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沙，你是不是故意不想和我一起……”我把腦袋鑽進海沙脖子裡小小聲地說，臉上火燒似的燙。
要不要說得這麼直接啊！這也太難爲情了！
“什麼？故意不想和你一起幹什麼？”壞壞的聲音調侃地問我，還有那柔軟的臉頰故意磨蹭我的頭頂。
哼！這條壞魚！他就是故意的！
我氣得不要不要的，可又實在是說不出那麼露骨的話，把我憋得不行，乾脆捏住海沙胸膛的肉用力擰一圈。
“噢！”海沙一聲痛呼，急忙抓開我的手，“小魚！你要不要這麼狠啊！”
“哼！”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清楚我的憤怒，所以只能撅着嘴怨恨地瞪着他。
“唉，我知道了知道了。”海沙無奈搖頭，握緊我的手把我按懷裡說，“小魚，你的心思我知道，可是現在你每天都那麼忙那麼累，怎麼承受的住呢？初體驗對女孩子來說，是很累身體的。”
轟——
我的腦袋裡一聲巨響，火山噴發！
嚶嚶嚶，你這條臭魚！要不要說得這麼直接清楚呀！
我被海沙的一句話給說懵了，直到坐在餐桌前開始吃早飯我才清醒過來。
看着眼前的一桌人，看着身旁和顏悅色跟李奶奶邊吃邊聊的媽媽，我有一種恍若夢中的感覺。
這麼溫馨融洽的場面，是真的嗎？
“小魚，快吃飯啊，發什麼呆，不是還要上課嗎？”媽媽溫柔的笑着，夾了點炒雞蛋放進我的粥碗裡，“快嚐嚐看媽媽做的八寶粥味道怎麼樣，媽媽可是好久沒下過廚房了。”
我懵懵地點點頭，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八寶粥放進嘴裡。
香香甜甜，又不會甜到膩，有豆子的濃香，還有米粥的醉香，實在是香到骨頭裡。
再舀一勺炒雞蛋合着八寶粥一起塞進嘴裡，這次又加上了炒雞蛋的香味。
好香……好好吃……媽媽的味道……這就是媽媽的味道嗎？
看着媽媽的眼睛忽然變得模糊了，有溼潤的東西涌出眼角，順着臉頰流淌下去。
心中那源源不斷的酸意，都化作眼淚流了出來。
這一定就是媽媽的味道，又香又甜，帶着窩心的酸，暖暖的，好溫柔……
“怎麼哭了？是好吃還是難吃啊？”媽媽一臉意外的表情，放下筷子拿出手絹來給我擦眼淚，“這丫頭，怎麼好好的忽然就哭了呢。”
“這也不怪小魚，你多久沒有給她做過飯了？”李奶奶感慨的聲音傳來。
“哎，是啊，我不配做小魚的媽媽。”媽媽一聲愧疚的嘆息，眼睛也溼潤了。
“媽媽。”我怯怯的伸出手，輕輕握住媽媽枯瘦幹黃的手，聲音不穩地說，“從現在開始，你會愛我吧？”
頃刻間，飯桌上寂靜下來，只剩下微不可聞的呼吸聲。
有溼潤的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接着是媽媽哽咽的聲音說：“以前都是媽媽不好，是媽媽對不起你，你要是不計較，媽媽以後會好好愛你的。”
我吸了一下鼻子，一頭栽進媽媽懷裡。
其實，我一直很怨恨媽媽，也一直很想念媽媽。
媽媽的懷抱，在我的記憶裡，永遠是那麼溫暖，那麼溫柔。
心底有多愛媽媽，對她的拋棄就有多恨。
可是恨得久了，真的很累，很痛。
這一瞬間，我在想，如果媽媽能繼續愛我，我可以忘掉那些恨，只留下愛。
我想，在天上看着我保佑我的老爸，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吧。
今天上午我沒能去學校上課，因爲我和媽媽在餐桌前抱在一起哭了好久。
我和媽媽的嗓子都哭啞了，眼睛都哭腫了。
媽媽一直在道歉，說她對不起我，說她不配做一個母親。
而我，幾乎把多年來壓抑在心底的悲痛，一口氣都在媽媽懷裡哭了出來。
老爸的死，媽媽的拋棄，趙鵬叔叔的死，這麼多的悲傷和痛苦，在這一上午全都哭給媽媽聽。
媽媽的身體太弱了，哭着哭着就暈過去了，把我嚇個半死。
幸虧有海沙在，他把媽媽抱到牀上，灌媽媽吃下一顆淚珠，很快媽媽就緩過勁來了。
我可不敢再惹媽媽哭，跪坐在牀邊安慰了媽媽好一會，然後海沙一個眼神就讓媽媽睡着了。
唉，不服不行，有了海沙做什麼事都事半功倍。
輕手輕腳的從媽媽房間裡出來，我站在門前一臉感激地看着海沙。
既然已經趕不上上午的課了，那麼……
“海沙，謝謝你。”我努力鼓足勇氣，挪動沉重的雙腳一點點靠近海沙，臉頰火熱的低着頭，試探着伸出手慢慢環住海沙細緻柔韌的腰。
好像記起，我曾經有過一次這樣環住他的腰，那是第一次帶他去流行街買衣服，我拿着軟尺給他量尺寸。
那時候根本不覺得有什麼，心裡只把海沙當作一個需要我照顧的孩子。
而現在，眼前，我第二次主動環住他的腰，感覺卻完全不同。
“小魚，你……”大手溫柔地握住我的手腕，溫柔又堅定的把我的手拉開。
我渾身僵硬！
身體裡沸騰的火熱瞬間冰凍，這是拒絕！
我離海沙這麼近，我的企圖和想法他一定都知道，他竟然拒絕我！
爲什麼！你不是很想要我嗎？爲什麼拒絕我？
“小魚，你別亂想。”海沙沒有放開我的手腕，又把我拉進他懷裡。
溫柔的手輕輕撫摸我的背脊，海沙溫柔地抱着我低聲說：“小魚，你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學校的事，老人之家的事，家裡的事。你的身心都很疲憊，我可不想讓你的身體雪上加霜。”
真的是這樣嗎？怎麼聽起來像是藉口？
“小魚，你覺得我有必要找藉口嗎？”大手捧起我的臉，那誘人的水潤嘴脣親了下我的嘴脣。
軟軟涼涼潤潤，清涼的香甜，很美味。
“算了。”我撅起嘴推開他，轉身進我的房間。
還是收拾書本去學校吧，既然有時間了，就去老人之家看看。
我以爲海沙會進來哄我，可是房門卻一直沒有動靜。
我賭着氣收拾好揹包出來，卻看不到海沙在哪。
下了樓，見李奶奶和張雅坐在沙發裡看電視，仍是沒看到海沙。
“小魚，剛纔海沙有事出去了，讓我跟你說一聲。”張雅看看我手裡提着的揹包，“你這是要去學校嗎？”
“他出去了？”我吃驚地瞪起眼睛。
這個傢伙竟然出門了？！
他竟然把我晾在那自己出門了？！
“是啊，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辦，說完就出去了。”張雅說。
“他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我一時怒氣攻心吼了出來。
李奶奶和張雅都被嚇到了，臉色煞白煞白的僵在那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