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菲洛的家鄉,密西西比河龐大水系網上衆多小城中的一個——亞祖城。和南方人喜歡保留傳統一樣,這座小城還保留着自美國內戰時期的風貌。歷史已經走過,但沃野之上悠揚的農莊格調卻深深印記在這座小城鎮的性格中。
坐在木屋廊檐下的陰涼中,農莊的幾隻牧狗在遠處廝打嬉鬧。狗吠被混着泥土和葉片味道的微風輕輕送了過來。我的眼睛陶醉在那一望無邊的綠色玉米海洋中,也許當生活的心被沾染的骯髒不堪時,這裡是沉澱心靈的好地方。我真希望自己有這麼一個歸宿,但不是現在。
我進屋提出了準備好的箱子,鎖好門。上了院中的輕卡,當久違的引擎發動聲響轟鳴在耳邊時,一個月前那場腥風血雨再次閃現在我眼前…….
我把凱瑟琳留在了浴缸中,讓她靜靜的躺在那裡,身上覆着層白紗。說實話,我沒想到殺死的這個敵人,會帶給我心靈如此的震撼。心裡不好受。
離開旅館前,我又交了兩天的租金。希望他們晚一點發現房間裡的凱瑟琳,能多給我點兒時間。從現在起,無論我此次任務能否順利完成,我想我與摩薩德之間的恩怨將持續我的整個生命。
從邦克山站拿回磁盤和掃描筆之後,我突然意識到在我得到這份磁盤之後,我將成爲洛克菲洛的威脅,這個老狐狸不會輕易讓我帶着他的秘密活在這個世界上。這讓原本想去見他的我遲疑了起來。可是說,從這張磁盤到我手裡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成爲FBI、洛克菲洛、摩薩德共同追逐的目標。落到誰的手裡都沒有好下場。
改變了主意的我轉向來到了布魯克林區,我想起了一個人——龍哥。
瓊斯的死看來對這個小角色並沒有產生多大的影響,龍哥依舊在唐人街和布魯克林的小幫派之間混飯吃。從上午開始,我就一直開車跟着他。現在的他身後沒了跟班,隻身一人在那幾個熟悉的地方吃飯和找樂子,估計他又從哪裡騙了筆錢,日子過的不錯。
“龍哥,我們又見面了。”在布魯克林的另一端,我終於把他堵在一條小巷之中。
“範國城!你…..你….你來幹什麼?我再也沒見過於芳,真的,老天都可以給我證明。”龍哥看見我從車裡下來,說話立刻哆嗦了起來。
“別緊張,聽說最近唐人街從國內又來了不少人,看來你發財了。”我的眼睛落在他的口袋上,他的臉色瞬間紫了起來。
“不,不。沒有,我只是幫他們辦了辦簽證,他們都是自願來的。不關我的事。你知道的,我也只不過混口飯吃,我……”不等他說完,我上去掐死了他的脖子,把他按在牆上。
“你這個雜種!有種你去害老外,怎麼就會坑自己人!”關於新來的一批“黑人”我也只是聽說,今天見到龍哥順口提了出來,沒想到還真是這個雜碎一手操辦的。
“城哥,咳…咳….,我….我..咳…我沒收多少,我只管他們到這裡,他們來了我就再沒收過錢….咳….”龍哥漲成紫色的臉上全是恐懼,拼命的喘息。
“我來是要問你一個人。”我退後了一步,順勢把他甩倒在地上,上去踏在他的臉上。
“你對紅疤知道多少?”
