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女的秀色田園No.129答應我
青舒沉着臉走進院,當值的兩名護衛見了並不阻攔,只是問禮。青舒匆匆回禮,往充當書房的那間屋子的門走去。
護衛趕緊提醒,說是公子在房間。
青舒立刻轉了方向,往房間走。外間的門開着,青舒掀了簾子直接走進去。周伯彥並不在外間,青舒便往裡走,並喊了一聲周伯彥。
“等一下。”周伯彥的聲音從裡邊傳出來。
顧石頭似乎很急,“別,古小姐,請等一”話說一半,便是噗通一聲,及哎呦聲。
青舒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等什麼等?”,低頭看着門檻,邁步進了裡間。“周伯彥,我有事問你?”她話問出口,腳下不停,當擡頭的時候,步子一滯,杏眸瞪的溜圓,然後慢兩拍才反應過來,面帶尷尬之色地迅速轉身,嘴裡罵了一句暴露狂,急步出去了。
顧石頭溼着衣襟從屏風後跑出來,苦着臉,“公子,您,您……”明明他來得及提醒古小姐的,可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公子居然絆倒了他,不理會腳步聲,轉出屏風後去了。
此刻,周伯彥光着上身,只穿着白色裡衣的褲子站在牀前,頭髮溼漉漉的正在滴水。他手裡抓着裡衣的上身,盯着門的方向看了片刻,慢條斯理地道:“乾布巾。”他預想中的尖叫聲沒有,他預想中的羞紅臉的模樣沒有。他看上的女子,到底是和平常女子不一樣。
顧石頭不知周伯彥所想,趕緊拿了三條幹布巾過來,爲周伯彥擦頭髮,並擦到不再滴水爲止後,低聲問,“公子,還很溼,梳起來會不會不舒服?”
周伯彥把裡衣的上身穿上,一邊系裡衣的帶子,一邊嗯了一聲。
顧石頭搔了搔頭,“公子,古小姐剛纔,呃,是不是,是不是……”古小姐是不是看到了公子沒穿衣裳的樣子,他很想知道。只是他不敢直接問出口,怕惹到公子,再被公子收拾一通。若是有女子的尖叫聲,他不用問就敢肯定古小姐是看到公子沒穿衣服的樣子。可沒有尖叫聲,到底是看到了,還是沒有看到呢?
周伯彥自然知道顧石頭想問的是什麼,卻不理會,“衣服。”
顧石頭糾結着要不要問答案的同時,答應着,把搭在屏風上的一件青色錦衣拿過來,爲周伯彥穿上。
須臾,穿好布襪和鞋的周伯彥披散着溼發出來,見青舒不在外間,吩咐顧石頭出去請青舒回來。他清楚,青舒躲他都來不及,今日卻一反常態地找過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和他說。
其實青舒就站在院子裡,並沒有走遠。顧石頭挑了簾子出來,一眼便看到了她。於是請她入內。
青舒這會兒已經不覺得尷尬了,現代人無論在現實生活中還是電視上,誰還沒看過光膀子的男人,沒什麼可尷尬的。當然了,她心裡可以這麼想,卻不能這麼說,否則一定會被這個時代的人認爲是傷風敗俗的女子。她進門,目不斜視地坐到了椅子上,並不看周伯彥,“有件事問你。”
周伯彥低低地笑出聲,“我也有件事問你。”
青舒這才側臉看向他,見到他頭髮沒梳,任其披散在後背上,她的眼睛便粘在他的頭髮上有點移不開。太沒天理了,他一個大男人,頭髮留的怎麼可以比她的還長?髮質怎麼可以比她的還好?她只想着這個問題,反倒忘了周伯彥以這副模樣見她,實在有違禮數。
周伯彥注意到青舒的視線停在他的頭髮上,挑了挑眉,“你看了我的身子,你要如何負責?”
青舒以爲聽錯,視線終於轉到他的臉上,“你說什麼?”可是,一看到他的臉,她就想起他強健的體魄,不自在地趕緊轉開視線。她默唸:忘掉,趕緊忘掉,不就看到男人的胳膊和前胸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要忘掉。
周伯彥眼中帶笑,“我是問,你看了我的身子,你要如何負責?”
青舒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臉騰一下就紅了,說話有點結巴,“誰,誰看你身子了?又沒有,沒有什麼看頭兒。”
“怎麼會沒什麼看頭兒?要不要再給你看過?”周伯彥說着,戲謔地作勢要解腰帶。
青舒惱,拿起兩人之間的方桌上的空茶杯丟他,外加一句“不要臉”。
周伯彥一下就接住了丟過來的茶杯,笑道,“被你看去,我都不惱,你惱什麼?”
青舒白他一眼,“大白天的,換衣裳不知道關門,你怪誰?”“別打岔,我問你一件事,你有其他兄妹姐妹嗎?”
