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屋裡側耳傾聽的林沐秋本來還十分期待顧景淮會送什麼給沈京,這會兒聽見沈月容打發的話,頓時耷拉下臉來。
這沈月容偏心偏到胳肢窩了,連帶着顧縣令也跟着偏心眼,憑什麼都是喊姐夫,沈年華有玉佩,我們家京兒什麼都沒有,實在是太過分了。
林沐秋鬱悶的坐在牀上,一臉的不開心。
顧景淮又多坐了會兒,跟沈大山聊了幾句,這纔不舍的離去,沈月容相送到門口。
“你現在住哪屋?”顧景淮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
問這個做什麼?怕是沒什麼好事。
沈月容含糊其辭:“住家裡啊,天色不早了,再見。”
顧景淮慧眼如炬,先一步有了察覺,伸出大長手,直接一把撈住要回去的沈月容,把她抱在了懷裡:“不許走。”
這個溫暖的懷抱,好像比上次還要讓人眷念。
沈月容像個小貓似的用腦袋蹭了蹭顧景淮的胸膛,享受這舒坦一刻。
顧景淮低下頭,用富有磁性的聲音戲謔的說道:“你今天可沒喝酒,瞎蹭什麼呢?”
嗯?上次喝酒也蹭了?
沈月容擡起了腦袋,對上顧景淮一雙似火的眼眸,也能感覺到顧景淮的心跳越來越快。
沈月容眼珠子一轉,想逗逗顧景淮,剛纔他可沒少佔言語上的便宜,我要報仇啦。
她掙脫了那個舒服的懷抱,做好隨時逃跑的準備,繼而笑盈盈還帶有一絲羞澀的說道:“低下頭來,我告訴你住哪屋。”
一看就是又有鬼主意,倒是要看看你要耍什麼花腔。
顧景淮得意的挑眉,低下頭,附耳過去。
沈月容嘟嘴作勢要親他,他先是驚了一下,繼而又十分的期待,可惜這個吻遲遲沒有等到。
等他想把人撈在懷裡好好親暱一番,哪還有人影,早就跑了,只留下一股子獨特的身體餘香和顧景淮停在半空中的手。
顧景淮感覺心裡癢的很,一股強烈的欲 望剛被月容給撩了起來,又被沈月容給迅速撲滅,這種感覺真不好受。
果然是睚眥必報的人,居然敢在我這點火,下次一定不會放過你。
顧景淮帶着一抹邪笑,轉身離去。
躲在一旁從酒樓回來的僕人,看着這一幕都愣住了。
他們剛要回去,看到沈月容送着人出來,又聽周成說那人是縣令,便等在一旁,想等縣令走了再過去,省的衝撞了,沒想到看到了這一幕,衆人訝異萬分。
周成反應最快,趕緊交代道:“你們可別跟別人瞎說什麼,也別在小姐面前提起,得罪了小姐絕對沒好日子過的,現在我們過的這麼好都靠小姐慈悲,可要珍惜。”
衆人紛紛點頭,看顧景淮走遠了這纔回了院子。
沈月容要是知道她撩顧景淮的一幕被這麼多人看到了,肯定恨死自己了,她只是想逗逗顧景淮,沒想到意外的被這麼多人撞見了。
沈月容哼着小歌,昂着頭回了後罩房,心裡只要一想到顧景淮剛纔的表情,就不自覺的竊笑起來。
周成剛回到屋,劉氏就拉着他說話。
“我跟你說,我今天都嚇死了,顧縣令來我們家了。”
周成噓了一聲,拉着劉氏小聲說話:“嗯,我剛纔在門口看見了。”
原來看見了,怪不得一點也不驚訝。
劉氏稍微寬了點心,接着說道:“你說我們這麼好的小姐,顧縣令來當姑爺,倒也是般配。”
“什麼?”周成不自覺的拔高了聲音,回過味來又趕緊低聲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劉氏一本正經的點頭說道:“當然了,看你說的,這話我還能亂說嗎?田翠跟我說的,說是前陣子剛下聘禮,過了年就要成親了呢。”
“不過啊,顧縣令人好,不願意家裡人多禮,來了家裡打個招呼就行了,你下次也要注意了,省的惹了縣令不快,這縣令英俊,小姐嬌美,還真是越看越登對呢。”
劉氏的眼中出現了閃閃的星光。
周成卻慶幸自己的決定,還好剛纔交代大家不要亂說話,顧縣令居然是未來姑爺,我們主家這麼說起來那就是有錢有勢了,不過想來小姐不願意聲張,不然那天在牙行就說了。
想到這些周成趕緊知會劉氏:“小姐估計不願聲張這事,你可千萬別在外頭亂說話。”
劉氏想也沒想就說道“你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當下人,當下人最忌諱嚼主家的舌根,我們關起門來說說可以,在外面我絕對不會亂說話的。”
周成讚賞的點點頭,媳婦兒這覺悟,幹活也利索,也是能獨當一面的,可惜在牙行熬壞了身子,現在只能幹些簡單的雜事。
沈月容一家子天天喜氣洋洋,各有各的忙活,沈大田家裡卻一天也不得太平。
自從明白從沈月容這裡一個銅板也拿不到後,他們過日子更加的節儉起來,雖然有幾百兩,但是兒女親事未定,又沒有別的營生,不得不省着點花錢。
顧芳指着家裡唯一的老媽子破口大罵:“你今天這菜買這麼貴,你會不會幹活?天天養你連這點事情都幹不好,我還不如養條狗,你倒是給我說說,這每一樣菜多少錢?你要是說不出來我就從你的工錢里扣!”
老媽子心裡十分的不滿,但還是解釋道:“夫人,我都是按你的要求一樣菜買一點,要多買些樣式,這麼多,我哪裡還記得住各個的價格,而且我都砍價了,真的沒有買貴。”
她聽從顧芳的吩咐去買菜,都已經被菜販子們鄙視了,連土豆都是兩個兩個的買,蘿蔔就買一條,白菜恨不得買半顆,肉也是一小塊,即使這樣,她還要厚着臉皮砍價,她都覺得臊得慌,偏偏就是這樣盡心顧芳還是不滿意。
顧芳聽到老媽子的話心裡十分的不開心,聲音陡然拔高了好幾度:“你居然還敢頂嘴,你個不要臉的,肯定是貪墨了我的買菜錢,你要是不說清楚了,我跟你沒完!”
老媽子心裡苦啊,用近乎懇求的語氣說道:“夫人,我真的沒有貪墨,再說了每天的菜錢就那麼點,就算我想貪墨也貪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