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跟娘說過,我此生非慕容懿不嫁,若是他真的娶了公主,那也是我的命。他娶了公主又何妨,他若娶,我便寧可孤獨終老。更別說他此刻還未娶,以後的事誰能說得清楚,他是個重承諾的人,他說了會娶我,便不會背棄承諾,我信他,不管娘信不信,我都信。”林鳳溪看不懂張氏的心,她雖然說着爲她好,但這份情,她壓根不敢承啊!
“所以娘,你不要多說了,我是絕對不會嫁給別人,哪怕孤獨終老,也不會嫁,若是你在繼續這樣給私自給我訂婚約,那就不要怪女兒不孝了。”
林鳳溪覺得心很累,前所未有的累。
對付任何人她都可以,但唯獨對付至親之人,她終是狠不下心來。
“娘若是無事便留下吃飯吧,我讓林水去家裡把小寶和曜兒都接過來,咱們好久沒在一起吃過飯了,今晚便在這裡吃吧。”林鳳溪輕聲說着,丟下這句話,轉身便離開了前廳。
她很累,心上的累。
張氏還想在說些什麼,但林鳳溪依舊悄然遠去。
林鳳溪身心疲憊,直接回了房間,酒醒了大半,可她寧願未醒。
若是不醒,便可以不去想,便不會難過。
誰都可以算計她,誰都可以對付她,唯獨家人,她最愛的家人不可以。
長嘆一聲,林鳳溪不願再想。
總之這事,絕對沒商量。
不說她與慕容懿已然成親,就算沒有成親,也斷然不會嫁與別人,此生,她依然認定慕容懿一人。
林鳳溪站在窗邊,看着院子裡那顆粗壯的桂花樹,思緒飄遠,越發的思念慕容懿了。
七福悄然落入院子裡,林鳳溪見他出現,微微蹙眉。
“有事?”他們平日裡幾乎不會露面,多數時候都是她叫了,他們纔會出來。
七福點頭,情緒很是激動的模樣,“小姐,將軍來信了。”他也是剛剛收到,第一時間便給林鳳溪送來了。
林鳳溪大喜過望,“快拿給我。”
說罷,她直接推門出去,七福手裡拿着小竹筒,恭敬的遞給林鳳溪。
林鳳溪接過那小竹筒,牢牢握緊在手心,心底說不出的激動。
月餘沒有他的消息,她真的急了。
這會,消息就在她手中,她卻有些卻步了。
七福悄然來,又悄然消失,不敢打擾林鳳溪。
林鳳溪就站在樹下,打開小竹筒,展開紙卷。
吾妻溪兒:
見字安。
連日奔波,二十日總算抵達北海,然匪寇猖獗,北海各城鎮已然民不聊生,像是人間煉獄,看到這些百姓的時候便想到京城的和樂安康,同樣是人,爲何他們便要遭受這無妄之災。
心底,分外沉重,也十分想念你。
這幾日安撫民衆,重整民心,事情很多,也開始紮營駐軍,着手部署剿匪的作戰計劃,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進行,只是心卻總是不安寧。
這次北海之行雖在預料之中,但卻也總有意外。
我生怕離開京城後五皇子當會對你不利,所以已經囑託太子殿下護你周全。
將你留下,我心中總是不捨,但戰爭,總是更加殘酷,如實非要舍其一,我寧願日日思念,只求你平安喜樂。
不過我也記得你的叮囑,我會安全回來,也會保護好自己,更會想着你念着你,自然的,更愛你。
你答應我,乖乖等我回來。
待我凱旋之日,十里紅妝娶你,好嗎?
很想念你。
夫,懿深。
一封簡短的家屬,道不盡的是無窮思念。
站在花樹下,林鳳溪手裡拿着薄薄的紙張,心被填的很滿很滿。
那一字一句全都是對她的思念,也盡數都是對她的擔心。
看着信裡的內容,林鳳溪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慕容懿,你知道嗎,我也好想你,雖然不過一月未見,但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那無聲的淚不斷滑落,砸在地上便立刻消失不見。
沒有聲響,沒人能看出她在哭泣,但她那不斷聳動的肩膀卻出賣了她的情緒,她徹底崩潰的情緒。
她很想慕容懿,非常想,想的整顆心都痛了。
尤其是,被各種壓力逼迫後,心底更覺得難受。
林鳳溪覺得很難過,非常難過,根本無法壓制的難過情緒。
暗處有一人,就那般癡癡看着她,看到她哭,想要去安慰她,卻終是什麼也沒做,依舊躲在暗處看着她。
林鳳溪哭夠了,便抹了眼淚,轉身回了屋內。
找出一個錦盒,將信放進去,鎖好,放回櫃子裡,做完這一切,林鳳溪才平復自己的心情。
奈何眼角卻紅腫的厲害,林鳳溪看着鏡中的自己,卻覺得這人完全不似往昔的自己。
她應該是瀟灑自信的她,不該是這般,絲毫不灑脫,完全沒了往日的生氣。
她變得不再像自己了。
可是這種轉變是好的,感情總是會影響一個人。
有些人會從幼稚變得成熟,有些人會從活潑變得文靜,只要不是壞的轉變,在她看來都是無所謂的。
爲慕容懿而變,她覺得開心。
在房間裡悶了一會,心情總算完全好了,林鳳溪這纔出了房間,剛出門,就被牧曜和小寶包圍了。
“姐姐,你在房間裡做什麼,寶兒找了你好久。”寶兒一下子撲進林鳳溪懷中,小腦袋拱了拱。
林鳳溪揉着他的腦袋,嗓音有些暗啞:“姐姐有點事,你和曜兒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有一會了,小寶一來就要找姐姐,將整個院子轉了一圈呢!”曜兒看着林鳳溪,敏銳的察覺到她眼眶通紅,立刻皺了眉,“姐姐,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