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譁然:“飛天大盜竟是一個女賊!”
李淳安看清了她的臉,容顏陡然失色:“是你?”
塗欽夏實在是背。她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命中註定她要在牢裡蹲夜了,怎麼逃也逃不掉。
當天半夜,她就被上了鐐銬,趕進了衙門的大牢。心情十分沮喪。
這一切都跟預期想的不一樣。她明明是想抓飛天大盜結果被人給誤會成了飛天大盜抓了起來,她也明明想給李淳安留下一個更加好的印象,結果卻留了一個更加差的印象。
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抵就是這大牢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潮溼、老鼠蟑螂成堆,也沒有那麼陰暗。每一個過道兩邊,都燃着火把,夜裡也不會覺得寂寞空虛冷。
塗欽夏被抓進來的時候,守牢的獄卒大哥對她露出一個十分同情的表情,大抵是覺得她還這麼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就犯了事兒蹲大牢,以後出去了案底也是一片黑,她怎麼就這樣想不開。
塗欽夏剛一在牢裡坐下,李淳安就出現在了外面,他負着手在牢外站了良久,才舉步走了進來。
塗欽夏覺得很沒臉,蹲在角落裡,頭埋在雙膝間,瑟縮着肩膀。半晌悶悶道:“你想問什麼,麻煩你快問,問完了就走人,難道你喜歡待在這牢裡嘛,要是喜歡,乾脆和我一起住下來好了。”
李淳安簡短道:“你知道我想問你什麼。”
“事實就是你所看見的那樣,我翻進了侯爺府,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被你們給抓住了。”塗欽夏擡起頭,眼神裡閃爍着淡淡的水光,“但我不是你們要抓的飛天大盜,我也不曾在侯爺府偷過什麼東西,今天晚上還是第一次去。淳安哥哥你會相信我的吧,我真的是無辜的。”
面對她期盼的眼神,李淳安迴應的卻是久久的沉默。
李淳安忽然開口問:“你爲什麼想要夜闖侯府?”
塗欽夏道:“我就好奇,想去瞅瞅。”
“你以爲那是什麼地方你都可以去是麼,”李淳安皺眉道,“還是說你覬覦侯府的寶貝想去偷出來?”塗欽夏張口想說什麼時,李淳安又道,“塗欽夏,以前我沒想過你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以前雖大大咧咧了一些,但還算是個沒有心機善良的女孩子。我身爲朝廷命官,奉命捉拿盜寶飛賊,一直奉公執法,你應該清楚我眼裡進不得一點沙子,你爲什麼還要教我發現你,讓我難做?你到底是爲什麼要到邑州來?來看武林大會只是一個幌子罷?”
塗欽夏臉上的表情愣愣的,眼睛看着李淳安的臉,卻似乎沒有焦距。她覺得眼前的男人無比的陌生,說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以及那漠然的語氣,怎還是從前她認識的那個溫潤的李淳安。
他是朝廷命官、鐵面無私的李淳安。他是字字如針扎人心頭、不相信她的李淳安。
不是她記憶中的淳安哥哥。
時隔多年,早已物是人非。只不過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