“紅疤!天啊,城哥,我也不知道他在那裡啊?求求你們別在找我了,我真的不知道啊。”
很奇怪的是,龍哥一聽到紅疤似乎很激動,所答非所問。聽他的口氣,最近有很多人向他打聽紅疤的下落。
“我問你知道紅疤多少?沒問你他在哪裡!”我腳上用力,啐了他一口。
“啊….哦….紅疤,紅疤我也不是很熟,你也知道,我只是個跟在大佬們身後混飯吃的小角色。紅疤好像不是紐約人,幾年前纔到紐約,一直跟着瓊斯先生。在迭戈出現前,這裡一直都是他負責的。”龍哥感到我腳上的力氣,思路和口齒清晰了很多。“他在波克蘭有家酒吧,不過前些日子好像轉給了樂隊的人,就再沒去過。我就知道這麼多,城哥。”
這個傢伙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祈求我放過他,其實我並不想對他怎麼樣,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紅疤有可能出現的地方。對於他,我現在還沒有空。
“好了,這樣就好。我無意傷害你。”我重新提起龍哥,整理整理他的衣服。最後給了他肚子一腳。“你就當我多管閒事,說實話,我很討厭混飯吃的行當。”
拋下在地上翻滾的龍哥,我回到了車裡。我打算去波克蘭紅疤的酒吧去碰碰運氣。
這個酒吧自上次紅疤帶我來過之後,我就再沒有來過。現在景象熱鬧非凡,恰好是夜晚的開始。曾經的懷舊氣氛毫無蹤影,看來的確換了老闆。
我在吧檯要了杯紅蘇打,舞池裡除了那幾個爵士樂手還是曾經見過的之外,再沒有熟悉的面孔。我想了想,回到了車上,準備在這裡等。我要和那幾個樂手談談。
正在我閤眼犯困時,車門被人輕輕的拉開了。我猛然從迷糊中清醒過來,但是已經晚了,一支槍頂在我的頭上。
“下車。”一個傲慢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車門外站着一個黑衣人,而另一面的車門處也站着一個。
我按照他們的吩咐,抱着頭慢慢的挪下車。巷口處停着一輛黑色轎車,我不知道他們是何時靠近我的。
等我出來後,車門外的人並沒有放下槍,繼續指着我。另一邊的黑衣人繞了過來,掏出了手銬準備銬我。我微微擡了擡頭,這可不是善茬,在我進行自己的行動中,我可不希望再被別人打斷。我抱着頭的手臂開始硬了。
那個黑衣人站到我背後,一手抓住了我的左肩,另一隻手去拉我頭頂上的手,準備反銬我。在他剛剛抓住我手的時刻,我迅速右轉身,使被他抓住的右手瞬間變成正手並順勢前伸扣住他的脖子,接着我把他向後推去,同時藏低了身子。
子彈傳過了這個人的衣服,幾乎是貼着我頭皮射進在車上。在被我推過去的人驚恐的呼喊中,前邊那個人停止了射擊。而我利用這個時間,翻身跳到了車的後側方,拔出了槍。
前邊那個人拖着被我推倒的人向後退去,動作也非常敏捷。現在他們躲在垃圾箱後,我躲在車後備箱後,誰都沒有先開槍。
先前響起的一聲槍響吸引了一些人從屋子裡出來張望,看到了躲在車後舉槍的我,都紛紛散開躲起來。但能被槍聲吸引過來的人基本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趴在車後,扭身從輪胎邊看了看對面的垃圾箱,他們還在那裡,沒有露出身體。我等不及了,搶先朝垃圾箱半人高的地方開槍了,邊開邊向車裡爬。此時有幾個靠近門近的傢伙看到有人開槍,拔腿就向酒吧裡跑。場面開始混亂起來。
拉門的時候,我的槍聲略一停頓,對方就立刻進行了還擊。兩隻槍從垃圾箱背後伸出來衝着我這邊的方向快速射擊,幾顆跳彈打在那些從酒吧出來的人藏身的地方。引來咒罵的同時也引發了他們毫無目的的還擊。酒吧門口這條巷子混亂成一片。
我藉着這股混亂,爬上了車。而此時垃圾箱後的兩個傢伙發現了我有離開的企圖,半蹲着露出頭向我的車子開槍,力圖阻止我。但是我並不想走,至少在我知道你們的身份之前。我爬在座墊上發動了車子,踩下油門的時刻,我推開了駕駛座邊的車門,看準了他們的方向撞了過去。
車子猛烈的撞在垃圾箱上,巨大的慣性使我也重重撞在駕駛盤前艙上,好在剛纔我縮成一團。不過那兩個傢伙就沒那麼好運了,一個逃的快些的也被撞到了腿,倒在地面上。而另一個則乾脆被垃圾箱掩埋看不見了。周圍的混亂的槍聲結束了,那些衝出來的人直到現在才弄清門口對射的雙方。現在都不知道躲在那裡觀望着我們。
我從車裡滾出來,直接開槍命中了那個被撞斷腿的。接着跑上前去從他口袋中摸出了證件。又是該死的FBI!
