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此時需要同盟,她只好耐着性子解釋道:“爹,娘,做妾雖然地位差一等,可是生了孩子一樣能過上好日子,你們想想縣令給的聘禮,我就是過去做妾,日子過的也比給這些窮人當妻子好啊!”
窮人家的妻子,確實過得不如富人家的妾,但是不能這麼比。
做妾的如果沒生孩子,連族譜都進不去,就是家裡的一個丫鬟罷了,也可能連下人都不如。
就算生了孩子,地位始終比不上正室,連帶着孩子的地位也上不去,如果孩子有出息,或者正室無所出,纔有翻身的可能,這一路的風險很大。
遇上那些心眼小的正室,天天會被磋磨,可能過的比粗使丫鬟還要慘上十倍百倍,一個不小心,惹怒了正室,就算正室把妾賣到女支院,或者打死,那都是沒人說什麼的,連官府都管不了,畢竟是簽了身契的,不是自由人了。
對於沈大田來說,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正室是要當家的,自然能接觸到家裡的資產,而小妾只能每個月領月錢,或者看家裡老爺給些賞賜,這樣靠沈婉養老的美夢,自然就落空了。
沈大田十萬個不樂意,連連拒絕:“不行不行,過的再好那也是做妾,我們一家子以後都擡不起頭做人了。再說了,就沈月容跟我們家現在的關係,你要是真的去做妾,被她打死都有可能。”
顧芳也有些不捨,耐心勸解:“是啊,婉兒,我們不做妾,這些沒合意的,我們再找就是了。”
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再找也不過就是這樣的貨色了,你們要的不就是錢嗎?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打什麼主意,要不是你們貪心,早些年我就定親了,至於熬到現在這種地步嗎?
沈婉心裡怨恨,但還是提起最後一絲精神勸說道:“爹,哪怕給縣令當小妾,妾資也是要比他們的聘禮強的,你看沈月容的聘禮,得上萬兩了吧,娶個小妾怎麼都得給個千兩,以後的月錢也不會少的。嫁給這種普通人家,也就收個一二百兩的聘禮,全家當可能都沒有千兩,有什麼用呢?”
沈大田這會兒有了些猶豫,畢竟沈婉是抓住了他的痛腳。
他在心裡仔細算了一下,沈月容收的聘禮,兩個宅子,那堆首飾,還有綾羅綢緞,獸皮,還真的是要上萬兩了,這還是估算,畢竟他不知道那些首飾的確切價值。
沈婉又對顧芳哀求的說道:“娘,這種富貴人家手指縫裡流出來的都比這幾個窮人家的全家產要多啊,再說了,你也是知道的,我是真心喜歡顧縣令,我想陪伴他左右,你就成全我吧。”
沈婉滿臉的期待,眼睛也放出懇求的光芒,一副十分可憐的樣子。
沈婉對顧縣令的心意,顧芳也是知道的,但是她真的不願意女兒去當妾,一個是擔憂沈婉往後的日子,一個也是真的很丟人,好好的人家送去做妾,會被人說賣女兒的。
沈婉看着顧芳有些動搖,趕緊補充道:“娘,就算是妾,那也分三六九等,我是給縣令做妾,正室又是我姐姐,誰敢得罪我,我走出門,那些別人家的正室還敢低看我一眼不成?以後你們在嘉禾縣日子也好過啊。”
顧芳的信念在崩塌,沈婉說的是有道理的,給縣令當妾,豈能跟給尋常人家當妾一樣。
在這種有權勢的富貴人家做姨娘,在家裡可能不好過一些,但是在外頭,那也是可以藉着自家夫君的名號作威作福的,一般人根本不敢得罪,畢竟枕邊風,是很厲害的。
但是顧芳始終猶豫不決,而沈大田心裡已經認同,他提出了最後一絲擔憂:“婉兒說的有道理,可是婉兒,沈月容會同意嗎?”
一個還未進門的正室,又怎麼會輕易同意給自己的夫君納妾呢?
顧芳也猜到沈月容不會同意,這會兒又有了拒絕的理由:“是啊,沈月容不會同意的,我看還是算了,我們就趕緊找個普通人家過日子吧,雖然過的沒她好,但是好歹也是吃喝不愁。”
沈婉看二人有些動搖,就接着說道:“爹,娘,我就是找你們商量這事的,昨天我看到顧縣令走的時候不開心,他們二人肯定是吵架了,我們這次要好好跟姐姐說,就這麼說……”
沈婉把自己的安排細細的說給了兩人聽,又站在沈月容的角度分析了她進門當姨娘的利弊。
顧芳和沈大田越聽越覺得有戲,越聽越覺得興奮,連顧芳這會兒都已經同意了。
不管怎麼說,那可是縣令,就算做妾,誰又敢在她面前嚼舌根,到時候有錢,還有勢,不失爲一種好選擇。
顧芳最後想起了什麼似的,咋呼說道:“對了,這麼說她要是還不同意,我們就出絕招。上次你爹要她的丫鬟做小妾,我以死相逼,她就沒答應,畢竟她可是未來的縣令夫人,如果府上出了人命,對名聲不好的,我們兩手準備。”
沈大田聽到顧芳又提起上次納妾的事情,頓時有些不開心,瞪了顧芳一眼。
但是仔細一琢磨,覺得這主意不錯。他想着在女兒面前表現一番,以後好讓女兒多孝順孝順他。
於是沈大田拍着胸脯保證道:“恩,上次是你以死相逼,這次事大,我來,畢竟我跟她有血緣關係,絕對比你威脅還要好使。我們等奇兒的傷好些,然後一起來,人多力量大,一定要選沈大山在家的時候,這樣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顧芳和沈婉紛紛重重點頭。
沈大田心裡得意,這事要是成了,他就是功臣,沈婉以後怎麼不得多孝順孝順他,說不定還會給他納妾。
……
三人又談了很多細節,沈婉這才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只要我能進府,只要你們倆會鬧矛盾,我自然是有機會得寵,等我生了孩子,自然也是高人一等,這麼富貴的人家,怎麼也不至於虐待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