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之中,軍官帶着明旭子在馬紮上坐下。
“怎麼樣了?”這軍官關心的問題當然只有一個。
“將軍放心,已經找回來了。”明旭子也不繞彎子,直接開口言明結果。
軍官聽到了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才露出了放鬆的表情,他閉眼似乎是緩緩心神,這纔開口說道:“有勞道長了,酬勞不日便會派人送到道長府上。”
“這乃是貧道分內之事,酬勞之事,不言也罷,只是有一事,貧道還得跟將軍講明瞭。”明旭子拱拱手。
對於他來說,財寶什麼的,真就只是身外之物了,因爲他不缺,這次之所以答應幫忙,確實是考慮到這將折劍不尋常,普通術士是沒有能裡收服的,他不去的話,只怕會增加很多不必要的傷亡。
明旭子名聲在外,這將軍自然也明白他不是推脫,也只是笑了笑,“久聞明旭子德才皆備,今天算是真的領教了,道長有什麼事,直言便是。”
軍官也是頗爲豪爽,兩人都沒有過多的客套,明旭子告訴軍官,這屍體既然已經屍變,那就必須得火花了,留着的話,只會徒增變數。
明旭子說完之後他看到了那軍官臉上有爲難之色,他也沒有多問,這是一定要做的事情,不管多爲難,也要焚化屍體。
“唉,道長你有所不知啊,將折劍將軍生前官做的太大,死後餘威依然在,這次屍體失蹤,就是將軍府的人施壓讓秘密找回,要是想讓他們同意燒了屍體,我覺得難度可能很大。”軍官搖搖頭,權勢二字,壓死人。
“將軍還請跟他們明言,如果這屍體不焚化,絕對是要出大問題的,留不得。”明旭子態度非常堅決。
“此事萬萬不可。”兩人談話的時候,大帳帷幕被掀開,一個老嫗在人羣簇擁之下走進了大帳之中,剛纔就是她在說話。
看到這人到來,那軍官竟然也不敢在上首位置安坐,站起來衝着這老嫗抱拳行禮,口中說的是,“老夫人安好。”
喬飛宇在暗中看着這一切,明旭子也是掃視了周圍一圈,現在他知道爲什麼軍官那麼顧忌了,確實有點無奈。
他前腳剛進城不久,馬上就來到了軍營,而馬上就有人知道了他們行蹤,跟到了軍中,還能如此大派走進了大帳。
可以說這軍官,也是處處受人鉗制了。
“老夫人,貧道有一言相告。”看她的年齡和現在架勢,明旭子有九成把握能肯定這老夫人的身份。
“道長請說。”即便威勢不小,但對人還是客客氣氣的。
明旭子指了指旁邊袋子之中將折劍的屍首,“將軍屍首屍變,成爲了非常厲害的殭屍,貧道與幾名好友,費盡千辛萬苦纔將其制服帶回,此屍必須由大火焚化,否則絕對要出大事的。”
“老身剛纔聽到道長和將軍的談話了,此事本該如此,但奈何,卻是不妥,先夫身死報國,死後屍首同樣也是朝廷聖旨安葬,如果焚化了屍首,就相當於我家抗旨不尊,那是要滿門掉腦袋的大事啊。”老夫人娓娓講述,只是在場之人都明白,這不過是推脫之辭罷了。
只是這畢竟還真是要人家同意才能行的事情,一時間還不好處理了。
眼看僵局出現,這老夫人再次開口,“道長神通廣大,既然已經尋回了屍首,那多半也就是鎮住了他,勞煩道長費心,多做些工作,確保此屍不再變化,老身頓首叩謝。”
明旭子連忙搖搖手,這老夫人年紀有他兩個大了,要是受她一拜,自己說不定還得折些壽元,不值當。
之似乎此事既然已經算是敲定,在這種場合下,明旭子也不方便硬着頭皮要燒人家丈夫的屍體。
他只是嘆息,都到了這種時候了,竟然還要留下屍首,他已經見過太多類似的事情,把殭屍留下的結果,自然沒有一個人能有好下場的。
“既然如此,那就交給你們了,還望小心處理。”明旭子說完便告辭離開了,他能看出來,軍官是想要處置的,但他只能沉默不言。
喬飛宇在暗中看到了這一切,他也覺得納悶,人死如燈滅,留着屍首只是想保留死者的尊嚴,但既然已經屍變了,已經威脅到了活人的安全,那焚化也只天經地義之事,爲何這老嫗卻是如此冥頑不化。
不過喬飛宇也看到了明旭子和軍官的表情,他斷定這兩人不會就這麼真的不管。
明旭子離開了,喬飛宇卻沒有離開,他的目標是這殭屍,不能讓它離開自己視線。
“把將軍屍首安放回陵墓之中吧,該讓他安息了。”老嫗看着袋子,眼中竟然流露出了真情。
這讓喬飛宇覺得很神奇,因爲年紀不大,很多世間之事他還沒有經歷到,自然不會明白這種可能是至死不渝的情懷。
軍官暗中嘆息,卻只能按照老嫗所說的去,帶上了參與過此事的士卒,他安排了下去,讓大家做好準備,晚上行動。
現在是白天,軍營中到處都在訓練,這麼出去的話絕對會被人看到的,所以只能夜間行事,對此老嫗也沒有什麼意見,看着軍官安排好了之後她才帶人離開了大帳。
“軍中竟由一介婦人做主,實在是大不幸,唉,來人吶。”軍官嘆息,之後對進來的人吩咐,讓他攜帶一封書信,送到明旭子府上。
喬飛宇心中暗笑,這將軍雖然行爲是陽奉陰違,但其職責所在,不能明着違抗,還不能暗中進行了嗎?
明旭子所說的話,絕對比那老嫗所說要在理,將軍屍變,自古都是大事,就算是朝廷知道此事,也定會降旨焚化屍身,又怎麼能繼續留着呢。
於是軍官派人送信給明旭子,是要準備暗中把將折劍屍身焚化。
喬飛宇離開中軍大帳,先明旭子一步回到了他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