾馳,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之中。
這名軍士叫做黃維德,蔣驚天今日一時心軟,收留了他,殊不知在不久的將來,他便爲這一錯誤的決定,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同時,蔣驚天也從此事之中,悟出了一個道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
蔣驚天未免讓黃維德看出,他前行的方向,所以便故意劃了一個弧線,在淡出了他的視線之後,才調頭奔向了吳二牛狩獵大隊。
一百多里路,蔣驚天全力狂奔,也並沒有消耗多少的時間,還未天明,他便回到了狩獵隊的駐地。
別看此時已經快到了黎明,可狩獵隊的生意,仍然是那麼的火爆。在青樓過夜的,睜開了零星的睡眼,準備在天亮之前,再來上一發。在賭坊奮鬥的,也準備在這最後的時刻,玩上兩手大的。
一些境地稍遠的衛兵,此時已經開始漸漸離去。稍近一些的,有的選擇再玩一會兒,有的則選擇吃上一頓豐盛的早餐。
在這些士兵,陸陸續續的都離開後,狩獵隊將迎來一段真空的時間。直到孫思危轉換完連營,確定了新一天的住處之後,生意纔會逐漸的轉好,再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