沒有給我更多的時間,大街外邊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聲。我跳上車子,撞開巷口的車衝了出去。
大街四處的路口都有閃着警燈的車子,我挑了一個車子還未到位的方向撞了出去。車窗上到處都是飛濺的碎片,路上的行人都在四下逃竄,我顧不了那麼多。我得先逃脫FBI的追捕再說,這次他們抓到我可就不會像上次那樣客氣的放我回來。
我被他們逼向了海灣大橋的方向,車子的狀況不佳,我再想不出辦法就只能等着束手就擒。現在背後追我的車居然有四輛,而前邊的道路上隨時都會出現他們進行堵截的車。突然,左前方一聲車鳴,一輛卡車橫向衝了出來,剛好讓我過去。接着一甩尾橫在了路上,我後邊追逐的警車全部被阻攔在卡車背後。
我在一條岔路上扔下了車,徒步向岔路衝去。一聲尖銳的輪胎摩擦聲,一輛車子掠過我,停在我前邊。
“上車!”開車的是赫本。
沒等我關好門,赫本猛踩油門,拐向了一條昏暗的街道。在後邊的警笛還未傳來時駛進一間開着門的舊車行。
“快點兒,他們已經封鎖了這片區域。”剛進門,背後的捲簾門就砸了下來。赫本和我快速跳下了車子,車行裡還有他的人。
“後邊有條下水道,我們得鑽過去。至少要穿兩個街區。”赫本帶着我向車行後邊跑去,鑽入了下水道。
“我們得到消息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酒吧。東西找到了沒有,菲爾先生很擔心。”赫本提着手電走在前邊。
“我還沒有見到紅疤,該死的FBI早就埋伏在那裡。”
“現在會好點兒,等到了斯坦福再說。先躲一陣子再說。”
我們再次從下水道中爬出來時,已經接近了布魯克林。路邊早有赫本的人在等,上了車,直駛紐約港。
上了紐約開往長島的輪渡才略感安全。赫本下車在甲板上拿出電話講了幾句,然後回到了車裡,把電話遞給我。
“範,你這次好像太魯莽了。你想幹些什麼?”電話的那一端是洛克菲洛。
“我說過做好我要做的事我會去找你。我還沒有找到紅疤。”
“凱瑟琳在那裡?聽說是你帶走了她。”
“我要做的就是與她有關,之後我會向你解釋,但是現在,我需要一些時間。”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
“好吧,孩子。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我等你。”洛克菲洛掛斷了電話。
赫本沒有再坐回來,在甲板上來回走動着打着電話。我也沒有理他,雖然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但實際上我的身體都有些因亢奮而微微顫抖。開始了,FBI第一個動手了。面對三方勢力,我還真沒法決定是否繼續帶着紅疤的磁盤。這場爭鬥該如何結束,我也不敢去想。我摸摸胸口上的佛像,若是有佛在天的話,請多給我點兒運氣吧。
從長島的另一端,我們再次乘船趕往斯坦福碼頭。赫本說現在屬於我的這部分人已經完全控制了碼頭,只是我現在對這種所謂的承屬關係毫無興趣,這些都是洛克菲洛的局而已。剛一登岸,我就發現不對。碼頭上接船的人神色非常詭異,還帶着些緊張。我回頭看赫本,他也帶着懷疑,我們的動作慢了下來。
“放下你們的武器,全都不許動!放下你們的武器!”原本昏暗的碼頭在一瞬間閃亮如同白晝,幾盞晃眼的大燈把耀眼的白光刺向我們眼睛。
我中了埋伏!我看着赫本的臉,他的臉色也殘白一片,他也沒有料到。而此時接船的人早已雙手抱頭老老實實的蹲在了地上。
“重複一遍!放下你們的武器,高舉雙手!你們被捕了!”白燈方向的喊聲再繼續,這次伴隨了一片拉動槍栓的聲音。
沒得選擇,這時我們離背後的海水已經太遠,沒有足夠的時間跳下去,在對方開槍之前。
我和赫本只能慢慢舉起雙手,面向燈光。幾個持槍對着我們的黑色人影向我們走來。
“砰——”遠處傳來一聲槍響,離我們最近的一個人直接倒在地面上,哼都沒有哼一聲。接着周圍響起了一片槍聲。燈熄滅了。
我和赫本聽到槍聲響起時就迅速趴倒在地面上,燈光熄滅之後,我們搶過面前被打死傢伙身上的槍,向旁邊有隱蔽物的地方滾去。
媽的又是FBI,這個時候我纔看清面前被打死的人身上的裝備。黑色突擊制服,M4和MP5。都是FBI特別行動小組的標準配置。
“你知道都是什麼人嗎?”查看了彈倉,我問赫本。我們都背靠在防浪護欄上,背後的槍聲密集了幾秒鐘中就便的稀落起來。看樣子都找到了隱蔽物,在進行僵持射擊。
“FBI。”赫本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我說的是現在襲擊FBI的人,是的你的人嗎?”
