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項少陽徹底接掌了整個陳王宮,一桶又一桶清水,把這座滿布血腥的陳王宮洗刷的乾乾淨淨。一把又一把屠刀,把那些執意項雲深死因的官員,送進了九幽黃泉!
等到第二日清晨,陽光灑在陳王宮的時候,這座王宮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如果不是空氣中仍舊殘存着一些血腥氣,沒有人會察覺不久前,這裡死了上千個人!
與此同時,西陳小朝廷的一衆官員,包括玄甲軍的主將聶豹,都不得不進入陳王宮對王太子項少陽頂禮膜拜。
所有人都對項雲深突然暴斃心存疑問,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問出聲。
因爲敢問出來的那些人,在昨夜都已經死了。
項少陽面無表情的坐在西陳王宮的王座之上,看着下首的文武百官,聲音低沉。
“父王他昨夜突然舊疾復發,孤連夜從太子府趕到皇宮見駕,雖然見到了父王最後一面,但是還是未能把父王救回來,實在是愧爲人子。”
項雲深這番話,內容可以算得上是情真意切,但是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聲音也有些木然,讓朝上的西陳官員,個個不寒而慄。
項少陽不急不忙的吩咐道:“傳孤的命令,準備國禮與父王發喪,另外發訃告與齊楚以及大啓三國,陳國上下,舉國同哀。”
項少陽說完這些話之後,目光冰冷的看着自己下首的所有官員,這些官員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一眼,與項少陽目光接觸,然後就立刻低下頭來。
陳都城畢竟不大,項少陽昨晚上做了什麼事情,還是有不少人知曉的。
“諸卿可有異議?”
項少陽依舊冷着聲音。
玄甲軍的將軍聶豹,出班低頭道:“太子殿下,大王他前幾天還跟我們一起出去圍獵,當日他還能開兩石強弓射下麋鹿,爲何短短兩三天工夫,他就……”
項少陽目光冰冷:“孤又不是大夫,你問孤,孤問誰去?”
聶豹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
項少陽繼續冷着臉說道:“傳孤的命令,命禮部衙門立刻着手父王的喪禮事宜,非常時刻一切從輕從簡,不得有誤。”
項少陽剛剛說完這句話,朝班裡頭,有一個小老頭走了出來,上書說道:“殿下,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先王薨逝,殿下應該立刻即大王位,以免給奸人以可趁之機。”
這就是一點也不會掩飾身份的託了。
項少陽的臉上,仍舊是一片冷漠,低眉道:“還是先替父王操辦喪屍要緊。”
“殿下,此時不是太平時期,如今強敵在側,殿下應當早承王位,對抗大敵纔是。”
小老頭一臉鄭重,當真是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
項少陽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依劉尚書的意思,孤必當繼承父王意志,立志讓我陳國,國富民安。”
君臣二人一唱一和之後,西陳朝廷之上,頓時跪滿了大臣,齊聲唱道:“拜見大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西陳就這樣,如同兒戲一般的易主了。
西楚天元二十八年,同時也是南啓的成康十六年八月底,西陳第一代大王項雲深在陳王宮之中暴病而亡,王太子項少陽傷心欲絕,跪在陳王靈柩前號啕大哭,幾次哭死過去。
好在陳國大臣百般勸慰,王太子這才勉強忍住悲痛,在陳王靈柩之前,正式繼任西陳王位,成爲新生陳國的第二任大王。
由於城外有西楚大將軍韓當虎視眈眈的原因,陳王項雲深的葬禮辦的極爲簡陋,只是被百官簡單朝拜了一番,其他的大禮統統被省略了去,當天下午就被送進了西陳王陵之中安葬。
緊接着,新任的陳王項少陽,爲了抵抗韓當大將軍的兵鋒,開始全面收束西陳兵力,把西陳上下近十萬玄甲軍,統統收攏到了自己手裡。
其中玄甲軍主將聶豹,因違逆王命,被新任陳王緝拿下獄,生死不知。
等到天色黯淡下來的時候,項少陽已經把陳都掌握在了自己手裡,昨夜的闖宮事件,就如同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沒有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跡。
這便是權力高層的可怕之處,越高的地方就越是清冷,這裡沒有什麼溫情脈脈,也沒有什麼朋友情感,有的只是冷冰冰的刀子以及冷冰冰的恐怖。
就如同被憑空抹去的項雲深一般。
等到夜色再次降臨的時候。項少陽坐在陳王的鑲金王位之上,坐北朝南,目視遠方,默默發呆。
趙顯從一旁的偏殿走了出來,嗬嗬道:“恭喜陳王殿下啊,一日之間就能把這件事做的這麼幹脆,本王都開始佩服你了。”
項少陽仍舊坐在王座之上,默默道:“能替肅王殿下做事,是小王的榮幸。”
趙顯呵呵冷笑:“坐在項雲深的位置上,感覺如何?”
項少陽縮了縮肩膀,輕輕打了個寒顫:“有點冷啊。”
趙顯不屑一笑,負手朝着天啓殿外走去,冷聲道:“今夜本王就要離開陳都了,我會給你留下一個青衣衛,負責接受信鴿,你在陳都城抓緊訓練玄甲軍,本王有什麼需要你配合的時候,你就老老實實的配合。”
說到這裡,趙顯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項少陽,目光冰冷。
“項少陽,本王再警告你一次,如果你再次擅作主張,做出這種違逆本王的事情,本王絕對毫不猶豫,帶着林青他們,調頭就回臨安城!”
項少陽坐在王座之上,低頭輕笑:“肅王殿下放心,現如今我陳國只有倚靠殿下才能有機會存活下來,無論殿下說什麼,少陽都會照辦。”
趙顯冷哼一聲,負手繼續朝着天啓殿門口走去。
“項少陽,你有時間不妨想一想。”
“等你死了之後,你們西陳的史書該如何寫你,天下的史書又該如何寫你!”
項少陽眯着眼睛,看着趙顯遠去的背影,最近露出一抹詭異的弧度。
“無非是弒父弒弟四個字而已,這四個字……”
說到這裡,這位陳王太子咬了咬牙。
“我項少陽敢做,就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