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傲道:“只要你爹聽話,就不會死,當然,若是他有害我們之心,死性不改,那對不起了,他必死無疑,而且會死的很痛苦,到時候,他會受九九八十一天的罪,每一天,身上都流膿,而且奇癢難耐,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直到折磨九九八十一天後,纔會渾身潰爛而死……”
“別說啦!”龐紫雁聽的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真是毛骨悚然!
陶閒哈哈一笑道:“不必擔心,只要你爹聽話,那就沒事了,我可以保證。”
龐紫雁幽幽嘆了口氣,道:“那我可以跟爹下去休息了嗎?主!人?”
龐紫雁故意拉長了音調,陶閒道:“可以,你們都下去休息去吧,讓這些姑娘,都住在中宮內吧,有我自己保護她們,我才放心。”
龐紫雁攙着龐玄術,瞪了唐傲一眼,唐傲假裝沒看見。
龐玄術賠笑道:“主人,奴才告退了,奴才就在隔壁的耳房內,主人有吩咐,儘管召喚就行。”
陶閒道:“去吧去吧,去包紮包紮傷口去吧。”
龐玄術被女兒攙扶着離開了,到大殿外一間側房內去休息去了。
龐紫雁給父親上藥包紮,伺候父親自不必說。
陶閒也安置好了那些女子,這才找了一間空屋子讓司馬憐等人休息,他親自放哨,照顧司馬憐等弟兄。
司馬憐等人內傷頗重,雖然有五成的內功護體,但現在根本毫無反抗之力,真若是來幾個人來殺他們,恐怕就算是小卒,三人都難以應付。
唐傲的顧慮的確是沒錯,之所以給這些胡狗吃了毒藥,就是怕這些胡狗反覆無常,萬一背後謀害他們,那的確太危險了。
尤其是龐玄術,武功又高,雖然攝於陶閒的武功,暫時的嚇怕了,可是,此人卻不得不防,必須用毒藥制住他,因爲這種人極其的怕死,只有讓他明白,他害司馬憐等人,就等於害死自己,這樣,他纔不敢有二心。
有這些服了毒藥的胡人放哨,現在安全的多了,因爲爲了他們本身的利益,他們也不能讓唐傲等人死,因爲唐傲一死,這些人死的更慘。
本來,司馬憐不明白爲何陶閒不廢了龐玄術的武功,但聽陶閒一解釋,他們才明白了爲什麼。
其實,陶閒現在之所以不殺龐玄術,一個是答應過他不殺投降之人,再一個,也是看在他女兒的份上,還有一點,現在之所以沒廢了龐玄術的武功,因爲他還有利用的價值。
現在的陶閒是孤掌難鳴,又脫不開身走開,必須親自保護三位兄弟,而雪地上,還有六百弟兄的屍體,不能讓屍體暴屍荒野,而陶閒僅僅自己一個人,怎麼可能有能力將屍體一一收斂好,將其火化安葬?
這就需要一個奴才了,龐玄術就是這種奴才,有龐玄術等胡人奴才去做這件事,陶閒在後面監督指揮,就能將混雜在四千多具屍體中的六百英雄們的屍體一一挑選出來,然後,將大家的屍體集體的火化,這樣就能處理好這件事了。
可假如將胡人殺的一個不剩,誰來辦這些事?
陶閒一個人,就算武功蓋世,他也無法去做這件事,這就是陶閒留下這些胡人的緣故,因爲,現在他需要奴才使用。
第二天,陶閒就讓胡人擡着司馬憐等人下了崑崙山,讓那三十多個漢人女子也都跟隨着一起下崑崙山,讓司馬憐等人坐車,衆人一起奔赴戰場,去處理那數之不清的屍體。
那些漢人女子看到戰場上密密麻麻、橫七豎八盡數都是胡狗的屍體,不由得放聲痛哭,紛紛跪在了地上。
她們痛哭,並非是替這些胡狗難過傷心,而是想起了死在胡狗屠刀下的父母而痛哭,這也是喜中哭,歡喜她們的大仇報了。
這些女人哭了一陣,跪地對天禱告了一陣,忽然紛紛站起身來,撿起地上的刀劍,開始瘋狂的揮舞刀劍劈砍地上早已凍結成冰塊的胡狗屍體!
