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梅嬸臉上的那些傷,總是讓她心疼擔心。
梅嬸輕輕嘆息,坐在一旁,默默不語,但林鳳溪能看出她眼眸中的黯然。
“林小姐,我知道你心善,不過我真的不想去做別的,我擺攤,是爲了等我兒子。這麼多年,我只希望能找到兒子,別的也都不求了。”梅嬸聲音依舊那般暗啞,但不管多麼晦澀的嗓音,依舊無法掩去她言語中那淡淡的失落。
“您的兒子,去哪裡了?”
“唉……這都是舊事了,其實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哪裡,但我希望他回來找我的時候,能夠喝到我煮的羊湯,能夠想起我。”梅嬸眼底滿滿的傷感,對於兒子,她真的有很多心傷,但只有這個信念能夠支撐她活下去。
若是連對兒子最後的希望都沒了,她活着也沒有絲毫動力了。
聽梅嬸這麼一說,林鳳溪大概也瞭解了,看來,梅嬸的過去,確實不簡單。
而她的兒子,也一定是因爲被迫纔會跟她分開。
不然,依照梅嬸對兒子這般濃烈的愛,是絕不會跟自己的孩子分開的。
想來,這中間還有許多未知的糾葛。
“梅嬸,若是你想找兒子,我可以幫助你,你不去擺攤也可以賣羊湯啊,在我的店裡您也可以親手做羊湯,只要你的兒子來吃,一定能吃到,也一定能找到您,”林鳳溪真誠的說道,她的期許是把幸福開遍整個碧炎國,到時候,梅嬸的羊湯她也可以全面推廣出去。
更多的人吃到羊湯,便多了一份找到梅嬸兒子的希望啊!
“真的嗎?”梅嬸被林鳳溪這個說法打動了,若是能找到兒子,讓她做什麼都行。
只是……她的時間怕是不多了呀!
梅嬸想到這裡,心情便又有些沉鬱了。
兒子……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你。
梅嬸心情有些沉重,林鳳溪也不想給梅嬸太大壓力,便只是低聲說道:“梅嬸,您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您兒子的,一定可以。您若是相信我,我會幫助你一起尋找,不管您願不願意來我的店裡,我都會幫你。”
對於梅嬸,她除了同情,更多的是疼惜。
這樣一個善良的人,卻失去了兒子,還被人傷成這樣,但她依舊保持着一顆平靜的心。
若是一個人,在仇恨的逼迫下依舊可以保持本心,那這個人,一定是最值得相交,最值得尊敬的。
林鳳溪無法知道梅嬸經受過的那些苦難,但她能看出來,梅嬸以前,一定過得很不好。
“林小姐,謝謝你。”梅嬸真心感謝她。
花悠躺在牀上,也沒再幫腔,只是一直拉着梅嬸的手,安慰她。
每次梅嬸提到兒子的事情,就會十分傷感。
而且梅嬸還忘記了一些往事,記憶十分混亂,身體也極其不好。
她也很是擔心。
又坐了一會,林鳳溪便離開了,她去了紫薇大街,準備去看看玲瓏會館的進度。
裝修已經結束了,現在就是置辦東西,招聘人手的後期工作了。
招人是林鳳溪覺得最頭痛的一項任務,至於佈置店面這些事物是她最爲得心應手的。
皇城的另一處,慕容懿剛從太子府回來,剛進書房,便有一抹暗影落在了房間裡。
“主子。”冷硬的聲線落在空氣中,清脆短促。
趙大守在書房外面,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慕容懿坐在案頭,俯身正在寫着什麼,頭也沒擡的問道:“辦的怎麼樣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可以聽出細微的沙啞。
這幾晚他總是失眠,腦海中、心裡,都被林鳳溪的構思設想纏繞了一整晚,怎麼也睡不着。
她的想法十分大膽,卻也真的很有膽量。
慕容懿打心底裡佩服她,也由衷的感到驕傲,他喜歡的女人,如此的出色,他感同身受。
因爲想着林鳳溪,慕容懿一直坐到天亮,緊跟着又去上朝,過後又去與太子商議事物,忙到現在,似乎連飯都沒吃上一口。
可他感覺不到餓,心情還沒由來的大好。
“回主子,已經辦妥當,我們的人全都埋伏好,只要五皇子的人動手,我們的人會第一時間行動。”
“一定要盯緊了,秋獵那日,不允許出現一絲差錯。”慕容懿看向站在暗處的身影,身影低低的,有些冰寒。
他的眸子,變得異常犀利,鷹隼般冷森,“我交代你辦的另一件事,查的怎麼樣了?”
“回主子,屬下查到,慕容府在二十年前曾經將整個府上的家丁僕人遣散,重新換了一批,現在慕容府上的管家,是十年前來的,最老的一位老媽子,也只是十八年前進入慕容懿做工的,沒有人知道二十年前府上發生的事情。不過屬下找到了二十年前曾經在慕容府上做工的一個丫鬟,但她也並不清楚當年的事情。”
“這麼隱秘的事情,又怎麼會是一個丫鬟能知道的,去找當年的管家,他應該最清楚發生過什麼。”
他的身世真相,他一定要查出來。
他的親孃,到底是誰?
又爲什麼會不要他?
他一定要查出來。
“屬下明白。”
慕容懿不再說話,流火準備離開,卻不想突兀的,慕容懿又叫住了他。
“流火。”
“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慕容懿似乎欲言又止,想了想,終是什麼也沒說,只是揮揮手,讓他離開。
流火有些莫名,卻又不敢多問,只是快速離開。
流火離開後,趙大便進了屋。
“人呢?”
慕容懿問的沒頭沒尾,雖然連稱呼都沒有,但趙大知道他問的是誰。
“人走了,趙二昨夜便回去繼續保護林小姐了。”
“查過了嗎?”慕容懿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