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逸志看了不由得暗暗叫好,這白鶴似乎是十分的聰明呢。白鶴就這樣不斷的攻擊着,那些毒蛇雖然傷不了白鶴,白鶴卻也無法再傷到更多的毒蛇了,對整個蛇羣來說更是沒有一點的損傷。平逸志看到那白鶴潔白無暇的翅膀上都沾上了不少毒蛇的污血,竟都是感到十分的可惜,只恨自己沒有能力,無法幫這可愛的白鶴消滅這些可惡的毒蛇。
這時白鶴似乎也飛得累了,不耐煩了,不再這麼虛張聲勢,猛的撲了下來,同樣也不例外的有幾百條的毒蛇同時騰空向白鶴咬去,白鶴卻不再向上躲閃,只是用力的撲擊自己巨大的翅膀,將飛到周圍的毒蛇擊得四處亂飛,斷成無數截,長長的嘴和利爪也如劍一般的插入地上的蛇堆中亂抓亂咬,一時間蛇屍亂飛,蛇血飛濺。但還是有幾條蛇不顧一切的咬在了白鶴的身上各處,白鶴淒厲的大叫一聲,又沖天而起,一抖身就將身上咬着的毒蛇甩出老遠摔得粉碎。看來雙方已經都打出了火氣,都不再只是相互的試探了。
蛇羣也開始奮力的向大樹上爬去,都想到高處去攻擊那隻白鶴,白鶴見蛇羣開始往樹上爬,彷彿更着急了,再顧不上防備,不停的上下撲擊着,一時間鶴蛇的打鬥已進入到了白熱化的狀態,看得平逸志也是目瞪口呆,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了,都忘了自己的處境,只是仔細的關注着場上的打鬥。突然就在白鶴的又一次下撲時,緊張觀戰的平逸志卻發現了不對,從樹的背後竟伸出了一顆比自己拳頭還要大得多的蛇頭,已張開了血盆似的大口正在等着下撲的白鶴,等到毫無防備的白鶴下來的時候,猛的向白鶴已不再鮮豔的翅膀咬去。他無意中驚訝的叫了出來。
白鶴也確實十分的聰明,真是聞聲知警,生生的把下撲的身子向上擡高了一線,大蛇頭就沒能咬中白鶴的翅膀,而是咬到了白鶴的右邊的長腿上。白鶴悲鳴一聲,奮力的向上飛去,將那躲在樹後偷襲的大蛇拉了出來,平逸志一看,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攏來了。那竟是一條身子有水桶粗,長有五六丈、通體硃紅的腹蛇,只見他身子雖然被白鶴拖到了半空中,但尾巴卻還纏在大樹的一個大樹枝上,嘴卻還緊緊的咬在白鶴的腿上,也拼命的將空中的白鶴向下拉着,雙方如拔河一般角着力。
白鶴奮力的拍打着翅膀,卻也只是和那條大蛇打成了一個平手,無法將那大蛇扯脫下來,只好縮回另一隻腳用力的向腹蛇的身上抓去,那尖利的利爪如一把鋼抓一般,真是一抓見血,將腹蛇的背部抓得稀爛,血花四濺。腹蛇吃痛不過,鬆開大口,向下掉了下來,落到地上,竟將地上的毒蛇壓死不少,白鶴才又飛到空中,掉過頭來向着平逸志伏身的地方點了點頭,貌似在感謝他的提醒。
這時那些毒蛇見已方的主將業已出戰,似也不願意再以多欺少,也許是害怕再遭到誤傷,紛紛向外爬去,經過剛剛一段時間的搏鬥,這些毒蛇能走的卻只有不到一半了,不一會兒就走了個精光。大樹的底下就只剩下了那條硃紅腹蛇和那隻白鶴了。白鶴也就不再在空中翱翔,也落下地來和腹蛇來了個面對面的對峙起來。
雙方經過剛剛的一個回合,真可算是勢均力敵了,這時就如仇人相見,是分外眼紅了。白鶴似要報復剛剛大蛇的偷襲之仇,左邊大翅一揮,地上的蛇屍、腐葉裹成一團向昂起的蛇頭飛去,大蛇頭一偏,躲過這一次襲擊,而白鶴卻明顯不是想靠這些來攻擊大蛇,它抓住大蛇躲閃的一瞬,精準的向着已經閃到一邊的蛇頭下的一個十分明顯的白色園環啄去,去勢如一道閃電一般的快。這一下真是看得平逸志目瞪口呆,這白鶴真的就象是一個十分高明的武林高手,竟能夠如此的虛實結合,實在不敢相信。
說時遲,那是快。這邊的大蛇也絕不簡單,竟在一剎那也是將身子又擡高了數寸,躲開了那條白線,卻還是讓白鶴的利喙狠狠的紮在了稍靠下的粗大身子上,如一柄利劍般穿了過去。大蛇受此巨創,一時全身緊繃,竟將鶴喙夾在了身子裡面,下半段身子更是迅速的蜷動起來,一會兒就將白鶴的整個身子都捲到了自己的身子裡面,這可是蛇類最厲害的一個殺敵招式。不到十秒鐘大蛇就將身子盤成了一座小山一般,蛇頭更是向身下的白鶴咬去。
