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情報局(C.I.A., Central Intelligence Agency)、聯邦調查局(F.B.I., Federal Bureau of Investigation )和美國國家安全局(N.S.A., National Security Agency)這三個部門是美國三大情報和執法部門。這是我在來美國之前被要求詳細瞭解和研究的。前兩者一個對外一個對內,而美國國家安全局在我們目前所掌握的資料中似乎以獲取技術情報爲主。但不容忽視的是美國國家安全局局長兼任中央安全局局長。所以,這三個部門的架構類似我國的總參情報部、安全局和保密局。
美國聯邦調查局(FBI)於1908年成立,原名司法部調查局,1924年改爲現名。它原是美國司法部下屬的主要爲執法收集情報的部門。後來其職責慢慢演變成同犯罪團伙、恐怖活 動和外國間諜作鬥爭。協助各州和地方警察確認和追蹤州與州之間的逃犯,發佈有關最嚴重的通緝犯的消息,並提供尋找罪犯方面的訓練和研究。
而現在隨着職權的漸漸擴大,聯邦調查局在國內的各分支機構甚至可以不必經過總部同意就啓動有關調查程序。總部設在華盛頓,下設10個由助理局長擔任領導的職能部門,分管鑑定、訓練、刑事調查、技術服務等工作,並在全國59個城市設立外勤辦事處及從屬於它們的400多個“地方分局”,還有分佈在世界22個國家的駐外機構,執行總部分配的任務。該局有工作人員2萬多名,其中8600多人是外勤人員。每年的預算爲23億美元。該局建有刑事犯罪 “科學實驗室”、“中央指紋檔案館”和專門訓練高級特工人員和警察的“學院”。他們的局長由美國總統任命,並經參議院批准,任期10年。現任局長但頓,德國後裔,民主黨人。
儘管我有懷疑,但眼前的這個環境卻是我先前瞭解過的聯邦調查局的標準審訊模式。用行話說就是“幕後接觸”。我想恐怕到我能離開這裡,我也見不到任何一張臉和真實的聲音,假如我能離開的話。再者,“幕後接觸”的另一個意義是他們認爲已經掌握了你足夠的行蹤。
我看着鏡中的自己,頭頂再次傳來講話聲,“範先生,你應該明白你的處境,希望你合作。”又是這種該死的官方口吻,聽着就煩。突然想了起來,自我踏入這個行當,這句話隔上不久就能聽到一次。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這條路上走了快三年的時間。今天又一次被人捆住了審訊,我反而有些淡淡的無奈。無論今天他們爲什麼而來,我都有興趣看看美國同行的表現。
我讓自己緊張起來,但又故作鎮定的樣子。衝着鏡子點點頭,眼神卻慌亂的四處掃着。在他們沒有撕破僞裝之前,我可不想自己先露出馬腳。
“範先生,我們長話短說。儘管你在中國是個合格的公民,但自你踏上我們的國土以來,你一直在與聯邦法律做着鬥爭。我想這一點你沒有異議吧?”
“我沒有異議。”我發現鏡子的一角上裝着一個暗紅色像是紅綠燈的一樣的東西,只是很小,始終對着我的臉。我估計這是溫度測謊儀,可以通過紅外特徵受測者的體溫變化來判斷是否說了謊話。所以我準備在問題不涉及我真實身份和來美國的真實目的時不準備說謊,只要他們的目的在瓊斯身上,那麼,我會選擇性配合他們,至於測謊儀。我想我的心理素質在目前還能應對,方達在放我來之前沒少訓練過我。
“我們可以根據你的所做而把你送進監獄,或是把你交還給你們的**。範先生,你認爲那一種比較適合你呢?在我們看來,楊月心的死只是你獲得來美國的簽證的絕佳藉口…”
“住口!隨便你們對我怎麼樣,但不要侮辱我姐姐!”我跳起來打斷了他們的話,衝着鏡子大吼。因爲憤怒,我脖子和額頭微微發燙。吼叫過後,鼻尖冒出了一層細微的汗珠。我相信我的這種表現足以瞞過測謊儀。
“範先生,我想你還是沒有了解你目前的處境。”沉默了一會兒,那種難聽的變聲又響起了。“你和你的同夥對抗的是整個國家機器。假如你是個聰明人的話,你應該會選擇一條更加安全和有意義的道路。我們歡迎你這麼做,也願意因此爲你提供方便。”
話說道這裡就有意思了,我重新坐了下來。和我經歷過以及訓練中的介紹一樣,他們始終不會把自己掌握的情況透露的太詳細。多數時候,他們習慣拋出個頭,讓你自己接下去。這就是這行中最常用的套話,當然,具體方式無羣無盡。但今天,無論他們FBI的身份是否有問題,他們的話語進行的太快。才幾句話,就透漏出要收買我的意思。這讓我剛剛有些認可了他們那的身份的觀念立刻發生了動搖,或許這又是一個陷阱。
我側過腦袋,開始注意聽起來。
“換句話說,也許你又是幸運的。能在瓊斯的獵場活下來,而且居然還能和瓊斯混在一起。但對你來說也許同樣不幸的是,你的老闆並不是一個好人。湊巧的是,在我們需要一些幫助的時候,你開始爲他做事了。我這麼說沒錯吧,範。”
我垂着眼皮,儘量把眼珠遮住,點了點頭。
“目前,我們不想爲難你。這是給你的時間,希望我們再次找到你的時候,你能做出我們希望得到的回答。”話音落了後,就再沒響起。低着頭的我猛然擡起頭來,很納悶的表情張望着。然而,燈光也再次黯淡了下來。
剛纔在路上遭遇時,他們搜了我的身,拿走了我的手機和槍。但卻沒有發覺我皮帶內側的竊聽器。我的手一直被銬在背後,在談話的整個過程中,我用揹着的手摳出了一個。
燈光黑暗下來後,依然是進來了幾個人模黑給我戴上了頭套。但在擡我出去的時候,我憑着記憶和感覺在身體蹭過門框時在門框裡丟下了竊聽器。
感覺又上了車,經過一些時候,車子突然停下,我聽見了開門的聲音。接着手銬被打開,我被推出了車門,摔倒在地上。沒等爬起來,我先是摘掉了頭罩,只看見那輛黑色的小型麪包車高速離我遠去。而我的車子就在我身邊幾步遠。
爬起來後,我查看了我的車子,後備箱裡的槍還在,實際上該在的都在。連被他們搜去的槍和手機都放在車裡。我沒有急於上車,靠着車點着一根菸。
從他們匆匆結束對我的訊問和那些不是很專業的搜查來看,我真得很懷疑他們FBI的身份,難道是我先入爲主,看到了幾個字母就慣性得把自己帶入這個想象。實際上他們自己始終沒有向我透漏身份。但如果這是瓊斯他們搞得鬼,那麼過程也過於簡單,最重要的是沒有任何考驗我的程序。所以這一點我可以直接否定。那麼只能又回到FBI上來…….
正想着,車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範,現在還好嗎,黑腸說你離開不少時間了。”
真是該死,紅疤的這個電話的時間真巧,彷佛就是在提醒我FBI的車子剛剛離我而去。
“我還在路上,快過橋了。怎麼了?你在哪兒?”
“哦,沒事就好,兄弟。我只是問問。回來就別來找我了,回你自己家去,我們明天再見面。晚安,我的兄弟。”
“晚安。”
我深深吞了口煙,望了一眼遠處的海灣大橋,鑽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