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郭下了樓後,直接將金葉子拍在前臺的桌子上。“掌櫃的,那些人不是咱們能夠惹得起的。”小郭亮出來滴着血的手,嚴肅的對着掌櫃的道。掌櫃的一看卻是火一下子上來道:“既然敢打上額滴夥計,還敢口出狂言,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可疑。老白,交給你了。”
此時樓上的客房,夜天奇看着時唯微微一笑道:“能夠接住表哥這一擊,這個小姑娘可不簡單呀。”時唯道:“確實,按我的估算這一下應該足矣廢了她的手。”夜天奇搖了搖頭道:“嘖嘖嘖,表哥可真是不懂的憐香惜玉。廢了那個小美人,我可不捨得。”
時唯看了一眼這個略微有些變態的表弟,也不在多說什麼。這個表弟有的時候看起來和藹可親,若真是信了,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個時候,跑堂的老白也提着一罈子美酒上來了。“哈哈,幾位客官消一下火,我…”“你是一位高手。”時唯一句話憋死了老白所有的話語。老白眼珠子一轉笑着道:“哈哈,早就洗手不幹退出江湖了,客官,剛剛小妮子不懂事,打擾了諸位的雅興,還請諸位不要怪罪,這罈子美酒,就當給諸位賠罪了。”說罷將手放下就要走,這個時候一柄劍卻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將東西放下。”時唯冷冷的看着老白道。老白尷尬的笑着道:“哈哈哈,客官,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刀劍無眼。”說罷眼神一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指頭將時唯點在了原地,緊接着又一下子制住了撲過來的陳萌,接着得意的笑着對夜天奇道:“客官,得罪了。”說着一指頭向着夜天奇點去。
“啊———!!!”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回蕩在客棧久久不息,樓下的掌櫃聽此臉色一變道:“壞了,老白出事了。”等衆人走上了樓,就看到夜天奇慵懶的倚着桌子,右手託着腦袋,同時左手握着老白的兩根手指,而老白則是疼的跪在地上連起都起不來。“喲,你們來了,這夥計不是你們指數來的吧。”說完左手的力度再次一增加,讓老白再次慘呼一聲。
“展堂!”掌櫃的見此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高聲喊道。而小郭則是悄悄的走到夜天奇身旁一掌打去:“怒海狂瀾!”碰的一聲小郭倒飛着噴出一口殷紅的鮮血後掉出窗外。“小姑娘,偷襲的時候不要大喊大叫,你家裡的長輩沒有教過你嗎?”夜天奇笑着道。說罷將被當作人形武器的老白丟在地上。
見己方兩大戰鬥力盡皆被廢,掌櫃的臉色一嚴肅問道:“你要幹什麼,額們儘量滿足你,萬萬不要下殺手。”夜天奇不屑一笑,左手凌空虛點兩下,頓時解開了時唯和陳萌的穴道。二人剛要動手,夜天奇就道:“稍安勿躁。”接着看着自己精修的指甲道:“朋友,來了就不要藏着了。”話音剛落一個影子直接竄了上來。
來人一張國字臉,看起來十分威嚴,雙手摟抱着一個姑娘,正是小郭。“燕王爺不在北平城好好呆着,來這餘杭做什麼。”聽此所有人紛紛一驚,怪不得夜天奇這麼強,原來是名無上天人強者。