這是恨極的發泄,陶閒沒有阻止,這些女子別說砍殺胡狗的屍體,就算是砍殺活着的胡狗,都完全沒有錯,所以,陶閒不去管,任憑這些女子發泄心中的怨恨。
砍殺了一陣,將不少的胡狗屍體砍的七零八落,但卻已經沒有了血流出,因爲,天氣太冷了,屍體冰凍了一夜,就算是血液都凍結成了冰疙瘩,根本不會流血了。
終於,這些女子都出了氣,一個個啼哭着又跪在了陶閒的面前,感激陶閒替她們報了血海深仇。
陶閒趕忙讓這些女子起來,讓這些女子都上車休息,裹着棉被禦寒,因爲崑崙這地方太冷了,如今正是寒冬臘月,可謂是滴水成冰,這些女子沒有武功,根本扛不住寒冷。
陶閒命這些胡人奴才們開始幹活了,親自監督這些胡人,在密密麻麻的屍體中,找尋死去漢人英雄的屍體,將屍體一一分揀出來,擡到他這邊來。
這些胡人真是叫苦不迭,但卻沒有一個敢不聽命的,就連龐玄術都上去親自監督幫忙,指揮着人分揀屍體。
但屍體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要從幾千具屍體,遍佈幾裡地的死屍堆分揀出摻雜在裡面的六百具漢人英雄的屍體,這實在是一件非常麻煩和頭疼的事情。
足足忙了整整一天,還沒有忙完,而陶閒相當的認真,送來一具屍體,陶閒就讓將屍體整齊的擺好,進行清點數目。
一直忙到晚上,這纔將六百具弟兄的屍體盡數找齊,陶閒命人將這些屍體盡數搬到早就準備好的柴草上,要將這些屍體全部火化。
陶閒等四人淚流滿面,紛紛祭奠了一番,讓剩餘活着的胡狗,紛紛跪地懺悔了一番,這才親自點燃了火把,點燃了潑有魚油的柴草,立刻,熊熊烈焰燃燒了起來,這些屍體盡數都被付之一炬。
本來,在當時,死的人都是買棺材裝殮起來埋葬的,沒有火化這一說,可是,事情特殊,一個是屍體太多了,根本買不到這麼多棺材,屍體太多,根本也無法都運回去,再一個,雖然能就地埋葬,但此處住着的乃是胡人,只要他一走,胡人爲了報復,必然會將這些英雄們的屍體盡數挖出來侮辱,所以,必須將屍體火化,這樣,這些弟兄死後纔不會受辱。
當火光熄滅後,就只剩下了骨灰,陶閒讓人將骨灰裝殮起來,然後登上了崑崙山巔,將骨灰撒在了崑崙山上,陶閒喃喃禱告道:“各位弟兄,你們是爲崑崙而戰死的,就讓你們的骨灰永遠的守護我們漢人的崑崙聖地吧……”
陶閒心中絞痛,但沒有辦法,他沒有能力將這麼多屍體運回去安葬,只有將這些弟兄的屍體撒在巍峨神聖的崑崙山,讓這些俠肝義膽的亡靈,永遠永遠的守護着他們所獻出生命的這片聖地,這是對這些死去弟兄最好的結局了。
陶閒處理完了善後,然後下令,不許任何胡人收斂胡人的屍體,任憑胡狗的四千多具屍體,風吹日曬,狼拉狗咬、鷹啄鷲食,以此來警告所有的胡狗,侵略的下場就是這麼慘,讓這所有的胡狗都知道,侵略的後果!
沒有任何人敢去處理屍體,就算是青海的官府,都不敢去處理,因爲陶閒已經下令了,誰敢處理胡人的屍體,是漢人做的,都是漢奸走狗,不但會被自己同胞罵死,陶閒也不會放過他,整個中原武林的英雄也不會放過他。
故而,就算是青海的司馬侯爺,也不敢來處理,只有任憑屍體被動物殘食,受盡凌辱,因爲,這是這些胡狗們的報應。
至於胡人的百姓,早就嚇得亡命逃竄了,整個方圓百里的崑崙山附近,已經沒有一個胡人敢在此居住下去了,如此慘烈的廝殺,誰又能不怕?
陶閒一直在崑崙住了十天,這十天中,司馬憐等人的內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武功也恢復的差不多了,陶閒決定,讓司馬憐等人該回去了,護送着那些掌門的屍體回去,而他,卻要奔赴崑崙西,前去找冥神決鬥,處理完善後的事情。
陶閒讓龐玄術找了八倆馬車,三倆大車上裝着那十幾名死去掌門和親傳弟子的屍體,擺了滿滿三輛車。
其餘的五倆車,盡數都用來載那三十多個漢人少女的,至於那些胡人,當然不配坐車,只配駕車了。
衆人一起下了崑崙,陶閒一直將這些人送到了崑崙山口,然後將戰戰兢兢的龐玄術叫到了身邊,龐玄術臉如土灰一般,但又不敢不聽,恭恭敬敬的跪在了陶閒的腳下。
陶閒嘆了口氣,道:“龐玄術。”
“奴才在!”
陶閒道:“我雖然說不殺你,可是,我說過,一定要廢了你的武功,讓你武功全失,這一點不能改變,我還是要廢了你的武功。”
龐玄術哭喪着臉,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女兒,那意思是讓女兒給求個情。
龐紫雁幽幽嘆了口氣,雖然知道不一定能求下情來,但必須還要試一試。
龐紫雁眼中含淚,輕輕道:“陶大哥,能不能別廢了我爹的武功?他若是失去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