“我怎麼會知道,我和你一直在一起,這裡發生了什麼我一概不知。狗娘養得,FBI居然找上門了。”
後邊的槍聲突然變得很有節奏起來,十幾秒中一聲。槍聲前緊後鬆,有人在進行定點的狙擊穿透射擊。我緩緩探出頭去,看不見一個人,只有幾輛被打壞的車的車身地下露出了幾隻腳。這些FBI們被埋伏在某個位置上的狙擊手壓制在了碼頭上的空地中央,除了他們自己的車子,沒有其他的隱蔽物,這樣下去,他們很快就會被對方幹掉。對方完全可以用現有的這個狙擊手壓制他們,然後穿插一個新的狙擊手在另一個角度進行狙擊,一旦新狙擊手就位,那麼這些FBI就沒救了。
可這種場景遲遲沒有出現,反而有另一隊人從停靠在碼頭前方的一艘貨輪上下來,沿着防浪欄向我們衝過來。
“嘿——嘿——,這不對頭,夥計……”我沒有說完,就翻身躲在防浪欄的側面,因爲看得出,這隊人也不是我們的人。
對方沒有開槍,只是散開了隊形,還在慢慢接近我們。他們想要活的。
我的手突然摸到了什麼,低頭一看,剛纔被打死的FBI身上居然帶着兩顆**。這種時候,想也不用想了,既然想抓活的,那麼我也不用懼怕他們的狙擊手了。抓起一個就向那隊人扔了過去。然後乘他們散開躲避的時候向我們來時靠在碼頭上的小艇跑去。赫本一愣,也跟着跑了上來。
這時身後再次響起了密集的槍聲,不知道FBI和另一隊人對我們的逃跑做出了何種反應,導致他們又激烈的交火了。但很快我腳邊就落下了子彈,看來他們雙方都不容我離開。就在接近水邊,看見了小艇時,半空飛過一個人影撞在我身上。我被撞的翻滾在地上,原先落腳的地面上彈起一塊碗大的水泥塊,這顆子彈的口徑不小。
倒地後我沒有停,一邊查看身邊的人,一邊向小艇滾去。倉促的閃動中,我看見一張熟悉的面容——紅疤。在我**的瞬間,大地猛烈震動了一下,震動之大使我從地面上被彈起。合着巨大的爆炸響聲一起來的是一股強力的衝擊波和氣浪。整個碼頭籠罩在一團耀眼的火光中。有什麼東西在碼頭爆炸了。
“快走!”紅疤拉起我跳上小艇,剛發動了引擎,赫本也跳了下來。小艇闢開海浪向北開去。
紅疤顯然很興奮,把方向盤交給赫本後就站在後邊衝着碼頭的火光不停着咒罵。我扔了槍,靠在艇倉裡,像是不認識他一樣看着他。
“嘿,我的老夥計。我們又見面了。別這個不高興的樣子,洛克菲洛還好嗎?我看這段日子有你們忙的了。”紅疤轉身坐回我身邊,又衝赫本喊了一句,“向東開,赫本。”
我瞅見紅疤腿上多了塊傷口,好像是剛纔撲倒我的時候被跳彈或碎片擊中的。但腦子裡卻飛速的想如何合理的把幾方勢力爭奪的目標轉移到他身上。這個最後的奇兵終於出現了,我不能讓自己繼續呆在漩渦的中心。剛剛殺了凱瑟琳,我又對紅疤產生了卑鄙的念頭。
“你終於出現了,你再不來的話。我會被整個紐約的黑白兩道逼死的。你想害死我嗎?”我砸了紅疤一拳。
“難道現在的你不是老闆嗎?瓊斯死了,我想你會是洛克菲洛中意的人選。”紅疤這樣說,但他肯定知道這幾天我和洛克菲洛的事,而且也一定知道交易的破壞我也出了一份力。
“你也背叛了我!”剛纔還帶着冷笑的紅疤突然衝上來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壓在身下。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船停了。
“放開你的手,紅疤。”赫本突然轉過身舉槍瞄着紅疤。紅疤的動作剛停,就被我一把推開。
“嘿,嘿,什麼時候你多了個這麼聽話的手下,範。”紅疤慢慢坐起來。
“範,你去找找他身上。”赫本沒有任何表情,槍口又指了指我。我衝紅疤苦笑了一下。挪到紅疤身邊,伸手搜他的身。我們三個都知道要找什麼,但赫本是不知道磁盤在我這兒,紅疤則是驚異明明找到磁盤的我還要從他身上找。不過他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趔開了嘴正要冷笑。我一把撲上去和他廝打在一起。
