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層薄薄的迷霧覆蓋了整個終南山。張元祿獨自在山林中走着,他喜歡一個人享受寧靜。“又見面了。”甜美又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彷彿是大自然的呢喃。少女突然出現在了張元祿的背後。張元祿嘴角勾起一抹苦苦的笑容,回身說道:“是啊,又見面了。你知道,我一直是拿你當妹妹的,你這樣,對咱們兩個都不好。”
今天的少女穿着一件白粉色的長裙,上面繡着桃花做點綴。女孩用一根白色的絲帶把那頭黑髮束了起來,並且在頭上戴了一朵粉紅色的櫻花做裝飾。她的嘴脣就像是鮮紅的櫻桃看起來格外的誘人,高挺的鼻樑和長長的睫毛又給人一種來自異域的美感。白皙的皮膚上不施任何粉黛,一眼望去很是美麗清純。
夜仙依依偎在張元祿身後,將臉貼在他的背上道:“愛,都是自私的。我娘告訴我,碰到心愛的人若是不努力一下,會後悔一輩子。”張元祿聽此有些生氣道:“可你若是爭取不來呢?”夜仙依聽此日月雙瞳上燃燒起一股莫名的煞氣:“那麼我就將這美好毀掉,我得不到的,誰也不能得到。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就死在一起好了。”聽此張元祿一嘆息道:“你這又是何苦呢?你的身份,會遇到比我更合適的人。”
夜仙依自小就生活在歐羅巴最爲璀璨的一個城邦凡瑟爾中。不管是性格和是打扮穿着上,都與傳統的中原女子有着很大的差異,對夜仙依來說,愛情就像是一團燃燒着的烈火,若是不能在火中永生,那麼就在火中化爲灰燼。相比她的母親東方小小,夜仙依卻是更加的敢愛敢恨,也比她的母親要瘋狂極端的多。
“跟我來一個地方。”夜仙依溫聲對着張元祿說道。張元祿猶豫了一會輕輕點了點頭,只見夜仙依虛空一點御風行走,在空中如同仙女一般。而張元祿則是化成一道雷霆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終南山的雪,很少停,就更別說這霧氣瀰漫的時候了。在這瀰漫着淡淡的薄霧的森林中,少女宛若靈活的精靈在森林嬉戲,黃鸝般悅耳的笑聲傳來,又有誰會拒絕這美好的提議。
二人一路追逐着,漸漸的飛出了終南山的主脈,不知過了多久,當薄霧漸漸散去,二人已經來到了一處無人的山谷。夜仙依扭頭輕笑着說道:“跟我來。”接着縱身跳下懸崖。張元祿見此也是跳了下來。二人落在了一個凸起的巖臺上,裡面是一個石洞。少女用手做了一個噓的動作,適宜他不要說話,接着轉身走入山洞。
張元祿無奈的聳了聳肩,也緊跟着少女走了進去。起先山洞是一片黑暗,突然,山洞亮了起來。幽藍色的石鐘乳倒掛在山洞頂端,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甚至停在了陸九歌的手指上。
“怎麼樣,是不是很美麗。”少女眯起了月牙眼笑着說道。張元祿微微有些吃驚道:“沒想到終南山也有這種奇景,真是不可思議啊。”夜仙依一臉正經的說道:“違背常理的事情有很多,就像是這武功,就讓我等和普通人之間有了很大的差別。這自然環境在怪異一些,又有着什麼關係呢?”
張元祿說道:“確實如此,只是這“千年累一滴,萬年長一寸“的石柱可不好弄啊,這裡的石柱已經有三丈長了。”夜仙依笑着說道:“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沒人欣賞,也不過是廢品一堆罷了。而正是因爲我發現了這個石洞,這些石頭筍才體現出它們真正的價值。”“確實是這個樣子,你喜歡什麼樣的人。我不知道你喜歡我哪一點,我覺得自己是一個無趣的人。”“我喜歡,不告訴你!”
張元祿無奈的搖搖頭,有時候,一見鍾情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就像他和瓔珞間一樣。
未知名的山洞中,夜仙依抽出了腰間的短刀,笑着說道:“可否爲我拌樂?”張元祿聽此一嘆拿出一支玉簫,輕輕的吹了起來。這次的蕭音婉轉悠揚,卻是沒了之前的哀傷。少女踮起腳尖,輕輕揮動手中的短刃,短刃隨着少女的旋轉而抖動,在幽藍光芒的映射下反着白色的寒芒,有若在空中飄舞的匹練。
音樂停了,劍舞也停了。女孩將短刃輕輕的收入刀鞘,夜仙依看着張元祿,神情格外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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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地,幽州最北邊境。守望者之森,土木堡橡樹屋。一個枯瘦的老者正和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人談話。老者看上去異常的蒼老,一頭灰色的頭髮有若枯草,花白的鬍子也是十分枯燥。他的眼睛十分渾濁,有着一個鷹鉤鼻,給他平添了幾絲陰鷲。老者穿着墨綠色的長袍,肩上和胸間點綴着九顆紅色的寶石,披着枯黃色的羽織,上面是銀色的絲料勾畫出的符文。
“大祭司,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黑袍人焦急的問道,聽聲音像是個女人。“必須要做,傳我密令,違者斬。”老者的聲音就如同他的面膜般蒼老,但回答的卻是鏗鏘有力。黑袍人試圖繼續勸勸老人,可是還沒有說話,綠色的荊棘便將她裹成了糉子,隨着一陣紅光閃過,藤條散開,卻是什麼都沒有了。
老者的眼中閃爍着精光,再也不復剛纔的渾濁。只聽老者喃喃道:“爲了族,一切犧牲都值得。聖女殿下,你背叛了神靈。”
“大祭司,聖女閣下回來沒有?”一個羌胡士兵進來後恭敬的問道。大祭司看了他一眼道:“聖女殿下去執行秘密任務去了。其行蹤暫時不能透露。若是左賢王問起,就讓他親自來尋老朽。”說罷一拄手中柺杖。
那傳令士兵聽此一愣,趕忙離去。
由此也可以看出,羌胡也不是鐵板一塊,族內遠遠沒有看上去那麼團結。也是,君權與神權,永遠不可能出現和平共處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