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執繞使是肚子裡有萬千個想法也抵不住這時候的驚訝。太子爺素來都是不近女色,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對哪一家的貴女感興趣過,冷不丁兒的問起了薄家小姐,這還真是讓杜執覺得無比的驚訝啊。
不過驚訝歸驚訝,對於小主子的問話,他還是得回答的。不僅僅是回答,還是得照實說,不能有半點,丁點兒的隱瞞。
杜執躬身:“老奴倒是聽到過宇文嬤嬤曾經說過薄家小姐,秀外慧中……”
“杜公公不知?”霍亦打斷杜執的話,這類話他聽過不知多少次。只是用在那女子身上,簡直就像是在侮辱她一樣,心生不悅。
“殿下明鑑。”杜執不愧是在皇上身邊屹立不倒的紅人,面對太子爺這般冷麪天神一樣的態度依舊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應對着。
霍亦瞥眼看了杜執一眼,見杜執那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嗤笑一聲,輕聲道了一句“人精”之後便是擡腳又往建章宮走去了。
太子爺一行人加上杜執,浩浩蕩蕩往建章宮走去,還沒到門口呢,內監就已經看見了。便是尖着嗓子高聲報唱,烏泱泱的跪了一片。太子爺看都沒看一眼,進了建章宮正殿之後,那些宮人們才起身。
“老奴給太子爺請安。”先出來的是宇文嬤嬤,見到太子爺之後便是即刻行禮請安。
霍亦擡手,自有一脈高貴:“嬤嬤起來吧,太后可還安好?”
“回太子爺,太后極好的。在等着您進去呢。”宇文嬤嬤何等精明的人物,她派人去通知了皇上,當下太子爺和杜執一同前來自然是因着那薄家小姐的緣故了。也就是二話不說,引着霍亦往裡走去。
霍亦邁開步子,走進了內殿,果然見着了太后拿着木魚正在敲打,他也不急,等着太后唸完了一段之後才上前給太后見禮。
“小九給祖母請安了。”
霍亦自稱小九,稱太后做祖母而不是方纔在人前所說的太后,足以見得太后在這位太子爺心中的分量是如何的。
宇文嬤嬤見狀,也悄悄的走出了內殿,將空間留給祖孫二人。
“小九來了?”太后唸經的時候倒是察覺到有人來了,她本以爲皇帝會派杜執過來,卻是不想皇帝竟然把小九派了過來。
“父皇讓小九過來看看薄家小姐。”
霍亦簡單明瞭的說明來意,心直口快得讓太后頓時面生喜色。她這個小孫兒啊,只有在她面前纔是這般簡單的。可她知道呢,她孫兒以後的成就定然是不止於此的!
“也好。”太后正欲起身,霍亦便是會意的上前攙扶太后,一副乖巧孫兒的樣子。
“寫意這丫頭也不知怎麼了,身子骨弱了些。所幸是沒什麼大事兒,不然哀家怎麼對得起薄老爺子。他還不得進宮把建章宮給拆了啊。”
太后打趣地說,霍亦聽着心中明瞭。太后年輕的時候倒是與薄老將軍夫婦都是好友,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太后雖是說的輕鬆,卻也知道有些事一去便是不得再回了。
霍亦緊抿薄脣,上次他順手幫了她一把,上上次,她在國色樓之中見他,這幾次碰見都讓他覺得那個女子並不是杜執方纔說的那樣‘秀外慧中’的。想到這裡,霍亦面色帶着一分笑意,只是這一分笑意隱藏得極好,那寒玉一般的絕世面容上並無半分變動。
“小九啊,你替你父皇看看她也好。”太后忽然想到什麼,嘴角彎彎的說道。
“是,小九知道。”霍亦應了一聲,他的確可以去看看她。順便,盡一下地主之誼。想到這裡,霍亦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似乎心情愉悅。
太后察覺霍亦情緒的一絲變化,便是不動聲色的說了幾句,便又提到了還在病中的薄寧,也順便提醒了霍亦今日來建章宮的目的。
霍亦何等聰明的一個人,又怎麼會沒有察覺到太后的意思呢。只是他並不打算解釋,只是對着太后行禮之後,便由宇文嬤嬤帶着,與杜執一起去了後殿。
待走到了後殿的時候,卻不想這位太子爺竟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了宇文嬤嬤和杜執一眼。宇文嬤嬤和杜執都是人精一樣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這位太子爺的意思呢?當下就停住了腳步,杜執還在太子爺的目光之下低下了手,手背往裡翻了翻,意思就是他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會說。
霍亦見狀,那雙狹長的鳳眼之中泄出點點笑意,愈發顯得奪人心魄。
霍亦已經來過建章宮數次,整個建章宮上上下下沒有他不知道的地方。他踱步前行,身型頎長,周身更是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氣勢。霍亦在想,從得到消息過來,已然是第二天了,想必也是因着今日她興許會好上一些才通報得晚。
而正如霍亦所料,薄寧的病來得快也去得快。待他走近了薄寧的房間的時候,聽到女子銀鈴兒般開心的笑聲,伴隨着一個清淺的聲音。
“見過太子爺!”
恰巧是流雲出來準備去小廚房取藥,竟在門口遇見了太子爺,流雲只得快快福身行禮。
薄寧也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微微一怔,沒有想到太子爺竟然會來?而且還是在這個時候?她此刻似乎不大好見人啊……
“起來吧。”
薄寧聽到那人醇厚如酒的嗓音,心頭一跳,還是就着滿玉的手起來,走了出去。果真就在門口看到了太子爺霍亦。
他想必是從朝堂之上下來,還未來得及更換衣物,仍舊是穿着太子的服飾,愈發顯得他高貴不可靠近,而那張絕世容顏依舊是冷冽的,哪怕薄寧在那雙鳳眼之中看到了一星點兒的笑意,也覺得他深不可測。
“薄寧見過太子。”
他看到她今日十分素淨,髮髻鬆鬆綰了一下,獨有一根玉簪簪在上頭,也不過是穿了一身淺青色的蘇姚錦長裙,容顏本就絕色,如此一來,愈發美得別緻。
“起吧。”霍亦收回目光,看着她由身邊的侍婢攙扶起來,只覺得她好似弱柳扶風一般,竟與幾日前清貴爾雅的樣子有了幾分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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