“兄弟姐妹?”周伯彥挑眉。
“你爹孃除了你,還有沒有別的孩子?親生的。”
“我是爹孃的獨子。”
這就奇怪了。青舒蹙眉,右手捏着放在左袖子裡的信,猶豫着該不該拿出來。
周伯彥也不追問什麼,只是看着青舒。
青舒已經沒了那會兒的衝動勁兒,右手一鬆,決定把信拿回去燒掉,就當從來都沒有見過它。她看向周伯彥,一不小心,眼睛又粘到了他的頭髮上。又黑又亮,看的人妒忌。她盯了片刻,勉強把自己的視線自他的長髮上挪開,招呼也不打,站起來要走。
周伯彥長臂一伸,去拉她的手。
她早有準備,一閃身,躲開他伸出的長臂,急步走。
不曾想,周伯彥的動作比她更快,一次抓空,並沒有放棄,迅速欺身到她的身後,自她身後環抱住她,並抓住她的雙手手腕。
青舒嚇了一跳,輕呼一聲,“你幹什麼?”後背被迫帖在他的胸前,心臟咚咚的跳的厲害,身體一僵。
周伯彥用下巴抵着青舒的發頂,“給我。”
青舒掙不開他,“你不要太過分。”
周伯彥捏了捏她的左手腕,“你似乎有什麼東西要交給我,是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
青舒一驚,他的洞察力也太強了吧。她咬了咬脣,“你先放開我,我再給你拿。”
周伯彥不再環抱住她,改牽她的左手,以防她跑掉。
青舒甩了一下左手,“你不鬆開我,我要如何拿?”
周伯彥二話不說,不客氣地伸手進青舒的左袖中,迅速抽出一封信來。
青舒覺得他可惡,擡起被他抓握住的左手腕,低頭往他手背上咬了一口。留下一排牙印後,她馬上移開嘴巴,皺了一張臉呸了一聲。這廝的手到底是怎麼長的,硬的咯牙。
周伯彥眉頭都不皺一下,只覺得她軟軟的嘴脣貼到手背上時,讓他悸動不已。他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嘴裡咕噥一句“你可真磨人”。
青舒沒聽清,知道自己掙不開他的手,於是拿右手食指捅了他的手臂一下,“東西拿到了,趕緊看。”
周伯彥單手抖開信,看到內容,臉色當時就變了。
青舒見此,心裡咯噔一下,不自覺地瞪圓了眼睛盯住他,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變化。不能吧!難道信裡寫的是真的,將軍爹真的是爲了長公主的什麼孽子不孽子的死的?
周伯彥垂下抓信的手,嚴肅認真地迎視青舒的目光,“這是哪裡來的?”
“這裡寫的是不是真的?”青舒不答反問。
“若我說它不是真的,你信嗎?”他的眼裡閃過難以掩飾的慌亂。
“信。”她不加思索地答。
“若我說它半真半假,你信嗎”
“信。”她同樣不加思索地答。
周伯彥看着她,神色不定,“阿舒,告訴我,你不會恨我。無論真相是什麼,你都不會恨我,你會遵守約定五年後嫁給我。”
青舒意識到不對,心生不安,不自覺地搖頭。
見她如此,周伯彥的瞳孔收縮,眼裡是滿滿的絕望,一把將青舒摟緊懷裡,緊緊地抱住,“不許變卦,不能變卦,你是我的。我們說好的,你二十歲後出嫁,我會等你,我會在你二十歲的時候迎娶你。阿舒,答應我,你會遵守約定,不會變卦。”
此刻,青舒的腦子裡亂哄哄的,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崩塌了,她的心口微疼,她想哭,非常想哭。她的確哭了,她掙扎着、推搡着、捶打着,只想離開他的禁錮。
顧石頭正從門口探頭進來。周伯彥見了,情緒失控,大喊了一句“滾”。顧石頭嚇的一下跑出了院子。
哇的一聲,原本無聲哭泣的青舒大哭起來,也不掙扎了,任周伯彥摟着,緊緊揪住周伯彥的衣襟,把眼淚鼻涕全部招呼在周伯彥的衣襟上。
周伯彥一下慌了,同時也理智了幾分。他以爲自己弄痛了青舒,放輕摟人的力道,輕拍她的背,“阿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弄痛你的。阿舒,別哭,別哭,對不起。”
青舒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怎麼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心態,一邊哭,一邊握拳捶他,嘴裡不停說着討厭。
周伯彥任她捶的同時,眸光漸深,眼裡的傷痛慢慢掩藏進眸底深處,讓人探尋不着。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開懷裡的女子。“阿舒,抱歉,嚇到你了。別哭,早晚有一天,我會查到讓我們失去爹孃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