夜天奇打了下哈欠道:“怎麼,只許郭大人出來辦事,就不許本王出來溜達嗎。郭大人,你教育女兒的水平,可是遠遠不及你的武功萬一呀。”
郭聰聞此一笑道:“郭某的家事就不需要燕王爺多管了。燕王爺來此就不怕楚王爺知道嗎?想必楚王爺應該會好好與燕王爺聚聚的。”夜天奇一揮手道:“哈哈,王叔現在正在天府做客,可沒時間招待本王。怕是要讓郭大人失望了。”
郭聰聽此再次換了一個話題道:“王爺,不知小女在什麼地方得罪了王爺,王爺竟下如此重手?”夜天奇聽此邪氣十足的笑着道:“嘿嘿,郭大人想要動手就明着說,不用找這麼多理由,若是我真要下重手,恐怕大人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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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皇城,李府。
此時,無數東廠與西廠的番子站在李府的大門口,微微有些呆愣。平常人家的大門口擺放的要麼是獅子,要麼是猛獸,而這李府的門口卻是擺了兩條盤在石頭上的蛇雕。兩條大蟒張着大嘴森森然的看着你,令人不禁發毛。
一個小太監強忍着心中的不適,拍了拍聶家大門上貓頭鷹鵰像嘴裡叼着的門環,說道:“裡面的人快點把門打開,還能少招一些罪,否則讓我等闖進去,定會讓相府血流成河。”說完就在門口等着下人的答覆。可是過了良久卻都沒有發現有人出來,小太監不禁有些心疑,又再次重複了一遍剛纔的動作,然而還是無人應答。
小太監見此不由有些慌亂,將發力匯聚於雙手猛的對着這駭人的大門一拍,大門“轟”的一聲就被推開了,如此簡單就把門打開卻是出乎了小太監的預料,讓他不禁一愣。可是緊接着就是濃郁的血腥味在裡面傳出,讓衙役一驚,也顧不得危險就衝了進去。
進入院落,裡面的景象更是驚人,有僕人打扮的人被切成兩半,一半在地上,一半飄在那人工湖裡;湖面上有小姐打扮的人胸口被開了一個恐怖的洞,血在現在還沒有流乾,依然有細細的雪線在屍體的傷口處流出。
有公子丫鬟被樹枝定死在牆壁上,鮮血流了一地,此時已經變得幹了,很是恐怖。還有一個女童的屍體,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樣子,但是臉卻被劃了好多刀。女童赤裸着,渾身沒有一塊好的地方,如玉的軀體盡是恐怖的刀痕,但是可以看出來生前應該是很美麗可愛的。女童旁邊還扔着半截舌頭,不知道是什麼人,如此喪心病狂,可以看出女童在生前受到了很大的折磨。
看着眼前如煉獄般的場景,衙役強忍着繼續往裡走。一路所見到處都是屍體,根據他們的衣着打扮可以看出,可以判斷的出有小廝丫鬟,也有太太公子。每個人都是軀體不全,血液四濺留了一地,只是此時已經變成黑色的了。
當衙役走到後花園之後,卻是明顯的愣住了。在這個小花園,不,也不能說是花園了。現在這個地方只能說是一個荒地,碎石撒了一地,草皮都被掀翻和那碎成一片片的花混在了一起,還有一坨坨的碎肉。
一個老者跪在地上,他的頭髮就像是枯草一般貼在頭上,顏色是沒有一絲活力的石灰白。他的臉色是土黃色的,很瘦,也很憔悴,在兩條枯乾的眉毛下是深深凹進去的眼珠子,黑色的眼圈塗抹在眼窩的周圍,眼珠中盡是血絲。他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看着就像是個乞丐一樣,但是這種地方怎麼能有乞丐呢?
