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清華算是外人,聽到這些話忍不住輕咳了一聲,覺得場面有些尷尬。
沈家的事情他原來是一點都不清楚,可是如今聽喬嫣那麼說,他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兩句話就被最忠心的思想給總結了好嗎?
可是喬嫣哪裡會就這兩句話呢?她還在繼續說。
“所以要說起來,父親,你還是需要和沈家好好學習一下,畢竟一戶人家能夠將日子過成這個樣子,還能夠成爲京畿地區第一大戶,總是需要點實力的,單說沈家分家之前,兒子女兒是一個接着一個的往外蹦,父親,你是不是就很羨慕啊!”
喬選堂原來臉上就是綠色的,這時候聽見這句話,臉色直接從綠色轉變成黑色。
這喬嫣罵沈家就罵沈家,怎麼槍頭一轉連他也罵上了?
要說起來喬家確實子嗣不多,但是那是他一個人的責任嗎?沈豔君不讓他機會生好不好?想到這裡,喬選堂在心裡氣的牙癢癢,狠狠的瞪了沈老太爺一眼。
這還是他第一次敢那麼瞪沈老太爺,沈老太爺卻沒有看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喬嫣,好半天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
喬老太爺雖然年紀好,但是年紀到底是大了,喬嫣也不願意把人氣出一個好歹來,就緊跟着說了一句:“沈老太爺,我這也是嘴巴快了一些,有些話說重了,你可別往心裡去。”
喬選堂見狀也感覺到不對,急忙推了一把沈老太爺,結果沒想到這一位老人家直接就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正廳內頓時一片大亂,誰都沒想到沈老太爺直接被氣暈了。
喬選堂趕緊招呼着下人將沈老太爺扶起來去休息,一邊又打發人去將還在沈豔君母女身邊忙乎的御醫和毒醫請過來,一時間忙的團團轉。
喬嫣卻是站起來拍了拍手,一臉的意興闌珊,拉着譚清華就往外走。
“真沒勁,那麼兩句話就受不住了,早知道這麼不經說,我就嘴下留點情了。”
譚清華失笑,心想就你剛纔說的那些話能有幾個人是受得了的?
喬嫣也實在是厲害的很。
不過這話他到底沒有說出口,隨着喬嫣回到了荷香園,兩個人坐下來,喝着青鳳上的茶。
青鳳聽着外面的動靜,微微側頭,喬嫣知道她有話要說,便直接招呼說道:“你有話可以直接當着譚世子的面說,沒什麼關係。”
青鳳低低應了一聲,說道:“小姐,其實整個沈家最厲害的不是沈老太爺,而是沈老太太,今日您將沈老太爺氣成這樣,想來那位老太太不日就要過來了。”
喬嫣想了想,忍不住挑眉,青鳳雖然跟着她的時間不短了,但是上次她去沈家可沒有帶着這一位去,按理來說青鳳不但應該不認識沈家的人,更是應該對沈家一點了解都沒有才對。
怎麼現在說起來倒是那麼一語中的?
沈家到底是沈老太太厲害還是沈老太爺做主,這一點上次在沈家分家的事情上喬嫣就已經看的很清楚,對此青鳳說的很對。
沈老太爺表面看着厲害,其實不過是個玩弄女人的紙老虎,而沈老太太之所以那麼多年沒有和沈老太爺鬧翻,反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然也是有自己的原因。
不過這一些青鳳怎麼會知道?
青鳳盈盈施禮,說道:“今日青蟬姐姐約奴婢去了角門相見,將這些事情和奴婢說了,讓奴婢一定要通知小姐,不要輕舉妄動。”
喬嫣一愣,還沒說話,就聽見青鳳繼續往下說:“奴婢原來想小姐回來以後就和小姐提,沒想到……”
沒想到喬嫣才幾句話就把沈老太爺氣出一個好歹,這一下倒是讓青蟬的好心白費了。
喬嫣沉默半響,說道:“好,我知道了。若是青蟬下次來,你就和她說,這些事情我心裡都有數,我一路走到今日,沈家是我遲早都要弄垮的,對上那一位老太婆也是遲早的事,不足爲懼。”
青鳳點點頭應下,隨後乖順的退了下去。
喬嫣一時間思緒翻滾,她自然知道青蟬之所以會來說這個,肯定是蕭攬炔的意思,但是她實在沒想到經歷過那一日的事情以後,蕭攬炔竟然還會讓青蟬來通知他。
譚清華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喬嫣想了想起身,趁着夜色未深,打算去看一看沈碧芊。
沈碧芊昨日算是和沈家撕破了臉,正式站到了她這一邊,而她接下來既然要嫁給封玄奕,那有些事情還是要做一做的。
沈碧芊正在屋子裡轉圈圈,着急的火急火燎,一屋子的下人都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喬嫣皺了皺眉頭走過去,問道:“你幹什麼?”
沈碧芊瞧見喬嫣比瞧見親孃還高興,一把拉着喬嫣問道:“你是來看我的?”
喬嫣勾脣笑了笑,說道:“自然,你今日有沒有去見封玄奕?”
她昨日可是讓顧長生想辦法通知青嵐去見了封玄奕,若是沈碧芊沒有去,那她這功夫就白費了。
“我去了!”
沈碧芊一把抓住喬嫣的手,直接將人拉到位置上坐下來,緊接着覺得兩個人隔着凳子坐不舒服,乾脆又拉着人進了屋子,直接在牀上坐下。
“你們都給我下去,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能進來,着火了都不能進來。”
喬嫣勾了勾嘴角,示意青鳳也跟着出去,順帶將門守好,她知道沈碧芊要說什麼,想來她也是不想自己的事情被旁人知道。
等到屋子裡只有兩個人,外面也沒有了多餘的動靜,沈碧芊抓着喬嫣的手終於鬆下來,問喬嫣:“表姐,奕哥哥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是……”
喬嫣點點頭,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讓沈碧芊說下去。
沈碧芊眼底情緒複雜,她雖然已經冷靜了一天,可有些事情不是冷靜就可以解決的。
她痛苦的用手捂住臉,吶吶自語說道:“我該怎麼辦?”
喬嫣瞧着這樣的沈碧芊,微微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
前世的沈碧芊到底在知道這一切以後是怎麼面對的,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