我當然不能讓紅疤有張嘴說出磁盤在我身上的機會,整盤棋下到了這裡,任何原本我不想做的事,在能否從棋盤上勝利存活下來這個問題面前都變得蒼白無力。我想要安全的活下來繼續我的任務,就必須像瘋狗一樣咬死紅疤。
赫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遲遲沒有開槍。這時候,我和紅疤則是真正的生死相搏。面對剛纔還救我一命的紅疤,我感受不到絲毫的愧疚,只有滿心的殺意。
赫本的槍終於響了,他還是選擇了打傷紅疤。這給了我機會,紅疤的腿再次被赫本的子彈擊中後,動作一下子僵住。我一把搶過前面扔在倉裡的槍,頂在紅疤的胸口上扣動了扳機。
紅疤蒼白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我的臉,直到斷氣也沒有。在他倒下之後,我替他合上了雙眼,赫本在身後目瞪口呆的望着我。我彎下腰手裡拿着磁盤在紅疤身上翻了翻,然後把磁盤亮給赫本看。
“你殺了他?!”赫本顯然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
我沒說話,把磁盤扔給赫本,重新坐下了。赫本愣了好久,居然沒有去開船,反而先拿出了電話給洛克菲洛打電話。
我閉上了眼睛,在和洛克菲洛見面前,我什麼都不想說。
赫本把船沿着長島西北沿岸繞了一個圈子開到了長島東面,然後一直向公海方向開去。沒多久,一艘遊艇就靠了上來。兩條艇都停了,赫本向對方拋去了纜繩。洛克菲洛的確很着急,得到消息後,親自乘船來接應我們。
拉我們上去後,遊艇上跳下了幾個人查看了紅疤的屍體。我只看見他們動手在屍體上拴錨鐵,就被叫進船艙。
“我的孩子們,真是感謝你們的所做。我原本以爲今天是個糟糕的日子,但現在看來是我錯了。來,先脫了衣服,你們最好去洗一洗。我有上好的香檳等你們來開。”老頭很興奮,滿臉都是舒坦的笑容。
等我換好衣服回到艙裡時,我發現洛克菲洛只在等我一個人。赫本不知道那去了,這隻洛克菲洛忠實的走狗搶在了我前面向他彙報了一切。
“來,孩子,讓我們先乾一杯,爲不幸的紅疤先生乾一杯。”我接過洛克菲洛遞過來的酒,和他碰了碰。
“雖然你少了個夥伴,但這不重要。孩子,我說的很對,你不會讓我失望。”洛克菲洛舔舔嘴脣,“但是,我真得很想知道。你,把凱瑟琳弄到那裡去了?”
“她難道不是你送給我得嗎?”我反問。
“是的,但她的工作是我的一位私人秘書。我想從這一點來問,你不會反對吧?”
我沒有回答,想了很久都沒出聲。洛克菲洛的耐心很好,慢慢切着幾支雪茄,最後遞給我。我抽了一口,終於掏出了那支掃描筆遞給了他。
“這是什麼?”洛克菲洛接過後仔細的看着。
“我拆開看過,裡邊是個移動存儲器。現在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凱瑟琳死了。”
遊艇把我送到費城之後,我就一直在洛克菲洛的私人寓所中等消息。那天在遊艇上我向洛克菲洛攤了凱瑟琳的底。而且我很肯定斯坦福碼頭上發生的一切,除了FBI,另一隊人就是摩薩德的人。洛克菲洛對此不置可否,在他臉上我看不出任何答案。他讓我等。
接下來幾天我得到消息:凱瑟琳的屍體被警察找到、迭戈完全接手了紐約的一切,而FBI和摩薩德對那天在碼頭髮生的一切都保持了沉默。這些之中,唯一讓我不解的就是:那晚紅疤出現在碼頭是要準備做什麼?也許這將成爲一個永遠的秘。
洛克菲洛終於再次來到我面前。他的核實證實了我的猜想,這對這個精明的老頭觸動很大。他讓我去他的家鄉躲一陣子,現在整個紐約的警力都在找我。所以紐約的一切暫時由迭戈來處理。
我不知道他的這個決定意義何在,但我很樂意去他的農莊住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