平逸志早就對那白鶴心生好感,從一般人來說也是這樣的了,一看不對,也顧不上自己已經是身疲力竭,上去也是危險萬分,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用盡力氣撲到了“蛇山”的最上層,瞅準了將正要探下來齧咬白鶴的碩大蛇頭抱在了手中,在硃紅腹蛇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用盡全身力氣一口就咬中了蛇頭下的那道白圈,只覺得一股鹹腥冰冷的液體迅速的進入到了他的口中,平逸志爲了救身下的白鶴,咬住了當然再也不敢鬆開,再加上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都沒有沾過一點水米,吃喝過一點東西,早已是飢渴難耐了,也不管流入口中的是什麼東西,一股腦的全喝了下去。
腹蛇吃痛不已,瘋狂的扭動着上身,想擺脫抱着它的平逸志。平逸志此時的心裡是一片空白,一心只想救下白鶴,就只有拼命的抱着蛇頭,用力的喝着嘴裡的液體,一點都不敢鬆開。但那液體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喝進腹中後就變成了冰塊一般寒冷,讓他漸漸的覺得全身如墜冰窟,冷得不得了,但也只能用強大意志維持着。
也不知道堅持了多久,平逸志感到自己都已經沒力了,而整個身體也快凍得僵硬時,蛇身的扭動才慢了下來,逐漸的停止了,終於“啪”的一聲,如一堵牆一般倒在了地上,把身上的平逸志也摔得暈了過去。朦朧中他感覺到有人不斷的在撥動他的身子,而自己也好象是到了寒冷的冬天一樣,凍得簌簌發抖,一股寒意從身體內一直往外發散。他慢慢的睜開眼睛一看,卻是那隻白鶴已經從蛇身中鑽出來了,用已經污穢不堪,受傷凌亂的翅膀在不停的搖晃着自己。平逸志努力的對白鶴笑笑,身上的寒冷讓他感覺自己是不是要死了,全身早已不由自主的蜷縮成了一團,卻還是絲毫不能抵擋從身體內部透出來的那股寒意,白鶴見他醒了過來,竟歡快的叫了起來,但叫聲明顯失去了中氣,已經虛弱不堪了。
平逸志仔細一看,白鶴的身體也已經受了嚴重的傷,兩隻翅膀已耷拉了下來,似乎已經骨折了,而被腹蛇咬中的一條左腿也已是腫脹不堪,無法站立,只是用一條右腿搖搖晃晃的站着。只見白鶴卻不是停的向自己點頭,好象是在感謝自己,他也只好迴應似的笑笑。
突然白鶴一聲長鳴,也不顧受傷,奮力的拍打兩支受傷的翅膀,歪歪斜斜的向天上飛去,一會兒就沒入了那大樹的巨大樹冠中,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飛了下來,口中卻是銜了一株紫色的小草來,那小草也就一尺來高,上面也只有四片肥厚的紫色葉片圍着一顆亮晶晶的硃紅色小果。白鶴一落到他的身邊,就不停的將那株小草住他的手中塞,並着急的叫着,似乎想說什麼一樣。
平逸志狐疑的問道:“是給我的嗎?是吃的嗎?”那白鶴一聽,卻是歡快的叫了起來,更快的點頭。他就伸手接了過來,想着這樣看來應該是拿來給自己吃的吧,自己救了它,它應該不會害自己的,就毫不猶豫的將那硃紅色小果放進了嘴中。說也奇怪,那紅果一進入他的口中,還沒來得及咬,就化成了一股汁液流入了自己的腹中,感覺竟是十分的香甜可口,滋潤非凡。吃完紅果,正要丟掉手中的那些莖葉,可白鶴卻伸出翅膀擋住,還不斷的搖頭,平逸志也不太懂,只好遲疑着全部都拿來吃掉,那白鶴才又歡快的叫了起來,似是覺得平逸志做對了,十分的高興,但一會兒就支撐不住,委頓的倒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