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章 安和之爭2【月底求票】
嫸道人沒有急於帶他進去,而是兩人並肩漫步,這是她最喜歡的相處方式。
“上界來了十三個人,現在都在安和宮中,已經盤桓數月,天天說法講道,樂此不彼;他們不急,我們便也不急,所以才拖到了現在,因爲某些原因,需要拿出一個決定了。”
候蔦也不意外,雙修道都來了七個呢,如果按照國土和人口比例來論,十三個一點也不多,三十個都很正常。
“來歷都清楚麼?”
“很清楚,不說來歷的我們直接退,不過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實際上都是三清道門下的各個分支,太清,玉清,上清,太玄,黃庭,紫霄,混元,尺素,廣陵,大方,周易,洞淵,雲笈……
其實如果往前追溯數萬年,那就是一個祖宗,三清道門。”
候蔦聳聳肩,“也就是說,根本沒法證明到底是誰降下的道統了?其實也是一回事,七大姑八大姨的也說不清楚,這收份子錢時一個不見,分家當時就全來了。
嗯,都是真正的上界,沒有來自錨鏈的?”
嫸道人苦笑,“一開始倒是來了幾個,趾高氣揚的,後來一看這陣勢,也就全都跑了,他們自知底蘊不夠,和這些三清道統相比差距太大,倒也知機,省得大家尷尬。”
候蔦就直撮牙花子,“我也想跑……那個太清的指玄也來了?”
嫸道人皺起眉頭,“來了,是最後一個,來了還不足十日;他已經有齊門在手,卻還不放過我安和;但另外十二人不反對的話,我們也不好驅離,畢竟他說的也有道理,在錦繡大陸是存在一個傳承花開兩枝的,還不止一個,就比如你們劍脈。”
候蔦就笑,“我們劍脈就是沒人要的,我倒是想和人爭,偏一個不長眼的也不來,寂寞啊。你的意思是,這十三個道人已經抱成了團,只允許他們內部競爭,卻排斥任何一個外來的人?”
嫸道人點點頭,“正是如此,好像他們三清內部有一套互相承認的法子,別說其它道統,就是其它道門派系也會受到他們排斥……”
“嗯,人家有族譜嘛,那麼幾位真人什麼意思?既然數萬年前是一家,那其實到底誰來傳道好像也不太所謂?”
“細微的差別也是有的,具體的功術使用各有偏向,但你知道,我們安和道門其實也是個方向不明的,每個元嬰真人的方向都不同,各個金丹的選擇也不盡相同,沒有所謂的主流,都是主流,也都不是……”
候蔦直搖頭,“我聽說吳門確定的傳承是玉清的決明子,他也來了?”
“是的,和指玄一樣的理由,但我估計十三人中,類似的情況還不只他們兩個,只不過其他人嘴比較緊,所傳承的另外一個道統不太顯眼而已;在大陸上,其實大部分道統都已經有了選擇,只不過有的公諸於世,有的秘而不宣。”
“越來越複雜了,稍後我要問問真人,所謂一身不可二用,我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可以退出安和道門了?”
“伱永遠也退不掉身爲安和人的事實!”
“好吧,那這次叫我來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關於功術選擇我是一竅不通的。”
嫸道人沉默良久才道:“糟糕的是,安和道門內部也根本無法形成一個共識,南北對立還在繼續,就是各自內部也分歧甚多,安和的架構實在是太散漫了,就連真人也做不到一錘定音,所以叫你來,不是因爲有了決定讓你幫忙,而是幾位真人也在猶豫不決中,想聽聽你的意見,因爲大家都覺得,拖了這麼長的時間,不能再拖下去了。”
這是候蔦最不願意見到的局面,但他卻沒法選擇,更沒法逃避。
“沒有特別中意的?那麼咱們反過來想,有沒有特別排斥的?”
嫸道人回答的很乾脆,“對我們北安和一脈來說,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玉清的決明子,因爲他是吳門內定的傳道者,可他卻是南安和力挺的人。
而且我們有理由懷疑,之所以宇宙道統中道門三清爲魁首,那麼太清玉清上清會不會因爲本來就是一家而暗通款曲?”
候蔦很頭疼,“別,別這麼聯想,否則這十三家都有暗通款曲的可能,我明白你們的意思,就是要找一個保持安和道門獨立性的傳承者?”
和嫸道人的談話非但沒有給他任何幫助,反而越來越糊塗,他意識到只靠猜測怕是解決不了問題,就只有一個個的接觸,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其實他對此也沒什麼信心,想摸透一個修行人內心中的真實想法何其困難,更何況是一貫玩弄心術的道門中人。
在嫸道人的帶領下,兩人走進浩大的安和宮,因爲這些年來安和道門的內部之爭,安和宮內稍顯破敗,缺乏打理。偶然遇見道人,都是埋頭匆匆趕路,甚至都沒人願意擡頭看他們一眼,就更別提盤問了。
“人心思變,日久荒蕪,安和分裂的情況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否則再難有回覆的機會。”
嫸道人臉色難堪,在安和道門他們就缺乏一個像候蔦一樣的獨裁者,但候蔦永不可能入主安和,一個劍修卻能掌控一個道門,這已經不是笑話,而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麼,安和道門的路到底在哪裡呢?
去往蕭真人的清修之所,需要路過雁回湖,候蔦就很感慨,“當初就是在這裡,我一戰成名,以爲就可以入了教內大佬的眼,結果回去後依然如故,現在想來,恍若昨日。”
嫸道人瞥了他一眼,“大佬現在已經被你踩在腳底下了,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兩人突然停下了腳步,在湖心島上傳來一陣悠揚的竹笛聲,意境飄渺,繞空不散。
兩人定睛看去,湖心島涼亭中,一個道人的背影挺立如鬆。
嫸道人神識傳道:“上清天風道人,一個有點不合羣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