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淮看的心疼壞了,把她緊緊抱着,又怕她着了風,拿自己的衣袖給她擋着。
連到了沈家門口也沒捨得喊醒她,直接給抱了下來,沈大山一直在等沈月容回來,看到是顧景淮橫抱進來看了十分驚訝,但也沒說什麼,只是以指路的名義跟着顧景淮一起來到了後罩房。
顧景淮把沈月容安放在牀上,又給蓋好了被子,沈大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顧景淮自然知道什麼意思,他也就沒有多逗留,放下沈月容後就告辭離去。
沈大山也鬆了一口氣,送走顧景淮就回屋去了,林沐秋一直躲避着沈大山的眼神,匆匆睡覺去了。
原來,白天他們在酒樓忙活,家裡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開業的這天,沈婉在家已經哭泣的眼睛都腫了,跟兩個大核桃似的。
她要是知道回家後過的是這樣的日子,就算被林沐秋罵死,她也不會回來的。
沈婉跺腳抽泣道:“爹,娘,你們快給我送回二叔家去了,我受夠了,家裡沒個下人,周圍鄰居又都是粗人,時不時還有喝醉的人大聲說話吵鬧,我不要住在這裡啦,嗚嗚。”
顧芳和沈大田很是頭疼,顧芳責備沈大田房子買的不好,沈大田責備顧芳趕走了老媽子,自己幹活不勤快,還乾的亂七八糟,家裡雞飛狗跳。
沈大田看女兒哭的眼睛都腫了,也很是心疼,他保證道:“婉兒,爹明天一定給找個老媽子回來,貴點就貴點。”
沈婉沒有停止哭泣,繼續抽泣着說道:“那我們能搬家嗎?我不要住這裡,這裡盡是些三教九流,我不想住這裡啊。”
其實沈大田家位置是稍微差一些,但也不是很多三教九流,只是他們一家子之前的院子是顧老爺子早年給置辦的,雖然不大,但是周遭環境不錯。
而來了嘉禾縣沈婉一直住在沈大山家,沈大山的家裡也是十分的安靜,附近也沒有什麼不正經的人家,算是個太平地段,沈婉乍的的回到這種地方居住,就顯得十分的不適應。
沈大田和顧芳面面相覷,家裡哪有那麼多錢搬家,還沒給沈奇定親呢。
顧芳弱弱的提議道:“要不就把婉兒送回大山家?反正沈月容很快就要嫁出去了,他們家的房間空着也是空着。”
沈大田有些猶豫,但是看這婉兒的樣子也十分不忍心:“好,我們就去試試吧,就怕那林沐秋和沈月容不會這麼輕易讓我們進門啊。”
沈婉聽到父母願意一試,就抹乾了眼淚,拉着顧芳和沈大田說道:“爹,娘,二叔心軟,不像二嬸跟沈月容,只要能見到他,他一定不會不管我的。”
三人決定好,就收拾了包裹出發,沈婉是一天也不願意在這裡居住了,她今天寧願被林沐秋罵一頓,也要再沈大山的家裡住下來。
剛巧是開業,沈大山也去了酒樓幫忙,家裡只有林沐秋。
而沈大田一家子在沈月容的舊宅敲了半天的門,也沒有一個人應門,夫妻二人氣呼呼的。
沈大田氣的吹鬍子瞪眼:“太過分了,現在連門都不給開了,沈大山怎麼這樣?”
顧芳也氣的肝疼:“就是啊,門都不開,實在太過分了,難道以爲女兒能嫁給縣令,就不認我們了?”
沈大田聽到不認他,立馬拔高了嗓音:“不認?他憑什麼?我們可是他親大哥親大嫂,重重敲,我就不信了,有本事他們今天都別出門!”
兩人對視一眼,又開始砰砰砰的敲門,不,說是敲門,其實就是砸門而已,而屋裡確實沒人,所以一點回應的動靜也得不到。
林沐秋在隔壁院子裡被吵得心煩意亂,胡亂罵着:“誰他孃的抽瘋,都怪月兒,好好的院子賣了不就好了,給一班子買來的僕人住,他們也配嗎?現在吵得人不得安生。”
周成的媳婦兒劉氏路過,聽了心裡很難受,低着頭匆匆去了廚房幹活。
不對啊,現在是工作時間,誰會在院子裡,肯定是有僕人偷奸耍滑了。
林沐秋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有可能,着急的喊道:“張富有,張富有,你快去看看哪個懶骨頭在隔壁院子,今天酒樓開業,居然敢躲在家裡偷奸耍滑,我們家可不養這種懶東西,看我一會兒不好好教訓教訓他!”
“好,我馬上就去看看。”張富有本來都是在門房的,今天因爲沈大山去了酒樓,他就去後院給菜澆點水,這纔沒跟沈大田一家子遇上。
張富有出了院門,看到是沈大田一家子在砸隔壁的門,立馬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的掉頭就走,生怕被他們一家子看見了。
沈大田夫婦執着於砸門,越砸越氣,眼裡旁無他物,一旁的沈婉卻眼尖的看見了。
沈婉着急的喊道:“爹,娘,別砸門了,我剛纔看到二叔家那個長工了,從隔壁院子出來,看到我們居然掉頭就跑了。”
沈大田和顧芳都面露驚愕之色。
顧芳難以置信的問道:“婉兒,你看清楚了?”
沈婉非常肯定的點點頭。
沈大田好像想到了什麼,跺腳說道:“對啊,顧縣令的聘禮不是有一個房子,難道就是隔壁的院子,他奶奶的,怪不得我當初到處找人問那宅子的主人,死活找不到,原來早被顧縣令買了。”
沈婉的嫉妒心驟起,如果嫁給顧縣令的人是她,那這會兒住在這裡的應該是他們一家子了,而不是沈大山一家,這樣她就不用住在那種破地方,也不用爲了住進沈月容家來低聲下氣了。
顧芳這會兒也被嫉妒控制了心神,她怒氣衝衝的說道:“走,砸那個門去,他們既然搬那邊去了,那肯定房間比這邊要多,我們婉兒就是住一間而已,他有什麼理由拒絕!”
沈大田也附和道:“對,只要我進了院子,再想讓我們出門,那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一家子疾步去了隔壁院子,開始砰砰砰的砸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