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九夜,玄陰不解,天地無光。保真符內,五行陰陽;
感覺候蔦紫府已無大礙,水仙子退出和合,再看保真符,已被磨得薄如蟬翼,卻彷彿更加的剔透靈性……這符,還能用麼?
過不多時,候蔦從定靜中醒來,知道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沒有當前這女人的捨身相救,恐怕這輩子就只能在地獄星終老了。
也不言謝,也不道歉,只微微點頭,“我們兩清了?”
水仙子嫣然一笑,“我還是佔了便宜,就算兩清了吧。”
修行中人,不是凡間兒女,不會因爲這個就動輒以身相許,或者宣示主權,就是一種互助方式,如此而已。
重要的是,他們誰也不會因爲虧欠誰而產生心境上的羈絆,候蔦需要劍心通透,水仙子也需要了無牽掛。
水仙子素手抹過髮絲,“要小心了,候君五行不平衡是一點,另外玄光轉動超過極限也是原因,總要循序漸進纔是,我先走了,你細細體悟。”
她不用說得太透,都是明白人,誰還能比他更清楚自己到底錯在哪裡?
候蔦長出了口氣,所以說人行善事,總有回報,哪怕他自認入劍爲魔,仍然不可能真的肆無忌憚。
水真洞說得對,暫時在五行力量徹底均衡之前,他是不好把五行玄光轉得太快的,具體到上限在哪裡,還需要慢慢嘗試。
這種情況會一直伴隨着他,直到五行徹底均衡。
但是,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他現在算是搞明白了那個應元道人爲什麼要用兩個輪盤反向轉動切出分割術,原來道理在這裡呢。
如果這是一個解決辦法,他也應該起出兩輪五行玄光,正反時針對轉,大概也能平衡紫府內的五行混淆問題。
雙管齊下吧,既努力補足在火金兩行上的弱點,也再觀想一座五行光輪,雙輪正反轉動,互補互償,看看自己的極限在哪裡?
這是一次警鐘,讓他在修行道路上懸崖勒馬,明白了一個道理,哪怕再是心急如焚,也一定不能違背修真客觀規律。
如果他足夠小心,這些本來是可以避免的,對五行迷障他也並不是一無所知,這是一個修行常識問題;但劍光分化初成,心情激動下就有點忘乎所以,這是一個深刻的教訓。
他再一次補上了劍術體系的短板,卻再也不敢自誇自己的劍術就真的成體系了,曾經的他這麼以爲了好幾次,卻每次都被事實無情的打臉,讓他現在學會了謙虛。
只是補上一塊而已,未來還會出現,再補就是;所謂修行,就是這麼在縫縫補補中進步的,直到有一天再也補不上,也就走到了頭。
劍術修行,突然出現了曙光,就只是因爲一個很想殺他的應元金丹的無意施爲,修行之妙,無法言表。
有了這一次的經歷,他也開始學乖了,雙五行玄光正反運行,一開始很生疏,在慢慢的磨合中也形成了習慣;時間由短及長,控制在自己的承受範圍之內,漸漸的擺脫了五行迷障的困擾,終於踏出了關鍵的一步。
一年後,飛劍羣初成規模,一息內能出二十劍,第一次劍光分化四十劍,第二次分化八十劍,第三次……暫時還分不了。
這已經超出了海真人的分化水平,當然,就單劍的力量來說還遠遠不如,這是境界法力的問題,是可以逐步提高的東西。
這些,都是最基本的操作,要做到的就是熟練出劍,熟練分劍,等這一切都能做到隨心所欲,如臂使指,收發由心,形成本能時,纔開始飛劍羣的演練。
八十道劍光,必須做到對其中每一枚的精微操作,分進合擊,各種戰術打擊效果;就像一隻小小的軍隊,主帥就是修士本人,到了這一步纔算是劍光分化小成,可以戰鬥了。
再往下,聚劍比分劍更難,要把八十枚飛劍在攻擊中突然合成一劍或者數劍,還要各司其職,操作難度非常大,對修士的精神力量是個很大的挑戰,如果能夠輕鬆聚劍,那麼在劍光分化中就算是登堂入室。
最後是怎麼在飛劍上揉合大道意境,這個境界相對金丹來說就有點早,屬於劍光分化的終極形態,是爲大成,候蔦現在還想不了這麼遠,對他來說能做到前兩項就很滿足,現在是他也不過是在小成的階段慢慢摸索而已,未來的路還有很長。
無他,唯多練耳。
最好的鍛鍊場所就是試練場,從學會劍光分化開始,他在和人戰鬥時就再也不用其他方法,戰鬥過程也拖得奇長無比,原本一日之內就能結束的十場挑戰,他不打上十日都不算完,把每一個錨鏈修士都當成了劍靶子,樂在其中。
於是在錨鏈試練羣中就成爲了一個很特別的存在,很多人都知道在地獄星犯修中有這麼一個拖拖拉拉的劍修,最喜歡搞一羣飛劍在天上飛來飛去的……
又菜又愛玩。
但這個時間在初期的無比拖沓甚至還需要其它方法才能幫助他獲得勝利後,正慢慢的縮短,這其中代表着很恐怖的意味,只不過每次都是不同的試練者在他碰撞,所以很少有人意識到這個可笑的劍修正以一個非常恐怖的速度進步着。
像月朶這樣的青空劍修在打基礎時可以有很多機會磨練自己的技藝,他沒有足夠的時間,但在戰鬥中的磨練勝過自己修練十倍百倍。
他沒有急於把分劍數量再往上提升,哪怕因爲長時間的應用劍光分化讓他的精神力出現了長足的進步,但他覺得與其把飛劍弄得很多很嚇人,就不如在這個層次上更進一步。
他希望在分劍百道之內完成聚合一劍。
時間,在這樣的修行中走得飛快,每天都在進步,這讓他每天都充滿了希望,這樣不知疲憊的磨練自己,就是希望有一天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月朶的認可,好從她那裡掏出更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