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衆乞丐都在咬緊牙關,準備看着兩個大漢執行懲罰時,一個聲音突然從人羣中傳了出來,顯得十分的突兀:“住手,都是自家兄弟,何必用此重刑,我在此想替他們十人求個人情,請兩位幫主網開一面,放他們一馬。”
衆人似乎從來沒想到過誰會在這個當口亂說話,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狂獅和計狐不愧是老大,反應快得多,知道出了狀況。計狐忙起身喝道:“是誰?是誰在那兒大聲喧譁,胡說八道?”
李富這時也反應過來,發現正是自己帶來的訾大哥在說話,忙使勁的給訾大哥搖頭,讓他不要再說了,卻也不敢出聲阻止。平逸志微笑着看着十分焦急的李富,點了點頭,慢慢的走到大廳的中央,受罰的那一排人的旁邊,大聲說道:“是我說的。這些人都是我們的好兄弟,你們怎麼能這樣對待他們呢?我雖然只是一個剛來的新人,但我也看不下去。希望兩位幫主大哥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他們。”
兩個大漢可能真的是四肢發過,頭腦簡單,好久都沒弄清楚狀況,一時愣住了。現在一看,竟是一個新來的年輕人,看上去也就十八、九歲的年紀,也比較瘦弱,竟敢在這時候站出來破壞自己二人執行幫規,簡直沒把自己二人放在眼裡,頓時惱羞成怒,越過這一排人,就向平逸志圍攏過來,其中一個邊還冷笑着說道:“給你個面子?真是笑話。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竟敢阻礙我們兩人執行幫規。”說完,做勢就要撲上去。
“慢着,等一下。好吧,不給我面子也行,那我決定替他們二人接受幫規的懲罰,這個總該可以了吧。”平逸志伸手製止欲撲上來的二人,大聲說道。
兩個大漢一聽,果然停住了,有些**,忙回頭看兩位幫主。狂獅和計狐也是大怒,自己的丐幫成立這麼長時間,可從來沒人敢在此時出來阻礙執行幫規,這次不壓下去,以後還怎麼去管理這些人呢。兩人對視一眼,計狐湊到狂獅的耳邊耳語了好一陣,狂獅才陰沉着臉點了點頭。計狐這才站起身來,陰險的冷笑兩聲,說道:“嘿嘿,好呀,這個幫規裡是允許的,不過替人受罰要接受別人兩倍的處罰,這兒有十個人要受罰,每人兩棍,你就要接受四十棍的懲罰,如何?”
此言一出,圍着的一衆乞丐頓時一片譁然,均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本來替人受罰,只須同樣挨兩棍就可以的,不知道這個計付幫主安的什麼心,竟然臨時提高了一倍。平時一個人捱上兩棍都要痛上十天半月,怎麼可能一次捱上四十棍呢?
李富以爲訾大哥完全是爲了自己兄弟二人才這樣出頭的,登時忍不住了,馬上出來說道:“訾大哥,你不能這樣,這樣你會被打死的。計幫主,替人受罰以前不是都是一樣的嗎?現在爲什麼要變成雙倍呢?這不公平。”
計狐陰陰的一笑,說道:“是呀,要是幫內的兄弟間互相代罰,自然是講江湖義氣,當然只須一樣就行了,可是這位訾兄弟現在似乎還不是本幫之人,那當然也要另當別論了。好了,不要說了,再說,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吧。”
李富也顧不上什麼後果了,轉過頭對平逸志說道:“訾大哥,算了,你還是走吧。你還不算是本幫之人,不用理會幫中之事,我們自己的事自己處理。”
計狐笑道:“想走,可沒那麼容易,當我們這兒是什麼地方,說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知道你今天說這些會產生什麼後果嗎?南哼、北哈,快攔住他。”
兩名大漢早就聽得不耐煩了,一聽這話,又要撲上去。平逸志這才知道這二人竟然是這麼怪的名字,有點失笑,叫道:“哈哈,慢着。不要急嘛,等一會有你們二人打的。我又沒說走。我走了,李富兄弟不是要遭殃了嗎?我可不能害了他們。計幫主,既然你這麼說了,也算有道理,我也就認了。我就替他們十人捱了這四十鐵棍總可以了吧。”
此話一出,更似一滴水掉進了滾油鍋裡,全場一靜之後馬上炸開了鍋,衆乞丐登時開始竊竊私語,喧鬧起來。狂獅一見這個狀態,猛的起身大吼道:“肅靜!既然訾兄弟答應了,那就執刑吧。有什麼後果可別怪我們兄弟不仁。”一聲大吼,果然聲勢不凡,如佛門獅子吼一般,有些騷亂的人羣又靜了下來。
平逸志笑了笑道:“多謝大幫主成全。出了事也和幫內的兄弟無關,只怨兄弟無能。”說完馬步微蹲,深吸一口氣,清氣上升,濁氣下降,體內的九陽神功頓時運轉起來,佈滿了全身。
李富一見,從隊列中衝出來說道:“訾大哥,要受罰大家一起受,我們一人一半吧。”
平逸志笑道:“李富兄弟,下次吧。我不要緊的,你不用管我,看好你的弟弟。”
南哼北哈也上前把李富攔着推到一邊,轉過頭來問道:“準備好了嗎?”這是他們行刑時必問的一句話。對平逸志問一下,也算是有良好的職業操守了。其實他們心裡早就恨不得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打死當場,好顯顯威風,震懾一下這些已經有些不老實的乞丐了。
平逸志點點頭,登時身後二人手中的鐵棍如雨點般的落了下來,“砰砰”的連續重擊在平逸志的背上,圍觀的乞丐們也沒閒着,都是驚呼着幫平逸志數着數字,竟是都有些數不過來,心裡還在想着,這一下就完了,再一下一定完了。可再看那個年輕人竟還是面帶微笑,紋絲不動的半蹲在原地,並沒有象其它人一樣口吐鮮血的仆倒在地上。大多數的人都驚呆了,最後只是機械的數着: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平逸志有九陽神功護體,兩個大漢的擊打真的就象是撓癢癢似的,雖然越來越重,平逸志也還是小心的控制着九陽神功,防止它過強的反震傷到了執刑的南哼北哈二人,畢竟他們也只是在執行幫規。他今天可不是來找碴的。
“三十五、三十六……”身後執刑的兩人心裡越來越害怕,自己用了多大的力,能造成多大的傷害,自己二人是很清楚的。可捱打的年輕人沒有受傷不說,自己握着鐵棍的右手虎口倒是被震得越來越痛麻,更似打在頑石上一般。兩人似乎是打得累了,稍停了擊打,呼出一口長氣,調整了一下呼吸,相互對視一眼,嘴角略微下點,頓時心領神會,突然揚起手中的鐵棍,集中全身的餘力,猛力的向下打去,目標卻已不再是平逸志的背部,而是他的頭部頂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