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纔爲這事商量了半天,最後決定不跟沈月容開這個口了,沒想到沈月容卻帶來了這個好消息,簡直就是太出人意料了。
林沐秋回過味來,心裡突然有些感動,她說怎麼今天沈月容起這麼早,沈月容向來愛睡懶覺的,生怕被人吵醒,要不然也不會自己一個人住後罩房去了,沒想到今天這麼一大早起牀,就爲了這事親自跑縣衙去了。
沈月容看着這三人的臉色,疑惑的說道:“你們不想去?那我就讓黃管家回去了。”
“去,去。”林沐秋趕緊喊道。
“爹,娘,快點啊,別愣着了。”
林森夫婦也回過味來,趕緊穿了外出的厚衣裳,恍恍惚惚的跟着沈月容就出了屋子。
沈月容就不打算跟着他們去牢裡了,謝過黃管家後,就讓他們一家三口跟着黃管家去了。
林沐秋這一路上越想越覺得沈月容好,幾次三番的幫她不說,連探監這事都給安排好了,無論如何,這顆大樹一定要抱牢了,又想到林老太對沈月容的態度,她感到十分的不放心。
林沐秋跟林老太說道:“娘,我平日裡給你們的那些錢,月兒也都是知道的,我們之前說好了我不再貼補孃家,但是她還是睜一眼閉一眼的讓我接濟你們,還不是知道你們在鄉下不好過嗎?你看看你跟我爹身上這新衣裳,沒少花錢吧?”
這二人因爲大老遠來縣裡喝喜酒,爲了充面子,把留着過年的衣裳都穿來了,在縣裡算不上什麼,在村裡,那也是值得讓人羨慕的了,畢竟大部分人都還穿着補丁貼補丁的衣裳。
林沐秋繼續說道:“你們這次可千萬別鬧什麼事,以後月兒心情好了,我還能時常接你們來玩玩,這縣裡多好玩,天天呆在鄉下就是黃土大山的,人都變得土氣了。”
林老太和林森本來就是覺得來一次就夠吹噓半年的了,不然他們跟沈大田根本不熟纔不願意來這一趟,這會兒聽到林沐秋說以後還有機會來,也是高興的很。
畢竟很多鄉下人,一輩子都沒能來一趟縣裡。
林老太剛纔也看到沈月容沒有對她不善,爲了長久大計,這會兒心定了些:“恩,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會好好說話,不會惹到她的。”
林森再一旁提議道:“沐秋,你說我們這次不鬧事,沈月容能多給我們一些錢嗎?”
林森的聲音不小,連黃管家都聽到了,他雖然面色不改,心中難免鄙夷。
真是白瞎了沈姑娘對你們的心意,就知道錢錢錢。
林沐秋扯了一下林森:“小點聲,這縣衙的人都跟月兒熟得很。”
林森這纔回過味來,看了一眼面色不改的黃管家,也就沒那麼心慌了。
“沒事,他應該沒聽見,我們在鄉下日子可不好過,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她不得接濟接濟我們,不管怎麼說木宇也是因爲她進的大牢,我們現在沒了倚靠,可不就只能靠她了。”
這靠爹靠娘靠兒女,退一步說就算靠孫子孫女,沈月容一個外孫女,還是繼的,怎麼也輪不到他們靠,但是有錢人的親戚,總是特別多,這句話就在這體現的特別完美了。
外搬已久的大伯,跟着八竿子打不着的姥姥姥爺,不都是存了這個心思麼?
林沐秋面露難色:“爹,你少喝點酒,我那點零花錢都貼補給你們了,自己連個首飾都捨不得買,你們就兩個人,在鄉下怎麼也過的比別人家好了,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林沐秋到現在都沒有正兒八經的給自己買過首飾,只有沈婉之前給的,平日裡的零花錢基本都沒動,都寄回去了,就說上次沈大田一家子給的十幾兩,她要是拿去打首飾,也能打個不小的銀簪子了。
林老太也不滿林森這個酒鬼:“天天喝酒,就那麼幾畝地都幹不好,收成年年都比別人差,每年繳了稅就沒剩幾顆餘糧了,真是一點屁用沒有!”
像沈大山這樣的勤快莊稼人,幾乎天天都在地裡,就算農閒也都在漚肥,而林森不一樣,除草不勤,施肥偷懶,還美名其曰天生天長的莊稼最好,要是收成能好,那才奇怪呢。
林森不服:“還種什麼地?你外孫女就要當縣令夫人了,我還種什麼地啊?說出去讓人笑話。”
三人一路吵吵鬧鬧,沒一會兒就到了縣牢。
三人都是紅着眼眶出來的,說到底他們始終是一家人,好在林木宇也適應了牢裡的生活,並沒有一直抱怨個不停,他們也略微寬心。
林沐秋帶着他們去了沈月容的滿堂香,三人吃的開懷,很快就把剛纔探監那點失落給收了。
林沐秋就想着顯擺,連包房都不願意去,就坐在大堂裡,點的盡是好酒好菜,就是要嘚瑟給別人看。
等吃的差不多了,林森還拿着筷子在鍋裡不停的撈殘羹。
林老太十分的不滿,大聲呵斥:“你是餓死鬼嗎?撈撈撈,你咋不把褲腿挽起來進去撈?”
隔壁兩桌紛紛噴飯,笑的前仰後伏。
林沐秋都要看不下去了,覺得怪丟人的,帶着二人匆匆離去。
轉天,到了沈奇成親的日子。
這天,天灰濛濛的,看着像是要下雨,一出門就凍得慌。
沈大山很早就被沈大田給叫走幫忙,還連帶着家裡的田翠和劉大娘,還有今天輪休的劉家老 二都一併被帶去幫忙。
即使這樣還不夠,還非要帶上寶珠寶翠跟林雲林風,沈大山不答應,沈大田又不敢直接來跟沈月容說,這才作罷。
沈月容剛邁出門就有些退縮,這天氣也太冷了,路也不近,還擺在院子裡,真是受罪,王秀才夫婦歲數可不小了,也不知道頂不頂的住。
“張大叔,家裡的馬車呢?”沈月容看到馬車沒了,頓時覺得不妙。
張富有說道:“小姐你不知道啊?老爺一大早就被大老爺叫走了,馬車也跟着走了,好像連曾牛的馬車也被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