老者發現有人進來了,緩緩的扭過了頭看着衙役,衙役被嚇到了。老者用那似笑似哭的表情看着他,眼淚不停的從眼裡涌出,聲音僵硬而又沙啞的對着衙役說道:“快,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
小太監恐懼的想要逃走,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相府大肆屠殺,就算是下了旨意要抄相府,那麼幹這些事的人也應該是他們兩廠的人才對!這個時候那個老人又哭又笑,幽藍色的內力從他身上蔓延出去,漸漸在空中變成一隻威懾着靈魂大手狠狠的朝着小太監抓去。
“嘿嘿嘿,既然來了,就在這給相爺陪葬吧。”老者瘋狂的說道。小太監的屍體僵硬的躺在地上,他的靈魂被幽藍色的大手捏着,眼睛裡盡是恐懼。過了不久,小太監從中走出,李府的大門又重新關上了。
此時,司法院大堂,那個小太監自己回來了,看着獨自歸來的小太監,人們不禁議論紛紛。東廠步高升見此不由皺着眉頭問道:“人呢?怎麼只有你自己回來了?”小太監本來低着的頭突然擡了起來,瞳孔中卻是早就失了神色。小太監張牙舞爪的朝着圍觀的民衆衝了過去,百姓們嚇得四處亂跑,也顧不得紛飛着的大雪了。
司法院院長歐陽風雲見此情景是驚怒交加,猛的一拍驚堂木,大喝道:“放肆!”說完無形的壓力瞬間將那小太監的屍傀鎮在了地下,百姓們這才鬆了一口氣,又重新狀着膽子回來了。
此時,歐陽風雲仍然怒氣不減,大聲道:“亂臣李神齡家屬真是大膽,公然殺害公職人員,視《大禹律法》爲無物,來人,跟本官親自去那相府抓捕疑犯!休庭,來日再審。”說完頂着大雪走了出去,同時無數司法院的差役也跟了出去,步高升見此眉頭一皺,一揮手也領着東廠的人跟了出去。
百姓們紛紛討論着,因爲好久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了。混在人羣中的一些人也是不禁的直皺眉頭,事情好像越來越撲所迷離了。
歐陽風雲和衆衙役圍在聶府前面,歐陽風雲看着那大門上眼神森然的貓頭鷹,不屑一笑,取下背後的紫貂皮小棉披肩,交給了旁邊的師爺,露出了穿在哪裡的黑色棉衫。又把頭上烏紗帽摘下交給了身後的副手。
寒風吹着他那解脫束縛的黑髮,配合着那傾世美顏,就像是畫中的嫡仙人,不應出現於人間。百姓們遠遠的圍觀成一圈,相府被抄查,這可是大熱鬧,不是什麼小事。能在裡面抄出多少東西,是這些小市民最爲好奇的。
歐陽風雲面無表情,伸出左手,霎時間雲煙匯聚在他手掌之前,白色的雲彩漂浮在他的周身,襯托的他更像是仙人。“雲煙!”無盡的雲煙就像是白色的海浪,轟的一下照着李府的大門狠狠排去,只是一瞬間大門便被“轟”的一聲炸開。
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薰的衆人直皺眉頭,歐陽風雲面無表情的走了進去,而這些衙役們對視一眼也一起走了進去。剛進院落,衆人就被這煉獄般的景象給驚到了。若只是屍體還好說,但是看現在的慘象,這些屍體分明是在生前受到了巨大的折磨,這滔天怨氣足以說明一切,若是無人管,說不得過個百十年就會有鬼在此誕生。
歐陽風雲見此揮了揮手,灰色的烏雲瞬間將這滿地狼藉覆蓋,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過後,烏雲散去,卻是不見了任何血腥,只有一地的焦黑骨灰。“還愣着幹什麼,走吧。”歐陽風雲平靜說道,接着便帶衆衙役走進了這相府的最深處。
當歐陽風雲踏進後院的一瞬間,跪在地上的老者瞬間扭頭,皮笑肉不笑的對着歐陽風雲說道:“呵,又有陪葬者進來了嗎?”
歐陽風雲對着眼前這不人不鬼的老者問道:“李管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李相的府邸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李管家聽見有人問,明顯的呆了一下子,然後瘋狂的笑着說道:“哈哈哈哈,嘿哈哈哈哈哈,相府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李管家一邊瘋狂的大笑着,一邊淌着眼淚。屬於頂先天的靈魂威壓瞬間在他身上爆發而出,沒有防備的衙役們在這股威勢之下卻是直接的被鎮的靈體出竅。歐陽風雲閉着眼睛平淡的迎接着這股來自靈魂的衝擊,在他睜眼之後,無盡的雲煙自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雲霞組成了龍捲屏蔽了這一波波的來自靈魂的衝擊。
眼見歐陽風雲擋住了這一波波衝擊,李管家怪笑一聲,接着轟的一下自爆開來。恐怖的衝擊直接將相府夷爲平地。而這個時候無盡雲霞不止包裹住了歐陽風雲,也將整個相府都給籠罩起來。卻是防止這爆炸的餘波衝擊到在外面圍觀的羣衆。
等衝擊過後,雲霞漸漸的消散,露出了歐陽風雲的身軀。此時的歐陽風雲面無表情,誰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