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得維多市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左右,那個清真寺里人已經不多了,不過伊斯蘭教的重大節日“古爾邦節”快要到了,還是有些人在那裡張羅節日慶典的準備工作。
辛汗和另一個同伴很輕易地就混了進去,邊幫忙邊隨口打聽“基天”的事。
很正常,他們什麼也沒有打聽到,卻是確定了一點:這裡,不認可“基天”的人,比支持他們的人要多得多。
兵貴神速是大家都知道的,在貝西哈蘭村的慘案還沒有傳到維多城之前,能快點下手還是快點下手的好。
當天夜裡,楚雲飛他們就登門造訪了飯店老闆,把飯店老闆和兩個夥計一同“請”了出來,當然,被“請”的人沒有選擇的餘地。
店老闆是“基天”組織的正式成員,維多城是他的工作場所,所以除了兩個夥計,他沒有親屬同住,楚雲飛他們也避免了再次大開殺戒。
在城外十公里處一個土坑內,倉促的審訊展開了,所有人在襲擊時就蒙上了臉。
問話的是楚雲飛,他離“客人”的距離比較遠,中間站着辛汗和他的同伴。
先被審問的是一個飯店夥計。
“你知道克普塞部落的阿卜拉欣。馬哈蘇德麼?”
那夥計愣了一下,然後馬上點頭表示不知道。
成樹國正在按着另一個夥計,看到楚雲飛在那裡遺憾地搖頭,揚手就是一枚鋼釘,釘到了被審訊者的太陽穴附近。
那人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身子軟綿綿地癱了下去,手腳抽搐兩下,不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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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樹國剛要把手裡這個放出去,楚雲飛一指那老闆,“你,過來。”
這樣的審問順序纔算比較合理,劉寧點點頭,放開了那個老闆。
老闆雖然身上綁着繩子,偏胖的身子卻沒失去平衡,他慢慢走到辛汗面前。
“我們都是‘基天’的人,你們最好放明白點。”
眼前這幫人心狠手辣,老闆自然能看出不是政府的人,當然,不是說政府軍就是多麼善良,不過,如果不是出於私憤,他們起碼是沒有這樣的魄力的。
對於政府以外的勢力來說,“基天”絕對是個響噹噹的牌子,而且生死存亡就在眼前,他自然要拿出最大的一張牌。
辛汗輕蔑地哼了一聲,連嘴都沒張,而且,他也沒有再繼續說什麼,他明白,今天的主角是自己身後的那個人。
楚雲飛輕輕地笑了一聲,在這深冬的寒夜裡,顯得格外地冷酷,“你覺得,除了你的身份,我們還會有別的理由麼?把你在這麼冷的天氣裡叫出來。”
店老闆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畢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他強自鎮定一下,開始拖時間,“你說的那個人我知道,綁架中國人質的那個,是吧?”
廢話,這還用你說?
事實上,馬哈蘇德成名就是因爲這件事,他之前並沒有做過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這事之後更是亡命天涯,四處躲藏。
之所以大家能記得那中國人質,是因爲法國人質在事件中沒有喪生,而中國人,還是巴基斯坦的傳統盟友。
“我只想知道他的下落”,楚雲飛明白對方在想什麼,“當然,如果你想從頭開始聊,我可以把你的衣服剝了,大家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好了。”
那老闆想的是爭取時間,天寒地凍並不能阻礙他的堅實信仰,在被剝去最後一件內衣時,他還有心情打着哆嗦發問,“得得得……我~我能知道~~~~能知道~~~~你爲什麼~~~~找~~~~他麼?”
得得得,那是牙齒相互叩擊的聲音。
楚雲飛隨口發誓,“安拉在上,他殺了我的父親,我要報仇。”
理由是真實的,但他確實不信安拉的。
那老闆想了半天,寒冷的天氣並不能幫他清醒頭腦,事實上,他的腦袋反而有點暈了,“那你們找我絕對找錯了,我想,辛巴會更清楚一些的,他的級別比我高。”
馬哈蘇德手下人命其實不少的,老闆絲毫也沒懷疑眼前這傢伙是那中國人質的兒子。
“辛巴?”楚雲飛開始有點懷疑老闆在套他的話,不過,他既然怕冷大家就多聊一會兒好了,“似乎,我不認識這個人。”
老闆凍得實在受不了啦,大聲地咒罵起來,“該死的,快給我穿上衣服,那是你們的事,我管不着,辛巴就是阿布巴克的顧問。”
阿布巴克就是那部長的公子,這個楚雲飛還算明白。
楚雲飛遞過了兩件內衣,“說實話,阿布巴克我知道,不過辛巴只是他的僱員吧?難道他是克普塞部落的人麼?”
這絕對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楚雲飛想問的絕對不是這個。
老闆馬上接過衣服,哆哆嗦嗦穿了起來。
天氣太冷,內衣穿得都不太利索,不過,這不妨礙他的思維,“你要想找馬哈蘇德,最好是去問辛巴,阿布巴克,哼哼,他纔多大年紀?”
楚雲飛微笑着點點頭,“謝謝你,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你對我們來說就是沒什麼用了,你說是不是?”
說畢,楚雲飛點點頭,劉寧從遠處慢慢踱了過來。
老闆被這無情的話驚呆了,一時竟找不出什麼藉口來緩解。
最終,劉寧擰斷了他的脖子。
另一個夥計,早已經嚇得尿溼了褲子,安拉在上,冬天尿褲子,還是在野外……真的很難受的。
等到成樹國推他上前,他已經腳軟得走不動了,成樹國不得不拎着他走了過去,老天,攤上這麼個俘虜確實有點累人。
還沒等楚雲飛發問,那俘虜早如同竹筒倒豆般交代了起來。
“馬哈蘇德我知道,不過他已經有一年沒在維多露過面了。”
楚雲飛哼了一聲,“這麼來說,你也不知道什麼啦?”
那俘虜更加慌亂了起來,“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事實上……”
成樹國想起來在工人黨老大戴維斯院裡的襲擊,似乎把鋼釘留下是個很不好的習慣,他拔出刀來,走向那已經死去,被凍得梆梆硬的夥計,一刀削去了對方天靈蓋。
他正在這裡感嘆彎刀的鋒利,那個活着的夥計卻是再也忍受不住,“哇”地一聲翻江倒海般地吐了起來。
不過,那嘔吐的朋友顯然馬上就明白了目前的處境,一邊嘔吐一邊強行交代,“事實上,嘔,馬哈蘇德跟我們聯繫得很少了,嘔,他似乎,嘔,似乎都快脫離基天了。”
“他脫離不脫離基天,跟我們毫無關係。”楚雲飛這話雖然冷漠,但絕對是發自內心的。
可惜,那夥計並不知道,不過,他還是在絞盡腦汁想着有用的情報,“所以,只有辛巴這種老人,這種高級別的成員,才能知道他的下落的。”
楚雲飛點點頭,“你還有什麼有價值的情報麼?我發誓,你再說出一條來,就放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